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理Ⅱ:正义不朽 第132章

作者:栖还 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正剧 推理悬疑

谢遇知把戒指塞给黄子扬,漫不经心道:“大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方尖的身份信息为什么没有像深海那样在内网里被抹除干净?明明净边行动已经结束了,陈丁卯也落网判刑,包括去年深夏市公安局逮捕的潘季后、贺雅楠一行人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为什么方尖的信息仍旧保存着?这件事没有公安部的允许,省厅难道能做得了主吗?你在体制内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些明摆着的安排,不会不知道因为什么吧?”

黄子扬握着戒指盒,迟迟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救了个十几岁的孩子,把自己送上绝路。”谢遇知掏出根烟点上,舔了舔嘴唇,“用不了多久,公安部的指令就会下来,告诉他们,必要时候可以将我和庄家一起击毙,不用有任何迟疑。”

烟线很轻的飘散开来,车厢里的气压直线降低。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告诉我吗?”黄子扬还是不死心,“我不是自己想知道,我是怕万一小白花问起来,我总得有话搪塞吧?再说,你们这不是还没订婚吗?你就忍心,让他还没过门就给你守活寡?你这……”黄子扬说,“你这挺坑人的。”

谢遇知抬手在他后脑勺上一拍,没好气道:“学聪明了,会用激将法套话了?别想了,回去洗洗睡吧,小聪明不是这样耍的。”

“我没有,刚才那些话我都纯然发自肺腑,是我的心声!”黄子扬捂着后脑勺辩解,“我好歹也是京台市公安局技术侦察支队支队长,你不能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吧?虽然平时我总老大老大的喊你,但其实,咱们同级,我……”

“饵。”

谢遇知简洁道。

黄子扬:?

“方尖是饵,留着投喂庄家的饵。不过,不重要了,是我主动要求的。”谢遇知弹弹烟灰,神情凝重严肃,“朱英杰死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个大晴天,我送他上的路,用一把9|2|式,那个时候我就发过誓,要替死在我面前的所有战友报仇。现在,这个机会送到眼前,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应该去,当然应该去。

黄子扬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谢遇知说:“我们是警察。”

黄子扬机械地点点头。

“警察,不只有个人感情,还有不能背叛的正义和信仰。我喜欢小花,很爱他,想和他结婚,想和他共度一生。但,”谢遇知勾唇,自嘲的笑笑,“我们这个职业,更多的可能不是共度一生而是共同赴死。”

“可是,可是,”黄子扬急道:“你不回去把这一切和小白花说明白吗?”

“不回去了。”谢遇知掐灭烟,靠着撤场掸掸烟灰,脸上辨不出什么是情绪,“告诉他,我临时回京台有事,要过几天才回郢口,让他别挂念,和宋经带着其他人好好破案。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再把真相告诉他吧。”

黄子扬说不出什么,只觉得喉咙里卡了快铅,堵得慌。

·

“我们的人和三娘湾派出所民警挨家挨户搜查,把附近几个渔村都排查了一遍,不仅没有发现周宴琛,就连那辆酷路泽得车影子也没找到。”民警锤头丧气的跟宋经汇报:“现在怀疑,是不是人已经通过乔装金蝉脱壳了。”

“你们不是已经封锁了所有路口?那么大一辆车,要多显眼有多显眼,真跑出来会看不见吗?!”宋经拧眉,“他就不可能是跑了。”

民警刚还要再说什么,被宗忻打断了。

“三娘湾那边,除了路口,是不是还有渔民出海的海道线?”

他天生长得好看,是那种浑身透着清冷味道的人,但又很平易近人,不会给人疏远的感觉,反倒有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汇报的民警都不好意思看他,多看两眼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的程度。

“有,我们在海上也安排了两艘巡逻艇,没有发现异常。再说……再说,车那么大,想装到捕鱼船上带走不太可能,渔政部门对出海捕鱼船只是有明确规定的,一艘船根本装不了一台汽车,还是SUV越野车型。”

宗忻俊美的五官线条绷紧,气定神闲地回答他:“不,我是说,他们有没有可能为了隐藏起来,把容易暴露的车沉海了呢?”

民警和宋经俩人皆是一怔。

·

一间十五平大小的出租屋里,简单摆放着张桌子,桌子上蹲了俩泡面碗,汤汁撒的到处都是,靠墙位置是张硬板床,除了这些,整个出租屋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被打翻在地的马仔捂着脸,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男人,惊恐地摇头,“不……不要……你不要过来……”

第130章

“我们来谈谈条件。”谢遇知蹲下来, 把从马仔手里夺过去的刀扔在地上,按住他的肩膀,威胁道:“带我去找姓周的。”

马仔被打的满脸是血, 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从日光倾城出来以后,我们就被彪哥遣散了,他给了我们每人一笔生活费,让我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说等这段时间过去, 会再联系我们。”

“怎么联系?”

“没……没说。”

谢遇知拳头一挥,马仔立刻吓得双手抱头:“手机!彪哥给我们留了手机,通过手机跟我们联系!”

谢遇知点点头, 松开他:“手机给我。”

马仔赶紧把兜里的手机交给他, 继续抱头在墙角蹲着。

谢遇知划开手机翻找半天, 脸色逐渐难看, 他揪着马仔的领子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你他妈的耍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信!大哥, 大哥,你饶了我,我还不想死, 我就是个马仔, 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彪哥联系方式啊大哥!”马仔痛哭流涕连连求饶,“, 他们怕暴露怕被警察找到,从来都是彪哥单线联系我们!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哪里, 只能等着,只能等着他们找我!”

