NPC怎么又被我吓裂了 第62章

作者:鱼无心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玄幻灵异

  他将手揣在兜里,就要从房间里出去。刚迈出一步,张明戈便挡住了他的脚步:“你要去哪儿?”

  “出去转转。”

  “你好像对那个女人有些看法?”张明戈镜片下的眼珠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林槐笑了:“有看法也没能阻挡你们保护她啊。”

  张明戈皱了眉头:“你好像很同情那只鬼?”

  “不是同情,是佩服。”林槐耸耸肩,“能够向自己的仇人复仇,睚眦必报,真是条好汉。”

  “……你站在鬼那边?”

  “奇了怪了,他们是人我就要站在他们这边么?”林槐冷笑,“仗着自己生命充足就很了不起吗?”

  “系统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些人。”张明戈皱着眉头,“我不管你是什么,你也是玩家,就应该遵守游戏的规则。”

  他看向屋内,只见其他人都在和冯爱玲说话,无暇顾及这边,于是压低了声音道:“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

  两人走到院子的角落,张明戈摘下绷带,露出手臂上的咒文:“你应该认得这个标志。”

  林槐看着他手臂上错综复杂的花纹,说:“你是圣杯战争的master?”

  “……”张明戈说,“我是一名天师。”

  “我知道你不是简单的人类。”张明戈摘下眼镜,露出微微发蓝的眼瞳,“尽管看不清,但我也能‘看’到,你身上的邪气。”

  “我看出来你似乎并不想干扰游戏的进程,也没有做出伤害人类的举动。因此我判断,你大概可以被称为‘我们这边’的。”他低声快速道,“我想提醒你的是,我们都得站稳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身份。”

  “什么立场?”

  “对于线索人物,你可以有自己的好恶,但他们不能影响我们对任务的判断。在任务中,你们或许会觉得任务对象很恶心,又或许会觉得她很可怜——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张明戈快速说着,“我们只是一群任务者,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说完,他戴回眼镜,看向站在树下的林槐。然而清秀的青年似乎完全没有听他的话,只是盯着地面某个方向,“咦”了一声。

  接着,他低下身,看向一丛紫色的小花。

  “你……”

  “知道这个花叫什么名字么?”背对着他的青年问道。

  张明戈皱眉:“不知道。”

  “猫薄荷,就像你不了解这束花的名字,你也无权对我的行动加以指摘。”林槐伸了个懒腰,“讨厌的npc,讨厌的午饭,讨厌的环境,讨厌的午饭……说到底我凭什么要为了一顿难吃的午饭给一个npc卖命啊……”

  伸完懒腰后,他摘下那朵紫色的小花,放进裤兜里,转身对张明戈道:“我不关心你是正义的伙伴还是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比了一个“1”。

  “没人能勉强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游戏也不能。”林槐嚣张地笑了,“想保护她就自己去保护吧,而我,要去找让我更感兴趣的东西……”

  说完,他走向了院落门口。

  蹲在门前,楚天舒嚼着草叶,有些郁闷地看着前方。好半天,他才苦中作乐地唱道:“啦啦啦,啦啦啦野猫警长……”

  “啦啦啦,啦啦啦野猫警长……”

  唱到一半时,他的头顶传来一声笑。他抬起头,只见林槐背着手,正站在他的旁边。

  “你怎么也跑出来了?”楚天舒摇了摇手,“外面蚊子多,还没轮到你呢,进去进去。”

  “没事儿。”林槐轻轻巧巧道,“蚊子不咬我。”

  他施施然坐到楚天舒旁边,两人端坐在门外,好像两只仪态不标准的门神。过了一会儿,楚天舒道:“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多半保不下来。”

  林槐想了想,道:“我想也是。”

  “你怎么想的?”

  “一般这种名字普通,长相普通,还没有悲惨身世的npc,等待他们的命运都只有一个死……”

  “你这是玄学。”楚天舒虚眼看向林槐,“没有半点科学依据。”

  林槐想了想,问道:“那你的科学依据是什么?”

  “这个人的san值明显即将清零,早晚会因为san check不通过而死亡……”

  “你那个才是玄学吧。”

  “我只是在阐述一项还未被人类完全理解的科学而已。”楚天舒挠了挠自己的手臂,“靠,蚊子真不咬你啊,一个个都追着我来。”

  说着,他站起来跳了跳,嗡嗡的蚊子却还是追着他到处跑。最后,他很不甘心地又坐回了原位,一把拉起林槐的手臂:“我倒要看看蚊子凭什么不咬你……”

  林槐笑眯眯地任他拉起手臂。楚天舒在摸了一阵后,疑惑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是不是和死人一样冰?”林槐道。

  “是啊。”楚天舒心大地点了点头,“多喝热水,多喝红枣桂圆枸杞汤,补血。”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放下了对方的手臂,面色如常。

  傍晚的江村有着非常漂亮的夕阳。两个人坐在门槛上,静静看着那片红色落下山头,耳边是宁静的风声,和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院内,是冯爱玲,和将她团团围住的张明戈、程辛、廖观、任恬和司机。

  “……叫她以前说任纯的闲话,这下遭报应了。”

  “任家那只猫当初就是被她抱回来煮着吃的,说是什么治妇科病……”

  “当初是不是她先说看见任纯在城里打胎的?”

