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16章

作者:南枝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双性 古代架空

这时候,小皇帝又看向衡哥儿,“季卿,你还好吧。”

衡哥儿觉得很累,脚都要抬不动了,但是也只能说,“嗯,挺好。”

小皇帝说,“朕记得朕第一次去,也是先跑步,然后练箭,后来就觉得非常累,全身酸痛,朕看你这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回去了,记得用热水好好泡澡,这样会好很多。”

衡哥儿赶紧道,“多谢皇上指点。”

小皇帝就对他笑笑,眼神温暖。

之后小皇帝回了他自己的寝宫去,离去前让衡哥儿将他的那一件斗篷披回去,路上注意不要冻着了。

出宫的时候,赵致礼、徐轩和衡哥儿,自然就是一起,后面跟着拿着三人东西的书童,衡哥儿看抱琴拿着自己脏的斗篷,又抱着自己的书,就将书接到手里自己拿着。

于是就又遭到了赵致礼的看不惯,说他,“你对你的奴才倒是不错。”

衡哥儿默默地不回话,让赵致礼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觉得没意思,也就只好不说了。

从丹凤门出去,因为大臣早上都从这里来上早朝,丹凤门外面,往南不远,又是六部、都督府、宗人府和翰林院等的官署,这里往前就有专门的车马驿站,供那些要使用的大臣使用,当然,是要另外付费,而且,大臣家等的马车轿子等,多也在这里等。

三人便又一起去车马驿站,赵致礼家下的小厮,看到他来了,已经牵了马出来,这么冷的天,赵致礼居然是骑的马,他上了马,书童和小厮跟在他的后面,他打马就走了,也没有和徐轩衡哥儿道别。

徐轩人没有赵致礼那么高大,大约家里没有愿意他骑马,他多看了骑马离开的赵致礼两眼,才上了自家的马车,也没有和衡哥儿道别,离开了。

衡哥儿家里也有马车在等他,他人小,得等小厮将马凳放好之后,才慢慢爬上去,然后让抱琴也上了车。

马车慢慢地从车马驿站离开了,在轱辘声里,行向小喜鹊胡同的季府。

在车里,衡哥儿虽然觉得很累,但是还是打叠起精神来问抱琴,“那个斗篷,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够被季大人派来给衡哥儿做书童的,自然并不是怯懦呆傻之辈。

抱琴将那件叠好的斗篷打开来给衡哥儿看,说道,“大少爷,您看,这分明是故意泼的茶上来,茶叶还在上面,这鞋印也忒多了些,也都是踩在里面,这风毛是白狐毛,一弄脏就很难看,当时奴才是想隐瞒的,当时看到是这个样子,拿出来给大少爷您穿,更是不好。”

当时抱琴那么做,说是自己弄脏的,本来皇帝也不该多说多问了,最多觉得他这个奴才做得不好,而他又是季府的奴才,皇帝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没想到皇帝却要死究到底。

衡哥儿看着斗篷,因为天气冷,茶水在披风上,这么半天过去了,也完全没有干。

抱琴还将上面的鞋印展示给衡哥儿看,说,“奴才知道要留着这个鞋印做证据,当时就直接将斗篷给叠起来了,鞋印还在上面。看这个鞋印,就不是宫里的公公们的软底鞋的鞋印,而是皂靴的鞋底样子,奴才注意着看了,这个大小,更像是平国公府徐世子的书童安顺的尺寸大小,不过当时奴才看大少爷您不想将事情闹出来,就没有说。”

衡哥儿点了点头,道,“你这样做很对,说出来,平白得罪了平国公府。你将这个斗篷拿回去后看能不能将它弄干净,不要让父亲母亲知道了才好,就说是我自己喝茶不小心洒了茶水在上面。这件事,你还要替我隐瞒了。”

抱琴应了,又说,“奴才倒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追问这个事,皇上对大少爷您,可真好。”

衡哥儿淡淡笑了一下,道,“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地好,再说,这才是第一天呢。”

抱琴听他这么说,就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皇上是有什么深意么。”

