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18章

作者:南枝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双性 古代架空

抱琴说,“大少爷,骑射装在包袱里,昨日出了斗篷的事情,今日没人再会故意弄出事情来。”

衡哥儿点了点头,抱琴又说,“大少爷,您早膳时候几乎没用什么东西,现下饿了的话,奴才偷偷去拿点点心来您吃,您吃了再去太后娘娘宫里。”

衡哥儿笑了一下,道,“你呀,这时候拿点心来我吃,被人知道了,恐怕还是个罪名呢。”

抱琴一想的确如此,“那是奴才考虑不周。”

两人走下檐廊,就看到了在梅花树后面盯着梅花看的赵致礼,衡哥儿一想也许他刚才听到了自己和抱琴说话,不由就有些懊恼自己不注意场合和抱琴说话太随意,抱琴则是赶紧对赵致礼行了一礼。

赵致礼看了衡哥儿一眼,然后对不远处的赵义招了一下手,赵义赶紧到他面前来,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来,他自己接过去了,打开油纸包,里面居然是点心,而且十分可口的样子。

赵致礼自己拿着吃了一块,就递到衡哥儿面前,衡哥儿有点惊讶,迟疑了一瞬,还是觉得太饿了,便从里面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发现是牛肉馅儿的,味道实在不错,便又拿了两块,其中一块递给抱琴,一块自己又慢慢吃了。

油纸包里也堪堪只有几块而已,赵致礼也把最后一块吃了,挑眉说衡哥儿,“你倒是什么事都想着你的这个奴才。”

说着,冷眼瞥了抱琴一眼,抱琴只得垂首做恭敬状,嘴里吃着点心都不敢咀嚼了。

衡哥儿说道,“是赵世子带的点心太好吃,我就让他也尝一块,下次知道要带什么点心来。”

赵致礼勾了一下唇角,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笑,然后拿出一块手绢来擦了擦手,衡哥儿也擦了手,他才和他一起出了院子。

万忠在外面等得已经有点不耐烦,看到两人回到偏殿,就哎呀了一声,正要表达不满,就收到赵致礼一个漫不经心的冷眼,只好闭了嘴。

几人上了宫里的轿子,因为衡哥儿将抱琴留在了勤政殿东偏殿,赵致礼便也把赵义留下了,衡哥儿不知道赵致礼是不是故意的,不过,心里倒是的确对这个倨傲的目下无尘的少年有了些另外的看法。

先皇驾崩,赵皇后成了赵太后之后,理应要搬到皇宫西北角的景福宫里去颐养天年,不过她还是喜欢她之前一直住的皇后宫——凤羽宫,所以她便没有搬,一直住在凤羽宫里。

凤羽宫在蓬莱池的东边,并不是很靠北,所以从勤政殿过去倒不是很远,据衡哥儿估摸着,轿子只走了两盏茶时间的样子。

在凤羽宫里下轿来,皇帝下了轿子,就先进了殿里去,衡哥儿和赵致礼徐轩他们倒在后面一步。

于是等衡哥儿他们进了殿里去,几人行完礼,皇帝已经腻在了太后身边,一口一个“母后”,叫得好不亲热。

太后看了几个孩子几眼,就让他们坐下了,衡哥儿也就在最下手位坐下,在徐轩之后。

皇帝则是站在太后身边,拉着她的手在说昨日傍晚在太后这里吃的一道点心好吃,说还想吃,不知道今日有没有。

太后就笑道,“皇上想吃,哪里能没有,一会儿哀家让再上一些来。”

衡哥儿垂着头没敢抬头,太后的声音倒是挺柔和的,却也带着一股骨子里的盛气凌人,小皇帝和她说话几乎全在撒娇,完全没有在书房里时的沉稳样子。

太后和皇帝说完了话,才看向赵致礼,道,“致礼,姑母不让你来,你自己倒不知道时常来请安,这是有十几日没有看到你了吧。”

赵致礼笑着起身,对太后亲昵地道,“侄儿也是想日日来给娘娘请安的,奈何学业太重,每日里都在和孔圣人斗。”

