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 第36章

作者:风浔ensy 标签: 情有独钟 玄幻灵异

  玄青辞哼了一句,说:“所以我们除去的只有一道封印,而事实上,是双重封印。”

  宋清英语塞,只好点头承认。

  “可是就因为一只猫,夫人不至于记恨记恨到现在吧?”玄青辞觉得事有蹊跷,不禁再次发问。

  阎酆琅在一边听着,也点了点头,一只黑猫的死,的确不足以宋夫人记恨到现在。

  “那秦冬青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初生儿的心。”

  宋清英一生无子,不知是前半生造的孽太深,还是因为后半生着了魔。两夫妻老来得子,奈何要为了守住宋清英的秘密,要用那可怜的初生儿交换。

  宋清英无比胆小,生怕自己的事情被曝光,而失去了他那可怜却被他极为看重的族长之位,于是借“避免夫人被杀人灭口”的借口,将初生儿给了秦冬青。

  “他要那初生儿的心做什么?”玄青辞不解。

  阎酆琅沉眸说道:“是血祭,用来分阴定阳,我猜……是用在查光希身上的,本意让其死在沙场,奈何查光希命硬,活了下来。”

  “第一个要求……所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玄青辞继续问道,他难以想象,宋清英为了保住自己的族长之位,竟会答应这等荒谬残忍的要求,这一点头,可是数万条性命啊!

  阎酆琅看了一眼玄青辞,后者突然与其对视,在阎酆琅的眼中似乎又看到了些什么。他猛地一抖,明白了过来。

  从一开始,秦冬青就算好了一切。

  “宋先生……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事情了?”玄青辞瞥了一眼阎酆琅,随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清英,神情中带着一抹震惊。

  只见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认了。

  秦冬青见到宋清英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宋清英的一切,他的前半生、他的懦弱、他的爱慕虚荣、他的……所有。

  于是他故意掠走黑猫,引得宋夫人追上来,当着宋夫人的面杀死了黑猫,随后故意追着宋夫人至宋院,吊足了宋清英的胃口,再亲自上门,提出了条件。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提前设计好的,没有意外,没有例外。

  “一失足成千古恨,此话不假。”

第三十九章 北隍城内涌流民

  玄青辞低头琢磨,宋清英为了自己的名誉,用他人性命做交换条件,好说歹说,也保全了宋夫人的性命,后来又用自己护了桃源村所有人,到底还是心存善念。可若他当初否了秦冬青的要求,那么恐怕别说是他宋清英本人了,宋夫人也早就不在世上了。

  当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张书远,下毒害死桃源村村民的事情了。

  他轻叹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向宋清英。

  “可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想……你还会这么做。”阎酆琅忽然说道。

  宋清英怔怔地看着阎酆琅,半晌后点了点头,说:“是,就算是苟且偷生,也好过成了过街老鼠。”

  “即便你多年前害人性命,毁人家庭,到头来也用自己的命救了桃源村,还博得了最后的名声,给宋夫人半生尊重。你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玄青辞说。

  宋清英闻言,笑了一下,凑近玄青辞说:“公子看得透彻,就是不知道公子自己……可把自己看透彻了?”

  言罢,还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阎酆琅。

  “宋先生的话,是不是太多了?”阎酆琅皱起眉头,扬手就把宋清英送回了竹简。

  玄青辞看见阎酆琅的动作,轻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就算看透了又如何,想接近阎酆琅这件事情,又不是他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然则刚刚收完宋清英,阎酆琅就觉得体内一股真气四处乱窜,小腹处如同针扎般疼痛,顿时脸色惨白,身形恍惚,左右摇晃着将要倒下。

  玄青辞连忙扶住他,问道:“你怎么了?”

  阎酆琅摇摇脑袋想要甩去脑中的眩晕感,撑着玄青辞没说话。

  玄青辞忽然想起不久前的事情,问他:“是不是疾电伤到你了?”