衡哥儿发了一阵呆,才淡淡说道,“大约是想让我知道,让大家都知道,他很看重我吧。或者就是想要用我来转移别人注意力。”

说到这里,衡哥儿就打了两个喷嚏,身上一阵发冷,他不得不将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了,又接过抱琴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鼻子,精神恹恹地说,“回去了的确要好好泡个澡,不然可得病了。”

第23章 交代

衡哥儿知道他们回家,季大人和许氏都会询问他和抱琴在宫里的情况,所以就对抱琴吩咐了些话,让他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抱琴在犹豫了一瞬之后,还是答应了他,大约觉得以后他是衡哥儿的书童,要是不听衡哥儿的话,日子恐怕会不好过,而且衡哥儿虽然年岁还小,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宫里,却都是稳妥的,沉稳而心思缜密,完全不像个孩子,不淘气也不稚气,值得他信服,更甚者是,衡哥儿现在都这么有心思了,长大了还得了,而他抱琴,以后还是要更多仰仗衡哥儿生活的,从现在开始就对他忠心,做他的心腹,只有好处。

两人到家,许七郎已经在门口来迎接衡哥儿,马车从车道进府,马车夫看到他在门口站着,就把车停了一停,打了声招呼,“表少爷,您怎么在这里站着。这里风正大呢,您不冷?”

许七郎一笑,“不冷,不冷。”说着,人已经把着车辕,一下子就跳了上去,将马车夫还骇了一跳,正要说他,他人已经撩开厚车帘子钻进车厢里去了。

许七郎平常就很喜欢跑跳,上树爬墙都是他的强项,这样爬个车,还不是手到擒来。

因为是小车,车厢里空间可不是很大,坐了个衡哥儿,又坐了个抱琴,也就没剩多少空间了。

他一挤进去,里面就显得逼仄。

衡哥儿本是精神恹恹,已经闭上了眼睛,此时也不得不把眼睛睁开了,没好气地看向许七郎,“七郎,你跳上车来做什么?”

他在心情好的时候,叫许七郎是叫表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直接叫他七郎。

而许七郎对他无论怎么叫他,都是不在意的。

他嘿嘿笑了两声,道,“从这里到车轿院子还有几步,我就蹭一下车坐。”

说着,又伸手去撩开了衡哥儿用来笼住手的斗篷,将衡哥儿的手捉住了,不由一惊,“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这车厢里,没有暖手炉么。”

抱琴应道,“早上大少爷是和老爷坐一车,没有暖手炉。”

许七郎便道,“你这个书童怎么做的,明天不要忘了让丫鬟准备个暖手炉备着。”

抱琴赶紧应了下来。

衡哥儿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手从许七郎手心里抽了出来,说,“你知道我就只是手喜欢冷,别的地方不冷。”

许七郎皱眉看着他,“不冷才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什么都喜欢逞强。”

这么说着,又眼神一变,“你这斗篷不是你早上穿的那件,这是谁的?”

衡哥儿还没说,抱琴已经说道,“这件是皇上的旧斗篷,皇上赏给大少爷穿的。这上面有用暗线绣的金龙呢。”

许七郎的脸沉了下去,闷闷不乐起来,“哦,第一天进宫,皇上就赏赐穿他的旧斗篷啦。”

说起来,仔细一想,也许赏赐穿新斗篷,倒还只是让人觉得那是皇帝的重视谁,赏赐一件他自己穿过的旧斗篷,到底是什么意思,反而会让人多想了。

衡哥儿知道许七郎是吃醋,这个小子,也许是家里没有弟弟的缘故,倒是对自己的占有欲说不出的强,有时候都让衡哥儿觉得奇怪。

衡哥儿说道,“你别乱想,是我不小心将茶水洒在自己的斗篷上,弄湿了,皇上为了显示他的仁慈和对臣下的关爱,就随意让人去拿了件斗篷来给我披着而已。他是皇上,你可不要犯浑。”

衡哥儿解释了两句,许七郎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马车也已经到了车轿院子,马车夫放好了马车凳请他们下车。