太后倒是被他逗笑了,说,“哀家知道你重武不重文,赵家也是以武功见长,那些圣人之言,学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还看向小皇帝,“到时候也不是要去考科举,难道皇上还不给你这个表哥一官半职。”

小皇帝赶紧笑道,“母后,表哥是在您跟前谦逊呢,即使是宋太傅,对他也是多有赞誉的,哪里是重武不重文,是文武双修,以表哥的才能,到时候一定是朝中重臣。儿臣现下还小,懂得少,等以后,要做事了,身边可不能少了表哥这样的人。”

太后被他逗得高兴,然后又和赵致礼说了几句亲近话,这才问候起徐轩来,想来徐轩不是第一次来拜见太后,太后和他也挺熟的,先是说他长高了一点,又问候起他的祖父和父亲来。

徐轩谢了恩之后才说,“祖父前阵子染了风寒,病了,身子大不如前,最近去了汤泉山上休养,还未回来,父亲一切安好。”

于是太后就又关心了平国公几句,然后又说,“徐太妃前几日来哀家这里说话,就说好久没见你,你在皇上跟前做伴读很忙,但也日日会进宫来,若是得空,也要去看看她。”

徐轩应了之后,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去看姑姑徐太妃的话,显得很冷淡。

太后和徐轩说了话,这才转到衡哥儿跟前来,问道,“你是叫季衡?”

衡哥儿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行礼,“是的,太后。”

太后就笑了一下,“你到哀家跟前来。”

衡哥儿愣了愣,才垂着头赶紧走到了太后跟前去,太后低头看他,“你把头抬起来呢。”

衡哥儿只好把头抬起来了,太后看到他,怔了一怔,就笑了,居然伸手抬了抬他的下巴,道,“难怪皇帝在哀家跟前说你长得好看,这的确是好看,若是个女孩儿,这容貌,在后宫里也是难得的。”

衡哥儿被这样说,心里自然是不会高兴的,但是脸上却还要做出懵懂来,恭恭敬敬说道,“季衡是男儿,男儿要建功立业,容貌倒派不上什么用场。”

说着,又不好意思地看了太后一眼,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对太后的赞赏的不安,然后赶紧垂下眼睫。

之前衡哥儿没机会看太后,此时看了太后,只见太后也是和赵致礼一样的一双眼尾上挑的眼睛,脸型和赵致礼有些像,不过要胖一些,根据赵致礼现在的样貌来判断,想来她年轻时也是好看过的,但是现在却画着厚厚的妆,白粉和胭脂遮掩了本来的面目,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了。

衡哥儿本意就是要表现得怯懦而木讷,太后又和他说了几句话,衡哥儿都是中规中矩地答了,太后只是觉得他好看,但是性格无趣,她之后也就不和他说话了。

很快就传了膳,他们便也转到旁边的厅里用膳。

桌上得有四五十来道菜色,都是精致的。

据衡哥儿所知,太后的专门的膳房,里面的厨子就有近两百人,以菜肴精细着称,从太后的膳房出去的老厨子,即使只是去指点一下别的权贵家的厨子,在京城里也是十分抢手的。

许氏也很注重吃,和达官贵人家的家眷结交的时候,经常会谈论起这个话题,是以她知道,然后衡哥儿才知道这些。

因为是在太后跟前,其实也不能随意吃,只是低眉顺眼地慢慢吃了一点,看到太后放了筷子,他们也就要跟着放了筷子了。

饭后时辰也就不早了,太后消消食要午睡,几个少年也就要离开了。

皇帝念念不舍地和太后告别,说下午的骑射课完了,再来和太后说话,太后也很慈爱地交代他要注意身体,骑射课出了汗,要赶紧换衣裳这些。

两人母慈子孝了不短时间,皇帝这才带着几个人走了。

几个人走后,太后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去,坐在梳妆台前,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结香为她整理发髻,取掉上面的精致华贵的头面,太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同结香说道,“小皇帝已经要长大了啊。”

结香低眉顺眼地轻声说,“皇上他爱重着娘娘您呢。”