  那些人事不关己地议论着,历数着女人的罪过。在静静听了许久后,楚天舒突然呼了一口气,将两只腿舒展到前面:“看来村长瞒了我们很多东西啊。”

  “其实想想也挺悲哀的。”他很平静地说,“一个人在死前不能维护自己的尊严,只有死后才能得到力量来报复生前那些人,这可真是……”

  他最终也没能想到一个好的形容词。林槐意外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因此在发现鬼物这种生物后,我也在研究鬼物之间的社会构成。”楚天舒突然站了起来,堵住耳朵,“不听了不听了,听这种话心里发闷,唉,还是高级场好。”

第64章 林哥你不加个狗头是会被揍的

  “高级场好?”

  “高级场的考官比较有品味,没有初级场这么多道德观察小故事和脑残小游戏……”楚天舒皱着眉头,“唉,我好怀念能够用暴力解决一切副本的高级场……”

  还没等林槐开口吐槽,街道内,突然静了下来。

  所有原本在八卦的村民们,都闭上了嘴巴,看向了同一个方向。林楚二人,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出现在巷口,被所有人所瞩目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他头发偏长,似乎很久没有修剪过,体态瘦弱,带着浓浓的病气。少年低着头,抱着一包东西,顺着街快速地走过。他经过处,所有人都向后退了一步,仿佛不想沾上他的霉气。

  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当你在无意中进入一个热闹喧嚣的场合时,原本在议论纷纷的众人却因为你的到来而闭上了嘴。这种死一样的寂静,甚至比窃窃私语还要让人无所适从。

  在这一片死寂中,少年穿堂而过。在途经街角时,一个人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怪物!垃圾!”她尖叫着,“滚出村子!”

  说着,她狠狠地将手里的菜叶往少年身上砸,少年躲避不及,被劈头盖脸地砸了一身一地。

  林槐认得她的脸,她是第一天哭晕在坟前的那个女人。

  女人砸了少年一身烂菜叶,犹自不解恨。她更是冲上前来,将任秋一把贯倒在地。布袋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几个土豆,几根菜,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面对这个女人的拳打脚踢,任秋既不还手,也不说话。他只是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抵御更多来自外界的伤害。几十个村民站在街上,目睹着眼前的场景,却没有一个人出手制止。

  终于,女人撕扯累了。她呼哧呼哧喘着气,呸了一口,转身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各自回家。几个眼明手快的,偷偷捡了几个滚到脚边的东西离开了。任秋这才慢慢地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着头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慢慢地,他挪动到了林槐的面前。

  一个土豆骨碌碌地滚到了林槐的脚下,他捡起土豆,拍了拍。任秋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动作,嗫嚅着:“我……”

  在楚天舒以为他会把土豆还给任秋时,林槐撇了撇嘴,用十足嫌弃的语气说:“什么破土豆,都发霉了,这是人能吃的吗。”

  说完,他随手一挥,将手里的土豆扔到了远处。

  目睹这一切的任秋:“……”

  他低下头,转身就要走,行进方向却被一只脚给拦住。再抬起头来时,清秀青年正低着头看他。落日余晖下,他的一半脸沉在黑暗里,另一半年则对着光。那个人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喂,你的袋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袋子便被不由分说地抢走了。

  在一阵哗啦啦的翻找声后,他听见林槐十足嫌弃的声音:“这个水果都磕了,扔了。这把青菜都蔫了,扔掉。这个红薯怎么是棕色的,扔掉……”

  旁边的楚天舒说:“……红薯本来就是棕色的。”

  在袋子里所有东西都被驱逐出境后,林槐甩了甩空落落的布袋,把它扔回呆呆的任秋手里,拍了拍手:“喂。”他用轻快的语气说着,“你想不想吃点好吃的?”

  “啊?”

  被搭住肩膀的任秋一时无所适从。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对待,没有关于姐姐的质问,没有关于自己的暗讽,扔掉土豆也不是为了欺辱自己,而是为了……

  吃点好吃的?

  接着,他听见林槐的声音:“走,去村里的兄弟家弄点菜来。”

  说着,他便堂而皇之地带着任秋穿越大街,目标直指那几户捡走东西的人家。

  第一户人家前,林槐敲了敲门:“大叔,你东西掉了。”

  半分钟后,门被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推开。他看着林槐,有些困惑:“什么东西?”

  林槐咧开嘴一笑:“你的良心。”

  接着,他一手撑开大门,带着任秋长驱直入。中年人闪避不及,见两人走进来,气急败坏:“出去,给我滚出去,你他妈是谁啊,带着这么个祸害往我家跑……”

  对于中年男人的咒骂驱赶,林槐恍若未闻。男人左看右看,提了根木棍大喝着打了过来。

  木棍带着风,即将落到林槐的头顶,任秋发出一声惊呼。然而林槐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中年男人的手便被楚天舒抓住了。

  “诶诶你干什么呢你。”楚天舒嚷嚷着,“我们只是闯进你家,你却要夺走我们的生命,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中年男人:“该报警的人到底是是谁啊!”

  无视了这几个人的吐槽,林槐扫了这片院落一眼,只见中年男人家的老老小小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站在屋檐下警惕地看着他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他就看见了那根被中年男人偷偷捡回来的玉米,正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家里有这么多吃的,还要占一个小孩的便宜,真是吃不死你。”林槐嫌弃道。接着,他看向任秋:“这个院子里有什么想吃的吗?想吃就随便拿。”

  任秋:“我……”

  他看上去完全是惊呆了的神情。在林槐扔掉土豆、拦住他、扔掉布包里所有东西的那一刻,他本来以为这只是另一场欺凌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