许七郎先跳下了车,然后伸手扶着衡哥儿下车,抱琴才最后下了。

许七郎在大门口接衡哥儿,许氏就在车轿院子等着接,看到衡哥儿下了马车,她就从檐廊下走了过来,一把接住,“衡哥儿,今日在宫里可好。”

说着,也看到了衡哥儿披着的斗篷不是他早上披的那件了。

衡哥儿只好将一切还好和为什么换了件斗篷的事情说了。

许氏对这件斗篷的事情,也不由会多想些什么,不过她还是更担心衡哥儿的身体,衡哥儿迎着风又打了两个喷嚏,她就紧张起来,赶紧带着他进了内院,让人准备了热水他洗澡,又让熬了姜汤他喝。

衡哥儿进了正房西里间,热水已经倒进了浴桶里,许氏让大家都出去了,自己却没走,挽了袖子要给衡哥儿脱衣服。

衡哥儿略微有些不自在,说,“母亲,您去歇着,儿子自己来就好了。”

许氏笑道,“你又没多大,还知道害羞了。你可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现在倒害臊了。”

衡哥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许氏替他脱了衣裳,房间里燃着好几个暖炉,倒是一点不冷。

衡哥儿自己踩了凳子进了浴桶里去,坐下后,里面温暖的水就让他满足地叹了一声。

许氏就坐在浴桶边的凳子上替他擦背,说,“你怎么出了一身汗,这滑腻腻的。”

衡哥儿就只好把在宫里的学习日程说了,许氏听到是要上骑射课的,就又皱了眉,“你父亲倒是同我说了,准备给你请个拳脚师傅,但是也不是教上场的拳脚,就是养身的功夫就好了,我觉得倒是好的。不过这宫里,一进去就是学骑射,你怎么吃得消。”

说着,已经将衡哥儿的手抓了起来,一看,只见衡哥儿的手掌红彤彤的,手心里有好几个水泡,还有的地方磨出了血,之前衡哥儿一直遮掩着,不仅是许七郎,就连她也没发现。

许氏这下看到,就是哎呀一声,心疼地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这个孩子,你怎么不说呢。这得上药才行。”

衡哥儿说,“母亲,这不是很碍事,等我洗完了,在手上上点金疮药就好了,我知道你那里有上好的药。”

许氏唠叨说,“我就知道,去宫里做什么伴读,只是吃苦罢了。我准备好药,之后去宫里,就让抱琴带在身上,你伤了就马上抹上药,这样才好。”

衡哥儿嗯嗯地应了,许氏的手柔软而且温柔,用香胰子给他抹在身上,然后又揉着推拿着,热水熏着他,在一整天的疲累之后,没有比这个更舒服享受的了。

衡哥儿侧头看着许氏,心里满是安稳和幸福的感觉,这世上,不会有比母亲更爱他更对他好的人了,所以他也不会让她失望。

许氏发现衡哥儿黑幽幽的眸子盯着自己,就笑道,“看着我做什么?”

衡哥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开了,“是母亲您对儿子太好了。”

许氏笑说,“你可是母亲的心肝肉,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衡哥儿垂下头就笑了。

许氏为他揉捏了身子,又为他解散了头发洗头,衡哥儿闭着眼睛,几乎在许氏温柔的力道里睡过去。

之后许氏又从旁边的桶里舀了干净的热水为他冲洗,衡哥儿站起身来,冲洗干净了,许氏就将他从桶里扶了出来,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过绒巾把他从头到脚地擦干,拿了里衣为他穿上。

许氏自然注意到了衡哥儿下身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有些暗淡,但是很快她就又笑着说,“我的乖儿子长这么大了,记得刚生出来那会儿,只像只耗子那么大。”

衡哥儿自己将里裤穿上,又展开手让许氏为他穿上中衣,一层层地加上衣裳,他垂头说,“等儿子再长大一些,就能够好好孝敬您了。”

衡哥儿披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坐在许氏温暖的卧房里,由着许氏为他的双手上了药,又用纱布包好了。