赵太后叹道,“他毕竟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结香说,“皇上刚出生就被抱去给当时刘贵妃养,刘贵妃又是个病秧子,您当时和刘贵妃是交好的,刘贵妃带着他来拜见您时,他对您比刘贵妃还亲呢,那时候他才多大,当时亲,那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您。再说,皇上他哪里能不爱重娘娘您呢。当时他当上皇上,还不是娘娘您在身边手把手教他。现在朝堂上李阁老势大,他什么都要仰仗着娘娘您……”

结香声音轻柔,听着倒像是催眠曲,太后怔怔看着镜子,说,“他要在宫里好好的,还不都得看哀家的。朝堂上也是,他不指望着哀家,他能做什么。再说,他还小呢,十一岁,能做什么,也是哀家想得多了。这几日做梦,梦到好几次,他的生娘直勾勾盯着我。”

结香听到这个,就赶紧说,“皇上从出生就没在当年易贵人跟前养过,皇上对易贵人又有多少感情呢。”

太后道,“你呀,这话说起来是安我的心罢了,当年他才当上皇上,朝中有大臣上书要给他的生母加谥号,他不就答应了。”

结香因她这么说,倒是一笑,轻声道,“奴婢记得当时是平国公带头要加谥号,后来也是内阁不顾您的意思,就让加了。皇上那时多小,一句话都没说呢。他那时候,这些事懂得都少。娘娘,您想这些有的没的,反而又发头疼的毛病。您这几日梦到易贵人,要不,又去请高僧进宫来念念经。”

太后垂着眼想了一阵,才笑了一笑,说,“他现在什么都得靠着我,我又想这些做什么,请高僧的事,好好去办吧。”

结香已经帮太后将头上的头面都收拾好了,又把头发改成一个松松的堕马髻,伺候太后睡午觉的时候,太后又轻声和她说,“今日看那个季衡,年纪小小的,的确是长得好看。”

结香笑着说,“那才八九岁吧,等再长大一些,男孩儿毕竟不是女孩儿,也就没有女孩儿的好看了。”

太后也是一笑,道,“刑部左侍郎,寄道恭,这个人,哀家对他倒是有些印象,记得是个极严肃死板的人。也难怪,儿子性子也被教养成那样。不过到底是长得好看,现在哀家看到好看的年轻人,也愿意多看看了,好像自己也能年轻一点。”

结香道,“娘娘,您还年轻呢。”

太后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才三十多岁,的确算不得老,但是这一生,也就只能这样了。

第26章 第一场雪

衡哥儿在太后宫里没吃饱,不过下午的课也要开始了,回了勤政殿偏殿去,在一间用于休息的房间里,由抱琴伺候着换上了骑射装。

这是许氏之前就为他准备好的,但是一直没穿过,现在冬日穿,就稍稍有点显小,宝蓝色的骑装,外面披上一件墨绿色的斗篷,因为他皮肤白,看着就像个仙童,秀美得不像真人。

去演武场的路上,小皇帝没有和他们一起,赵致礼便故意走在他的旁边,一边仔细打量他,一边说,“你胳膊还酸着吗?”

当然是还酸着的,但是衡哥儿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赵致礼笑了一声,“林师傅还是会让你跑步用小弓,你今日定然比昨天难熬。”

衡哥儿一本正经地冷淡说,“习惯了就好了。”

赵致礼脸上的笑隐去了,嘀咕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无趣。”

衡哥儿脸上神色一点也没有变化,道,“我本来也不是为了逗趣而进宫来的。”

赵致礼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懒散道,“你最大的用处,就是为了逗趣。”

说着,还故意要伸手捏他的脸,衡哥儿赶紧往旁边让开了,徐轩走在衡哥儿的侧后面,衡哥儿一时没注意,这一让差点撞到他身上去,于是被徐轩推了一把,徐轩是平国公嫡孙,平国公徐家也是靠军功一直维持着至今的显赫,家中子孙自然不会是绣花枕头,徐轩的力气不小,而且没想到衡哥儿那么弱不禁风,一把将衡哥儿推得撞到了曲廊上的柱子上,把衡哥儿撞得头都晕了一下。

