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面瘫总在要抱抱 第38章

作者:婳语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玄幻灵异

  白澈明白他,但是楚腰不明白,她一听这问题立刻就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锦时哥哥呢?他怎么可能嫌弃你?你都不知道,你没醒过来的时候,他有多难过……”

  “楚腰!”白澈打断楚腰的话,并不想让她说太多。

  楚腰看看两人,叹了口气,最后对乔岭南说:“算了,其实我也明白,你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误会了你,是我一直在误会你。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一点相信你,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

  如果她能早一点相信乔岭南,把巫咸族的事情早点和盘托出,说不定他们早就回卫岭山了,乔岭南大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虽说这些事情并不是楚腰的本意,可她心里还是会内疚。看到那样子的乔岭南,她没有办法不动容。

  “你现在相信我了?”乔岭南笑着问。

  “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楚腰低着头说,“你这么护着锦时哥哥,又怎么可能害他呢?我要是再怀疑你,那还是人吗?”

  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天了,白澈后来回想当时的情况,很多细节也就慢慢想明白了。乔岭南叫他跳车的时候,是降了车速的,当然是怕他跳下去会摔伤。

  实际上,乔岭南开车的技术很好,高小狩说过,乔岭南曾经有被逼得和人飙车的经历,乔岭南从来没输过。如果他当时不减速,如果他和后面的车拼一把,说不定就不会翻车,说不定两个人最后都会安然无事。

  可是,乔岭南不敢保证,有白澈在旁边,他不舍得冒险。所以他想的,是首先保护白澈,他选择了至少让白澈安然无恙。而后来,他在伤得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还强撑着和白澈说那些话,其实也是为了安抚白澈,他把自己舌头咬破了好几处,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让白澈不要那么害怕。

  这些事情,白澈当时不知道,过后又怎么会想不明白?他也没瞒着楚腰和高小狩,所以他们都明白,乔岭南把白澈看得有多重要。

  楚腰要是还怀疑乔岭南,就真的有问题了。

  “如此看来,这伤还是值得的。”乔岭南笑笑,“你相信了就好,那你可以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吗?” 

  白澈皱了一下眉,不想让乔岭南这时候还操心,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没有阻止。如果他因为乔岭南受伤,就把他看成弱者,什么都不让他想,什么都不让他做,乔岭南才真的会难过吧?

  楚腰说:“当然。其实,你们了解到的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细节和内情,你们不知道。首先,巫咸族的确为巫咸后代,就住在卫岭山。但是,那是以前了,现在巫咸族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是什么意思?”高小狩在旁边问道。

  “巫咸族原先世代的首领都是一对对的夫妻,直到好多年前,有一对夫妻首领因为意见不合,决裂了。整个巫咸族一分为二,分别住在卫岭山北面和卫岭山南面,山北的叫北巫族,山南的叫南觋族。我们就是南觋族,锦时哥哥是新一任族长。

  “其实,巫咸族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卫岭山下很多人都是巫咸族的后人。巫咸族的后人都有特殊的体能,不过如果不修炼法术,就和常人无异。北巫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南觋族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外面正常生活的。只是他们对于南觋族的那部分记忆会被封存,不到最危急的关头,他们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住在南觋族总部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十个。基本上也就是族长、长老和一些专门钻研法术,保卫整个族群的战士。

  “我们住的地方也不神秘,就在卫岭山上,只是门口设了阵法,普通人进不去罢了。因为巫咸族后人的特殊能力,这些法术对普通凡人来说,是完全不能抵抗的。所以,我们修习了法术的人,会被限制活动范围,不能轻易离开我们的总部,否则会有惩罚。”

  “你们已经这么厉害了,谁还能惩罚你们?”乔岭南好奇地问。

  “神。”楚腰说。

  乔岭南和高小狩对视一眼,明显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楚腰笑道:“怎么?你们见过了妖魔鬼怪,居然不相信世界上有神?”