房里不仅有一方炕,又因许氏不大习惯睡炕而更喜欢睡床,房里就又有一架酸枝木拔步螺钿床,烧着的三个暖炉散发出的热气,让房间里十分温暖。

炕上是烧热了的,许氏让衡哥儿坐在上面,还用被子将他搭好了,端了姜汤让他喝,许七郎坐在炕上另一边,许氏让他也喝了一碗姜汤,还说,“你看你到大门口,也冷着了吧。下次不听话,姑母可不顾及你,让你吃几个手板心了。”

许七郎喝着姜汤,笑嘻嘻地撒娇道,“侄儿知道姑母最心疼我,才不舍得打我。”

许氏被他逗笑了,“你看我舍不舍得。”

说着,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和耳朵,让旁边伺候着的大丫鬟去拿了面脂来,给许七郎脸上抹了一层,又给衡哥儿抹了一层,连坐在一边椅子上候着听训的抱琴,也被她赏了一盒这金贵的面脂,然后又赏了抱琴银子和一对护手护耳,说他,“你跟着大少爷进宫,在宫里处处都要仔细着,你也要知道爱惜自己才好。”

抱琴道了谢之后又表忠诚,许氏说,“你是老爷选的,老爷选的自然不会错。不过,你以后是跟着大少爷,大少爷才是你最应该上心的正经主子,你知道要怎么办吧。”

抱琴说,“奴才都明白,奴才是大少爷的人。”

许氏这才点了点头。

在季大人从衙门里回家来之前,衡哥儿已经将在宫里的一日报告给许氏听了,他删删减减,那些不能说的都没说,只讲了宋太傅和林师傅都是怎么讲课的,宋太傅作为博学大儒,的确是货真价实,不是浪得虚名,让他受益匪浅,而林师傅,也果真如京里所流传的那样长得英武俊美,只是不爱笑,整个过程都板着脸,像是大家都欠了他钱,而那百步穿杨的马上箭技,林师傅没有表演,双剑神技,就更是连剑也没见过。

衡哥儿说得活泼,故意逗许氏开心,许氏也果真是笑了,不过许氏可不是好糊弄的,之后就直接道,“宋太傅就不必说了,天下皆知的有学问的人,自然不会是假把式。林指挥使,我在这内院里,也听过他的名头,为人据说是极正直的。皇上能够赏赐给你斗篷保暖,想来也是让咱们知道,他很看重你,不会亏待你,母亲只是担心跟着皇上的另外两个伴读,都是高门大户里的世子,会不会对你不好。”

衡哥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笑意,道,“才第一日去,还没和他们混熟,不过看赵家的世子,是个极傲气目下无尘的人,怕是不好结交,儿子也不想和他结交,徐家的世子,倒是要内敛一些,不过也傲气,他们今日都没怎么和儿子交谈,故而儿子没有他们的趣事讲给母亲您乐一乐。”

许氏又被他逗笑了,拧了拧他的嫩脸,“你呀。”

坐在旁边的许七郎得知衡哥儿和赵家世子徐家世子都不熟的时候,倒是比较开心的,他生怕自己是个过墙梯,衡哥儿去了宫里,就把他忘了。

看看自鸣钟,时辰也不早了,各房都来请了安,对于衡哥儿第一天去宫里,大家都挺好奇的,衡哥儿也不藏私,将在宫里的所见所闻都讲给大家听了,他说得欢快,大家也听得高兴,听了一回,又对衡哥儿表达了关心,她们也就回了各自的住处去。

许七郎和衡哥儿一向是在许氏这里用膳,几个人正吃着,季大人这时候才回府了,进了正房东间里来。

许氏赶紧起身为他脱了身上的披风,又亲自领着他进了里面净房去伺候他洗面擦手,然后为他换了一双棉鞋……

衡哥儿和许七郎这时候自然不好再吃,只得坐在那里等,又让了丫鬟去让厨房里再上两个菜来,就是把单独做给季大人端过来。

季大人收拾好到饭桌上位坐下了,许氏在他旁边坐下,丫鬟们已经摆好了他的碗筷汤匙,又上了菜上来。

季大人先喝了许氏为他舀的汤,没有多问衡哥儿话,只是说,“先用饭吧,一会儿将你在宫里的事同我说说。”

衡哥儿应了,于是又吃起来。

不过有季大人在,饭桌没有之前那么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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