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话桑麻[系统] 第182章

作者:宁雁奴 标签: 灵异神怪 种田 系统 玄幻灵异

  随意跟仲兄聊了一两句,听对方夸“马面”多乖巧、多可爱;

  对此,鬼王大人表示搞不懂,孩子神马的,一个不小心,就哭闹个不止,想想就可怕……反正他不太喜欢跟这样娇嫩而脆弱的存在打交道。

  还好还好,他跟桢哥都是男的;

  不会有孩子。

  至于传宗接代,桢哥不在意,而他本人根本就没必要。

  题外话且不提。

  没在燕关滞留几日,一行人重新踏上归途;

  路过庆州的时候,发生些许意外。

  也不能说是意外吧,偶遇了一桩让人不知该唏嘘感慨、抑或扼腕惋惜的“故事”。

  事情还从聂桓说起。

  严格来说,跟聂桓没关系;

  有关系的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早先宿桢就跟傅藏舟提过一嘴,仲兄至今记挂着他的“未婚妻”。

  倒也不是说什么情深义重、至死不忘,毕竟“未婚妻”在他出事时,实岁也不过十一二,两人私底下交集更是几乎没有,谈什么深情厚谊纯属扯淡。

  实在是仲兄心思柔软,觉得自己有负一个女子的青春韶华。

  尤其听说,“未婚妻”后来的遭遇……

  其尽管被睿宗赐了一桩好婚事,夫家满门英烈,乃世代忠良。

  可正因为太过英烈、忠良了,“未婚妻”嫁过去没过几年,丈夫战死沙场,留她一个寡妇苦苦撑着门面,好不容易带大三个孩子。

  没想到大儿子与二儿子才及舞象之年,跟他们父亲一样,迫不及待投军了,正赶上昱显两国战事最为吃紧的时候,在一场战役中竟是双双捐躯。

  唯余一个小儿子;

  没过几年长到十六七岁,同样选择了,跟其父其兄一样的路。

  好在,这唯一剩下的儿子几经生死,没重演父兄的悲剧。

  聂桓知晓其“未婚妻”堪称悲惨的坎坷人生,难免更添一份自责。

  尽管傅藏舟与宿桢皆不认为,仲兄“欠”那位严夫人什么,不过仲兄有心,想关心一下对方如今的生活状况,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人之常情。

  于是在回京的途中,正好路过严家所在的庆州,暂作一番停留,是理之当然的事。

  还不待他们刻意打探柯家的事。

  ——严家在庆州也算一地方豪强,声威赫赫、颇具名气,故而严家发生了什么大事,除非刻意掩饰,否则转眼便会传得街头巷尾、全城百姓皆知了。

  傅藏舟一行坐在半开放式的酒楼包厢里,就听着外面议论纷纷,有关严家第三子死于非命的消息。

  更令人叹惋的是,年轻的将军死后,其妻悲痛欲绝,自缢殉情了。

  留下尚在襁褓的孩子。

  哪料祸不单行,严家仅存的命根子被贼人偷走;

  孩子丢失,下落不明。

  整个严家如今就剩下一位严夫人了。

  人们忽而将嗓门压低,纵是庆州百姓对严家一门忠烈分外敬重,可……

  难免嘀咕。

  严夫人的境遇惨淡让人同情的同时,也惹来一些不好的猜想。

  早年夫死,中年儿死,现在连儿媳妇,乃至唯一的孙子也出事了。

  无非是“刑克”一套的说法。

  在场的众人,多是非人类,耳力非同常人。

  将众人的小声言论,尽数听清楚了,不由得皱眉。

  尤其是好脾气如聂桓,眼看那些人越扯越过分,难得厉色:“堂堂七尺男儿,不修言行、不问根源、不知事理,个个犹胜长舌愚妇,乱嚼舌根,秽言污语,竟如此触突忠良之门。”

  仲兄您这话其实也有些偏见哦,在现代说不准被骂“性别歧视”的。

  思维有一瞬发散,傅藏舟见聂桓实在气狠了,便是轻巧地打了个响指……

  说话最脏的那几个人“啊”的一声,随后痛呼不已。

  聂桓微怔:“藏舟做了甚么?”