  乔岭南一想,好像也是,多少奇怪的事情都见过了,就算世界上有神仙,好像也可以接受吧?

  楚腰看他的神色是暂时接受了,才接着道:“其实,这也是一个传说,我都不知道真假,我也没见过真神。巫咸族的后人,其实也不像传言中那么厉害,那些法术对凡人来说很可怕,但是对妖魔鬼怪就未必了。特别是南觋族,族人大部分是修习医术,法术很多人是不能碰的。像咸若那样的,原先是族中的长老,可以修炼一部分法术,但更多的,却是她偷学的。南觋族的自保能力太弱,又保存着大量的法术秘籍,所以会被很多鬼怪甚至个别人类觊觎。而一直以来,保护南觋族的,是一位叫谷岭的上神。

  “几十年前,神魔大战,谷岭上神受了重伤,闭关修炼去了。南觋族没有了上神的庇护,开始成为多方势力眼里的肥肉。当年曾经发生过一场混战,整个南觋族差点被灭族,也因此元气大伤。这些年来,那些觊觎我们秘籍的各方势力互相牵制,所以才都没能得手。但是,情况也很不容乐观,这也是为什么族里厉害的人不敢轻易离开的原因。”

  “你说的多方势力,是哪些势力?”乔岭南问。

  “首先是鬼族,南觋族的法术,很多都是针对鬼族的,他们一直非常忌惮我们,当然想要消灭我们。其次是北巫,我听族长说过,北巫流传的法术不正宗,所以他们很想要打回来,抢夺最正宗的法术秘籍。然后还有妖族和某些有野心的凡人,妖族对我们也有忌惮,但是双方矛盾不是特别大,所以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来找事,可如果有旁人来找事,他们应该也会想分一杯羹。至于有野心的凡人是谁,没有人知道,以前甚至大家都不信。可是,咸若出来以后,却是在帮凡人做事,这就有点奇怪了。”

  楚腰说完以后,大家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乔岭南最后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情况已经明朗了,楚腰说南觋族现在情况不乐观,白澈作为新任族长,自然要回去承担起他的责任。最开始见到楚腰的时候,她就说过,族长继任仪式是在春节前。

  而乔岭南现在这状态,别说能不能完全好起来,就按最好的情况,也得在床上躺好几个月,肯定是没办法和白澈一起去卫岭山了。

  “我会和族长商量……”楚腰看了白澈一眼,说,“我们过完年再说。”

  第50章

  晚上的时候, 楚腰和高小狩都离开医院了,乔岭南刚睡醒就看到白澈默默拎了一盒大骨汤进来。

  乔岭南特期待地望着他,前几天的时候, 他几乎没有办法吃东西, 每天都靠输营养液活着。昨天开始,医生说可以吃一点东西了。

  白澈特别上心, 特地亲自……督促楚腰煲了鸡汤,然后亲自喂乔岭南喝。

  可是, 白澈显然没干过伺候人这种活儿, 乔岭南躺着又不怎么能动, 他喂的鸡汤每一勺都有大半洒了出去,可他和乔岭南又都不希望别人来喂。

  白澈最后急了,干脆直接用嘴喂了。

  乔岭南这辈子就没喝过那么好喝的鸡汤, 所以今天特别期待。

  白澈看了他一眼,把汤倒出来,用小碗盛了,舀了一勺, 吹凉了喂过来。

  乔岭南眨了眨眼睛,不相信他能喂进嘴里,所以很顺从地张嘴了。结果, 那汤很顺利地就进了嘴里,一滴都没洒出来。

  白澈去哪里学的?偷偷练过了?乔岭南疑惑,等他再喂过来的时候,就不张嘴了。

  “怎么了?”白澈不解地问。

  “不好喝。”乔岭南仗着自己是病人, 耍赖,“喝不下。”

  白澈一愣:“都是楚腰熬的。”

  “没昨天的好喝。”乔岭南坚持。

  他怕白澈不懂,又暗示道:“也可能不是厨艺的问题。”

  白澈还傻傻的没明白:“那是什么问题?”