  阎酆琅皱着眉头,眼前终于闪现出一丝光亮,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身体,转头看向玄青辞,说:“我还没问你,你是如何挡下那疾电的?”

  “泉池灵力充沛,我吸纳了不少……”

  玄青辞说着说着有些心虚,那日被阎酆琅发现自己偷偷汲取泉池灵力后,还被嗤笑了一番,可是仅仅只是汲取了小部分,依旧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提升了不少灵力,以至于在抵挡疾电的时候,发出了自己意想不到的术法。

  “曾有小仙闯入泉池,却因为自身无法吸纳灵力,最后爆体而亡,”阎酆琅瞥了一眼玄青辞,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这蛇妖竟无半点排异迹象。”

  玄青辞没回话,那灵力似是自知般地包裹全身,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吸纳了,在体内小小周转两个周天后,就化作自身灵力。

  阎酆琅看着眼前的玄青辞,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感觉,那时感知玄青辞在吸纳泉池中灵力的时候,心里莫名蹿上来一股怒火,万一因为池内灵力与玄青辞本体相冲,轻则入魔,重则当场毙命,纵使是自己也救不回来。

  可是怒极过后,他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窃喜,手里的小蛇并没有出现排异的迹象,意味着它尚有飞仙的可能,以后还能常去泉池里,与自己……

  阎酆琅的脑中逐渐浮现出玄青辞眯着赤眸坐在泉池里的样子,连腹中刺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酆琅,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吧。”

  玄青辞的声音恰合时宜地在阎酆琅耳边响起,后者只觉这声音像在自己心上轻轻挠了一下,想再多听些,却很快清醒过来,暗骂自己,竟有这般低俗的想法。

  “北隍城,楚医师还在那里,”阎酆琅努力让自己从那遐想中清醒过来,说,“时隔三年,想来那件事也该水落石出了。”

  边说着话,阎酆琅就已经往北隍城的方向走去,走路有些摇晃,看起来并没有完全从刚刚的眩晕感中恢复过来。玄青辞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心。

  此时的北隍城涌进了大量平民,一场无妄火灾,一场万民败仗,多少平民流离失所。好在北隍城乃是皇城,皇城脚下富商众多,君上又给官僚下令开仓济粮,这些平民在短时间内没有饿腹之忧,唯独恼人心的是他们的住所。

  阎酆琅与玄青辞刚入北隍城,就直奔当时的那家醉尚楼。阎酆琅总觉得那道贯穿自己的疾电并非伤到自己,反而打开了什么东西,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尤其是自己看向玄青辞的时候,那种呼之欲出的话语快要把自己逼疯。

  到底遗漏了什么?

  “客官……你看我们这……”

  小二一眼就认出了阎酆琅,这个三年前花重金买下一条黑蛇的翩翩公子,如今再一次出现在店内,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时的事情。小二开始苦恼这位公子会不会还记得,当时自己未听从他的话,把消息说给那查光耀听后就逃跑的事情。

  阎酆琅环视四周,见整个醉尚楼被平民所占据,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二心里有愧,往前走了一步。

  “公子,您要是愿意……小的差人收拾两间房出来?只是如今的醉尚楼有些扰人,不知公子……”

  玄青辞听到这话,看着阎酆琅心想,他脸色这么差,恐怕被伤得颇深,这醉尚楼这般吵闹,不知会不会影响他养伤。

  阎酆琅微微皱眉,本想应下,随后进鬼门休养即可,谁知道竟被玄青辞给拒了。

  “既然如此,我们再去别处寻房吧。”

  阎酆琅回头瞪了一眼玄青辞,后者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此处多有纷扰,你休养神识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他尚未回话,就被玄青辞拽着走出了醉尚楼,身后传来小二的一句“走好,公子。”

  阎酆琅被拽出去,也没什么力气去质问玄青辞,低头才看见玄青辞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的手臂滑落到了手腕上,此刻正紧紧抓着自己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跟在玄青辞身后,看着对方垂至背脊的长发,第一次细细地打量他。头上的那根发钗有些滑稽,似乎是一支由紫檀木做的笔杆,原本是笔毛的地方,如今光秃秃的,也不知道这笔经历了什么,竟变成了发钗。这根发髻上似乎还刻着什么,被玄青辞的头发遮去了大半。