“好。”谢遇知把手机收起来,把马仔用绳子捆了,“我暂时就相信你说的话,但是,如果他们打电话过来,你得按我说的做。”

“是是,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马仔现在哪里还敢说别的,谢遇知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只要能保命,他谁都可以出卖。

“早这么识相,就不用挨打了。”谢遇知简单用纱布把手掌缠起来,看了他一眼,“叫什么?”

“周五。”

“嗤——”

谢遇知穿着一条牛仔裤,上半身搭配了件宽松白T恤,头发很随意的往后抓了两把露出整个额头,除那张矜贵意气风发的脸没什么变化,已经完全跟富二代沾不上边,看上去比真正的混混还要混三分。

“你、你笑什么?”周五明显有些恼,但他现在脸肿的像个猪头,这一恼显得比刚才更滑稽了。

“我笑你怎么不叫周六周末。”谢遇知毫无掩饰道。

“家里兄弟姊妹多,我排行老五,就叫周五。我大哥叫周大,最小的弟弟叫周七。”周五没精打采的,“哥,你到底是谁呀?只要你不是条子,是道儿上混的,想要见我们老板不用费这事,还打我……”

“叫你猜对了,老子就是条子。”谢遇知咬着纱布一系,“当年你们老板欠我一条命,今儿老子是找他索命来的。”

周五微微有些惊讶,将信将疑地看他:“我们老板?欠你一条命?我们老板欠警察的命?!那你岂不是……”

“是什么?”

周五:“……你是我们老板的伞?”

谢遇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回答他,自顾自走到床边和衣躺下,双臂撑着后脑勺,盯着屋顶想事儿。

现在这个点儿,大黄应该已经回郢口公安局了,不知道有没有把戒指交给小花。

他抽出手对着出租屋光线朦胧的电灯泡看了又看,无名指套的那枚金戒指上的北极星,格外亮。

“不是,你有病吧?”

安静片刻后,简陋的出租屋里响起周五的骂声。

“你是老板的伞你还打我?你打我!”

“闭嘴。”谢遇知掀了掀眼皮,“再说把你舌头割了。”

“……”

周五气的鼓囊,却也是真的不敢再骂了。

·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谢队呢?”

宗忻刚把案宗整理完,看到黄子扬自己回来,随口问了句。

“……谢队……他……没回来……他……”黄子扬支支吾吾半天,舔舔嘴唇,把戒指盒掏了出来,往前走两步,在宗忻面前停下摊开手掌,“谢队给你买的。”

“什么?”宗忻看着他手里的灰色小盒子,放下卷宗纳闷的接过去打开。

“订婚戒指。”黄子扬说。

宗忻怔了下,啪嗒,打开了盒子。

一枚金圈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中间镶嵌一颗钻石,散发的光芒很亮,像地球自转轴北端指向的北极星。

“他为什么没有亲自带回来交给我?”宗忻收到这个礼物,并没有很欣喜,脸上神色反倒透漏出担忧,“他人呢?”

“老大……”黄子扬挠挠额头,掩饰道,“他回京台了,有些私事要处理。 ”

“私事?”

宗忻觉得黄子扬今天有点反常,眼神躲躲闪闪说话含含糊糊,立刻就猜到黄子扬和谢遇知有事在瞒着他。

“唔,私事。”黄子扬支吾道。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这个时候,再重要的事也该放一放啊。”宗忻没有当面戳穿黄子扬,看似很随意的调侃了两句。

“老大没细说,我也不知道。”黄子扬淡淡一哂,他怕自己不会撒谎瞒不住,再继续说下去要露馅,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对戒大几十万,老大上个月就定好了的,你戴上看看手寸合不合适?”

“行,我回头试试。”宗忻把盖子合上,也没当场戴,直接揣进的裤袋里,“宋经还在技侦跟其他人做鉴定,到现在你俩还没见过,你要是闲得慌没事干,就过去看看他。”

“我一会儿去。”黄子扬偷偷乜了乜他,试探道:“这两天,李局让咱们等公安部文件,上边文件批不下来,咱们也不能私自行动,都得窝着等安排,你也别急,急也急不来。”

他说这些,就是想告诉宗忻谢遇知真的是去忙私事了,绝对没有不遵纪律私自行动!

“我知道。”宗忻笑笑,“我整理完资料准备回去休息,时间也不早了,你见见宋经就早点回住处睡吧。”他拍拍黄子扬肩膀,“走。”

黄子扬点点头:“哦,好。”

顺路把黄子扬送去技侦科后,宗忻上了车,就直接把电话打给谢遇知。

偏僻简陋的出租屋里,谢遇知抱臂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和墙角被绑着的马仔同时警惕起来,看到来电后,谢遇知笑了笑,拿着手机走出去。

“喂?”

“喂,你在哪儿?”

“在家呢,家里有点事,老谢让我回来处理下,怎么?想我了?”谢遇知故作轻松道。

“在家?”宗忻语气明显带着怀疑。

“在家。”谢遇知信誓旦旦,“真的。”

“行,我信你。”宗忻简单笑笑,“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好说,没准儿。我已经跟局里打过招呼了,等事情处理完立刻就归队。你要是想我,就看看我的照片,在你钱包里,我回来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

宗忻掏出钱包打开一看,谢遇知的照片果然夹在里面,他突然想起来,谢遇知的照片很少,不管在局里还是谢家,迄今为止他只见过谢遇知的照片两次,一次是为了引出暗网庄家配合局里做戏拍的黑白遗照,另一次,就是在谢遇知卧室里看到的那张公大毕业合照。

缉毒警察,几乎不露脸,但谢遇知却单独给他留下一张自拍,还是按照自己钱包尺寸小心裁剪的,大小正好放进去。

“为什么要在我钱包塞自己的照片?”

“怎么样?感动了?”谢遇知不答反问,十分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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