  乔岭南只能明示了:“喂的方法不一样。”

  白澈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白澈没想到,他都这样了,居然还有那样的心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生气。

  “你不喂我就不喝了。”乔岭南固执地道。

  白澈无奈,病人大过天,他能怎么办?

  含了一口汤,白澈僵着脸朝乔岭南靠过去。

  把汤渡过去以后,他正要抬头,就被乔岭南含住了舌尖,还狠狠吸了一口。

  白澈心里一跳,身体一软,差点就要扑倒在乔岭南身上,还好他始终保持着警惕,才勉强没压下去。

  他推开乔岭南的嘴,有些愤怒地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喂了。”

  “好好好,我错了。”乔岭南见好就收,“我不乱来了。”

  其实,乔岭南现在根本也吃不下多少东西,这些汤他喝几口也就喝不下了。

  所以,在喝最后一口的时候,他又含住了白澈的唇,这一次他没放开。

  乔岭南现在不仅身体很糟糕,精力也很不好,力气更是和平时完全没办法比。所以,白澈要是想推开他很容易,但是感觉到他太过温柔的吻,白澈的手顿了一下,到底没舍得推开。

  这一次的吻特别温情,不带一点情.欲,更多的像是安抚,也像是在寻找一点慰藉。

  白澈被他吻得差点想哭,好不容易等他愿意松开了,忙抬起头板着脸道:“我不喂你了。”

  “我也吃不下了。”乔岭南温柔地看着他,“你先把剩下的汤喝了,我有事和你说。”

  白澈看他认真,也不多坚持,盛了一小碗汤喝了,喝汤的时候想到刚才喂乔岭南的情形,心里多少有点异样。乔岭南是病人,没那么多欲望,他可是个正常人,虽然更多的是心疼,可该有的欲望也不会少。

  只是,他现在没有乔岭南的温暖,心脏都不会跳,身上更是冷的,即便是害羞了,脸上也不会出现红晕。苍白的脸色,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白澈喝了一小碗汤就吃不下了,他的心情其实也很不好,只是不想乔岭南看出来。

  乔岭南很理解,也不劝他多吃,只是伸手,朝他示意。

  白澈忙也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乔岭南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很冰,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来。乔岭南用了一点力气,白澈就不忍再挣扎了。

  乔岭南拉着他的手,缩进被窝里,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道:“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白澈颤抖了一下,鼻子又有点酸了。

  “我当时来不及想那么多,所以我没有去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有多难过。按照你的性格,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吧?”乔岭南温言细语地道,“是我太自私了,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意见,就将你置于了一个特别煎熬的位置。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看了心疼。”

  白澈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从乔岭南那天出事开始,他就一直在强撑。连高小狩都吓傻了,他就更不敢乱,不敢慌,随时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可他心里也怕,比谁都煎熬。他没什么社会经历,更不会处理突发事件。所以,其实他心里也非常慌乱,他也想哭,可他不敢。

  心里怕极了的时候,他也会想,乔岭南太可恶了,为什么要将他置于这样煎熬的境地?他宁愿他没有救他,宁愿和他一起受伤,一起痛,甚至一起死,也不想一个人在这里承受着不可预知的可怕结果。看到“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听到医生说“可能醒不过来”的时候,他也在发抖,他那时候也会想,如果乔岭南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会恨他的。

  可是,白澈心里同时也很清楚,他怎么可能恨乔岭南呢?危险来临的时候,乔岭南首先想到的是保他的命,他那么拼命地保护他,爱着他,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恨得起来?