  他把视线往下滑,见这腰似乎一手就能握住,每走一步,腰下带起的弧度都能让阎酆琅心里荡漾起来,他看见玄青辞的衣摆也摇来晃去。

  忽然,这衣摆不动了。

  阎酆琅没有收住脚,一步迈了上去。

  就在这时候,玄青辞突然转身。

  阎酆琅又闻到玄青辞身上淡淡的柏树味,带着一股清冷,面上却有些许温热。

  玄青辞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阎酆琅问话,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移动,视线从玄青辞的胸膛,慢慢地往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他一双带着惊慌的赤眸上。

  “我、我……”

  阎酆琅发现玄青辞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在转身的一刹那颤抖了一下,不禁笑了,随后抬头看向他头顶的那只紫檀木发钗。

  “你这发钗该换了。”

  说罢,便轻轻甩开玄青辞的手,往楚家大门走去。

  玄青辞一愣,神色有些失落,伸手摸了摸头顶的发钗,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阎酆琅拿着它时,手上留下的温度。

  阎酆琅看着楚家大门上挂着的牌匾,嘴角勾起,随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笑容更甚。心想这玄青辞倒还记得楚玉绫。

  玄青辞迈着步子往前走,刚要进楚家大院,就被阎酆琅给拦下了,他不解地看着阎酆琅。

  “你打算就这么进去?”

  玄青辞看了一眼自己,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有何不妥?”

  阎酆琅摇着竹简,回道:“她可不记得你是谁,难道要我再解释一遍?”

  这下玄青辞算明白了,他左右环顾,发现并没有在注意自己和阎酆琅时,迅速靠近阎酆琅,化作一条赤头小蓝蛇趴在阎酆琅的肩膀上。

  阎酆琅忍不住戳了戳蛇头,笑着往大门走去。

  正在他拎起门锁,准备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恰是楚玉绫。

  “大师!”楚玉绫的眼睛亮了起来,惊讶地唤了一声。

  “多日未见,没把我给忘了吧。”

  楚玉绫激动地笑了,随后看见他肩上的蓝蛇,说:“看来它已经痊愈了。”

  “还多亏楚医师精心照料。”

  楚玉绫赶紧侧身给阎酆琅让出一条路,一边对身后的大爷说:“告诉林姨,我今儿不过去了,让她多担待些。”

  楚玉绫赶紧跟上阎酆琅,一边问:“上次大师离去后不多久,查家那人便死了,我这心里的一口恶气可算是出了,还别说,他一死,满城皆喜,就连小儿也乐得唱歌儿呢!”

  “我看让楚医师更高兴的不是这件事吧。”阎酆琅走进大堂,随口回道。

  楚玉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舒心极了,她激动又感激地看着阎酆琅,说:“大师都知道了?”

  阎酆琅轻轻“嗯”了一声,坐到客椅上,说:“我想听楚医师说。”

  楚玉绫给他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查光耀一死,闹得满城皆知,我趁机连同那些平日对查家有怨却不敢说的人,一起将查光耀的罪行上报给朝廷……”

  “人都死了,朝廷可还受理?”阎酆琅问道。

  楚玉绫连连点头,说:“那可不,我们高兰国管你是死是活,只要犯了罪,没被别人告过,纵使是死了,也要开堂审理定罪的。”

  “哦?”阎酆琅一皱眉,表示着实未曾听过这等律法。

  楚玉绫坐下,继续道:“只要上报的人……过了百。”

  阎酆琅在心里默默地重复这个数值,整个北隍城虽说人数不少,但是一桩案子想要百人上报,着实费劲,除非被告者的确是穷凶极恶,所犯罪行令世人难以接受。

  “君上亲自受理,查出了害死家父的罪魁祸首,我楚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