  鬼王大人轻描淡写道:“不积口德,白长舌头作何用……”

  话没说完,适才还气急的仲兄赶紧劝解:“万莫如此,以恶制恶,实不应当。”

  傅藏舟摸了摸脸颊:“就让他们舌头长疮罢了,过个几天便可不药而愈。”

  哎,不知咋的,经历了那千年的时光,性子一下子变得有些火爆。

  聂桓闻言轻舒了一口气,其本性原也不是那么迂腐,语气微冷,口吻竟与宿桢说话的感觉莫名相似:“如此也好,小惩大诫,算是警醒,好叫他们学会口下留德。”

  鬼王大人这一手段,让外间有关严家的讨论戛然中止了。

  无所谓。

  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了,那些没营养的说辞不听也罢。

  沉吟了几秒,傅藏舟问着身旁的男人:“那位少将军,”故事的当事者之一,所谓死于非命的严家幼子,“可是名叫‘严哲’?”

  宿桢对朝廷百官,尤其是一众武将,了如指掌,颔首:“正是。”

  聂桓关切地问:“藏舟有何发现?”

  傅藏舟答:“在燕关的时候,那晚我救下的残魂,应当正是严少将军了。”

  聂桓不免意外:“就是邪修害死的……”

  不对。

  “他是‘马面’的父亲,莫非他的妻子不是人类?”

  鬼王大人不予置否,只道:“虽有邪修手段,但我观其命势,他的死跟其至亲不无干系。”

  仲兄微怔,轻蹙眉头:“还请藏舟明说。”

  果断不拐弯抹角了,傅藏舟道:“观其生死之因果,他的死亡,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严夫人伙同严少夫人……合谋害的。”

  聂桓震惊:“怎么可能!”

第83章

  考虑到仲兄的心情,傅藏舟语气一转,略带安抚:“严哲之死,虽与严家夫人不无因果关联,但说不准其间有着什么误会,邪修手段神鬼莫测,极擅长挑拨离间,凡人易被蛊惑。”

  尽管难以置信,聂桓对“弟夫”十分信任,毫无质疑,不由得摇头叹气:“虎毒尚且不食子……到底是怎样的误会,促使她竟与外人合谋杀害亲子?”

  鬼王大人没有回答。

  严哲之命运本就走了偏差……话不好听,然而按“理”说,他早该就死了。

  想到其子“马面”,不免有些猜测。

  尚需证据确定。

  虽在一定程度上能勘破生死、看穿因果,这样的能力却也不至于太过夸张,一眼看透凡人的整个人生经历与遭遇的所有事……太过逆天,神佛弗能及也。

  宿桢遂以吊唁的名义,带着傅藏舟以及匿身的仲兄,拜访了严家。

  没刻意掩藏身份。

  严夫人到底与聂氏皇室有旧,闻得恒王殿下登门,不得不打起精神,亲自招待贵客……现而今,严府除了她,再无第二个能主事的人。

  傅藏舟跟在桢哥身后,灵识寄托于薄雾,覆盖整个严家。

  果如他所料,发现些许线索。

  一点“小东西”。

  手指微动,人不知鬼不觉,将“小东西”抓在掌间。

  正是害死严哲的罪魁祸首。

  再看与宿桢寒暄的贵妇人,赞一句“雍容华贵”不为过,神情间却难掩疲倦与哀伤。

  傅藏舟觉得自己如今的眼神堪比桢哥了。

  居然看得出,在贵妇人意兴阑珊的表象下,也许难免有些伤痛与悲苦,更多的是释然。

  释然……

  释然什么?

  “可怜我儿,”严夫人语气平淡,眉眼间似悲似怨,“不能与其父兄一样,为国尽忠、捐躯沙场,竟栽在宵小恶徒之手,死不得其所。”

  宿桢默然听罢,只道一声:“夫人请节哀。”

  严夫人心不在焉谢了声,神色恹恹。

  见状,男人识趣告退。

  无人看到,或听到,聂桓是几分急切,问着敛起气息、毫无存在感的青年:“藏舟可发现了什么?”

  傅藏舟隐晦朝对方点头。

  一到下榻的别苑,聂桓迫不及待:“严夫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鬼王大人轻道:“造化弄人罢。”

  他在后院“看”到一个隐蔽的祭坛。

  祭坛血迹未退,一只被剥皮抽筋的战马,死状凄惨。

  “战马……”仲兄若有所思,“成妖了?”

  “这么说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