  白澈确实在生气,但其实他气的不是乔岭南,而是自己。他气的是,乔岭南在危险的时候,镇定自若,能够保护他。可是他在乔岭南危险的时候,却一筹莫展,什么都做不了,像个傻子一样。甚至,连玻璃都是乔岭南自己敲碎的,他根本什么都没做。而把乔岭南拉出来以后,他还忘记了车子有可能爆炸,他如果快一点,走远一点,乔岭南也不会伤得这么重。他恨的是自己的无能,根本和乔岭南无关。

  乔岭南这番善解人意的话,更是让他绷不住了,白澈哭着道:“你为什么要道歉?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了救我连命都差点丢了,你为什么还要道歉?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这样显得我多无能啊!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恨你,我生你的气,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我宁愿我死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躺在这里,我……”

  白澈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只是在发泄情绪,他太害怕了,这些情绪压在他心里,让他快要疯掉了。可他都不知道和谁说,高小狩本来就够害怕了,楚腰对乔岭南的生死没那么看重,他更不敢在乔岭南面前表现出来。他以为乔岭南受了这么重的伤,醒过来以后可能会难过,可能会发脾气,可能会消沉,他都想好了要怎么安抚他。可是,乔岭南并没有那些负面的情绪,他非常冷静非常乐观,这反而更让白澈无措。

  现在乔岭南的话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渠道,他就忍不住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没有这样近乎歇斯底里地说过话,可是乔岭南就是有办法,让他做各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他甚至把他这大半年来的所有委屈、孤单、寂寞、害怕,全都发泄了出来。

  乔岭南看着他失控的样子,眼神心疼又柔软,并不出言安慰,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白澈哭了很久才慢慢冷静下来,眼睛都肿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哭了,顿时又觉得有点丢人。

  “好受一点了吗?”乔岭南想给他递一张纸巾,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心里微微有点失落。

  白澈自己拿了纸巾,擦干眼泪,抽抽噎噎地问:“你是故意的?”

  哭完以后,他就反应过来了,乔岭南是故意的。

  “嗯。”乔岭南也不否认,“我看你这几天憋得难受,就知道你心里很难过。”

  他顿了一下又解释说:“其实,我刚才的话也是认真的,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处理得不妥。车子被人动了手脚我没发现,发现问题后也有点慌了,不够冷静。其实,如果我当时就加速,那辆悍马未必能追得上我们,可是弯道过去行人车辆都很多,刹车又坏了,可能会酿成更大的惨祸,我过于自信了……”

  “你不要这样说。你在短时间内能想到那么多……而我,我在那时候像个傻子一样,我要是早点把你救出来,爆炸发生的时候你就不会再受一次伤了。”白澈冷静多了,“你这样说,我会无地自容的。”

  “现在都学会用成语了……”乔岭南欣慰地笑了一下,又说,“你不用无地自容,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我这样子,什么都做不了,所有事情都只能靠你了,你还要照顾我,帮我找凶手呢,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这次的车祸,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司机是个精神病人,悍马是他偷来的。这样的“真相”,乔岭南他们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提到这个,白澈情绪稍微高了一点,他很认真地点头:“前几天我们都没心思去查,刚才我已经让包子哥哥去找监控了,我们前一天也是开的那辆车,停车的时候都没问题,刹车肯定是在车库被破坏的。”

  “聪明。”乔岭南捏捏他的手,听到他叫“包子哥哥”,心里又痒痒的,说,“你叫包子‘包子哥哥’,那是不是也该叫我‘南哥哥’?”

  “不要。”白澈摇头。

  乔岭南皱眉:“为什么?你还搞差别对待啊?”

  白澈瞪他:“那我要对包子哥哥和对你一样吗?”

  乔岭南回过神来,当然不能一样,一样还得了!是得差别对待,可是多少有点不甘心。

  “可是,那你要怎么叫我?”乔岭南不放过他,“你总不能一直叫名字吧,一点都不亲昵,显示不出来我们关系与众不同。”

  白澈看了他半晌,开口吐出来两个字:“老乔。”

  “你这是嫌我老了吗?”乔岭南拧着眉问。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