徐轩和赵致礼都愣了愣,赵致礼看向徐轩道,“以大欺小,倚强凌弱。”

徐轩则红了脸,看向已经自己站稳的衡哥儿,有些气势汹汹地问,“你怎么样。”

他从今日早上来宫里,就一直神色不善,在太后宫里都是板着脸的,这时候脸色就更不好,衡哥儿揉了揉被撞到的额头,“没什么事。”

徐轩于是朝赵致礼冷哼了一声,说,“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调戏人。”

说完,又瞪向衡哥儿,“佞幸之流。”

然后大踏步快速走了。

衡哥儿被他这句话气得面色铁青,心想姓徐的,我还从来没真正和谁生气,而你又是个小孩子,但真要被你惹生气了。

赵致礼则是似笑非笑看了衡哥儿一眼,跟上徐轩,说他,“皇上没在跟前,你就欺负季衡,等皇上在的时候,你也这么对他试一试。”

徐轩则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再说,我这是欺负他吗。”

衡哥儿在心里觉得很厌烦,但是还是只得跟上去了,而且庆幸抱琴没有跟来,不然抱琴看到了,即使不替他这个主子出头,说不定回家了经不起许氏或者季大人的追问,就将这些事情说给他们听了。

佞幸,佞幸,衡哥儿在心里念了两遍这个词,心想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做成的,徐轩小小年纪,别的不想,倒是在琢磨这个词了。

小皇帝的心思那么深,对于鸠杀了他生母的太后都能那么亲热,现在,小皇帝对他一个小孩子故意表现出喜爱之意,那就真是太有深意了。

下午的骑射课,衡哥儿果真是跑了步又让去练箭,不过因为他手上的伤在练箭的时候太痛,林仪也并不是太苛刻的人,便叫了他身边的一个小教头教衡哥儿练最简单的拳脚,好在衡哥儿只是不喜欢剧烈运动,不是没有运动细胞,所以学起拳脚来还算像模像样。

时间一日日地过了,衡哥儿进宫做伴读也进入了正轨,因为接近年下,季大人也忙得很,家里许氏也忙得很。

入冬的第一场雪是在十一月上旬才下,入夜下雪时,衡哥儿还没有睡,在自己暖和的书房里开夜车学习功课,因为宋太傅讲课总是引经据典讲很多旁门知识,于是衡哥儿每天不仅要跟着宋太傅的课程进展学习,还要自己看史书,每日比现代的初三备考生也差不多了,许氏很心疼他,但是也没有办法。

这晚他就是在明亮的灯下对照着另外几本史书看资治通鉴,许七郎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里去,因为白天衡哥儿都在宫里,故而傍晚回来,许七郎就要和他腻在一起。

许七郎因为衡哥儿看书,他自己也不好去玩了,便坐在衡哥儿对面看起书来。

外面下雪的声音开始还很小,等大起来了,许七郎才听到声音,于是放下书,小心翼翼怕打搅了衡哥儿,人从炕上下去,撩开门口厚重的帘子,外面有伺候的丫鬟,小丫鬟荔枝对他说,“表少爷,下雪了。”

声音没敢太大,怕把衡哥儿吵到了。

许七郎虽然去年已经感受过北方的雪了,但他是南方长大的,还是很新奇,高兴地道,“我听这声音就像下雪。”

荔枝也是南方带来的小丫鬟,两人跑出大堂门口去,站在檐廊下,看洁白的大雪在府里的灯光里静静地往下落着,没有风,落得那么安静,只有在掉在瓦上和树枝上的时候才有一点声息。

这景致太美了,他甚至忘了寒冷。

这无边美景,他都希望身边有另一个人也感受到。

很快,他反应过来,又跑进了屋里去,衡哥儿还在认真看书,他一把将衡哥儿从他身后抱起来,衡哥儿一惊,“七郎,你又犯什么混,干什么。”

许七郎笑道,“外面下雪了,没有风,静静下雪好漂亮。”

衡哥儿愣了一下,许七郎风风火火地将他放到地上,看他穿上鞋子,自己就把他拉出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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