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话桑麻[系统] 第2章

作者:宁雁奴 标签: 灵异神怪 种田 系统 玄幻灵异

前言不搭后语。

  少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试图与男人交谈:“这是哪里?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诶,你穿着古装呀……”

  突然想到什么,傅藏舟猛地揪了一把自己的长发,眼神呆了呆。

  少刻。

  低头,他望着自己被换的一身衣服出神。

  之前他穿的是背心和裤衩对吧?

  他昨天才剃的板寸头对吧?

  这都是什么事?

  重生?

  不对,是借尸还魂,或是……穿越?

  他……还是他吗?

  也许是弄错了。

  他肯定是在做梦!

  对,做梦!

  有时候人在做梦的时候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就像他现在一样是吧!

  静坐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傅藏舟闻声看向站起身的男人,喃喃地吐出一句:“好高,”快一米九了吧,“好……”

  那一张正气的脸,男人味十足……好帅!

  额角至左颊有一条疤痕,真是酷毙了!

  是因为向往成为这样的硬汉,所以他才会做梦梦到吗?

  傅藏舟胡乱地想着。

  这时男人朝内室走去。

  少年留在原地,转头看向窗外。

  不知几时,雷声已经消隐了。

  稍刻的迟疑。

  傅藏舟没有跟在男人身后,反而朝着窗户而去,试探了一下下,便飘然离开了屋子。

  哪怕是做梦吧,毕竟感觉又挺真实的,不经允许就涉入陌生人的私人领域,实在没礼貌。

  没了雷劈,也是该离开了。

  可,虽然离开了,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院子里,少年漫无目的地乱逛着。

  逛着逛着,一阵凛风骤然刮起,刮得他整个人飘了起来。

  仿佛身体要被风吹散了。

  吓得他“啊”了一声,又觉得这样子太怂,赶紧咬牙闭嘴。

  飘啊飘,就飘出了院子。

  恍惚之间,仿若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努力控制着身体不被“吹散”的傅藏舟已经无暇去在意了。

  风远,声寂。

  夜深沉,万籁俱静。

  `

  钦州,是为定安府路治所。

  城池坐落陵江航道畔,船来船往、人进人出,极是热闹繁华。

  又有一艘船舶停靠岸口。

  伴着船家的吆喝,旅客们陆续登上了岸。

  人群间,有一人格外地引人瞩目。

  他慢吞吞地走着,大晴天的,却撑着一把油纸伞。

  恍若未觉无数投向他的奇怪目光。

  当然,纳闷归纳闷,也没谁真会多管闲事说道什么。

  少年面白无瑕,显而易见是娇生惯养大的。

  那一身玄色道衣,布料一看极是不凡;红色暗纹,十分精美,做这衣服的绣工技艺定然了得。

  看在路人眼里,只觉其人绝非普通出身,寻常人等不敢轻易得罪。

  “绝非普通出身”的傅藏舟,背着一个与他周身气质不相符的麻布包裹。

  左手撑着伞,右手托着一个小小的陶土盆;

  盆里有一株平平无奇的野草……或许是野花也说不定。

  傅藏舟没在意一路上各异的目光。

  尽管,无论是抱着野草行路,还是晴天打伞,绝非出自他本意,想搞什么特立独行,而是……不得已。

  此刻他没心思想这些琐细,只一门心思的,将注意力投放在钦州城门的守卫身上。

  悬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打量。

  进城的人们排着四五不整齐的队伍。

  过城门的时候都要掏出证明身份的文书,路引什么,或者其他的公验。

  守卫们动作麻利,没多久,傅藏舟便到了跟前。

  “姓名。从哪里来的?”

  “傅、傅白,来自嘉南。”

  “嘉南?那离钦州有数千里,跑这么远做什么?”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少年,面上却是应答自如:“在下原籍建安府,在嘉南考中了禀生,需要回京才能参加乡试……这、这是小生的路引……”

  守卫看了看傅藏舟匆忙拿出的路引,又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

  “可以了。”其人态度由强硬稍变得柔和了些,“相公请进城吧。”

  傅藏舟暗暗舒了口气,转而听到“相公”这一称呼,心里顿时囧囧的。

  好吧,文科不咋地的他能猜到“相公”什么的应该是敬称,但……

  经过现代各种古装剧的“熏陶”,被一个汉子唤“相公”,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算了,没必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傅藏舟很快高兴起来了。

  看来他差不多可以摆脱“黑户”身份了,只要别作死真跑去参加乡试就没问题。

  毕竟,“傅白”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可惜……

  幽幽地轻叹了声,傅藏舟微微低头,瞄了一眼陶土盆里的未名野草。

  少年秀才死在他乡,化作孤魂野鬼,不得不衣托一株野草“苟延残喘”。

  可怜,可怜。

  同情完了这个同姓同龄、甚至跟自己长相也有四五分相似的书生,傅藏舟暗自摇了摇头,心底苦笑——

  其实他没资格说别人可怜。

  自己的情况,也不比傅秀才好多少。

  好歹傅秀才死在自己的国家,而他呢……

  这些天下来,他已经不能继续用“做梦”自我催眠了。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他傅藏舟不过是一个无所依归的异界来客。

  不知前程、没有来路。

  甚至连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都不清楚。

  人不人、鬼不鬼。

  要不然这冬天,晴日晒着人身体多舒适啊,他用得着打伞“遮阳”吗!

  还不是因为被太阳晒到,整个人感觉受不住。

  没到影视小说里常见的那种,见了太阳就魂飞魄散的程度。

  但是,太热了!

  不用伞挡一挡,走在日头下,感觉像是三伏天的午后,晒得皮肤焦灼,五脏六腑都是热气蒸腾。

  关键是,还流不出汗。

  不至于真的被热死,但对没吃过多少苦头的少年人来说,忍耐的滋味实在不好消受。

  “客官可要住宿?”

  跑马的思绪顿时收回。

  傅藏舟定了定神,微微抬头就看到了客栈的招牌。

  住宿……

  现在完全可以不需要睡觉,但作为活人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