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师 第70章

作者:漫漫何其多 标签: 现代灵异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你还真觉得你那备用方案有用得上的一天?”迟铮瞥了岑天河一眼,他现在心情不太好,但又不是很有精力跟岑天河生气, “……你有病吧。”

岑天河愣了下才明白迟铮在说什么, 忙解释, “我说的是万灵岛最近灵力异常的事, 你忘了?所有灵师都是在万灵岛上出生的,万灵岛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千途去哪儿出生?”

迟铮闻言脸色更差,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没找那老东西算账?让他半死不活的在那时不时的恶心我。”

“还有一件事……”岑天河小心的看看迟铮的脸色,摇头,“没事了。”

迟铮皱眉, 刚想开口问,顿了下明白岑天河想问什么了。

迟铮看着岑天河, 被气的有点无力。

每次跟岑天河聊天都是这样,岑天河像第一天来到这世上一样, 看什么都新鲜, 看什么都好奇, 横冲直撞的对着迟铮问东问西, 偏偏迟铮过去的事没几件是经得住回忆的, 每次两人聊不到半小时迟铮就想跟岑天河动手。

今晚的心情已经不可能更差了,迟铮不想岑天河隔两天再来跟自己“谈心”堵心自己一次,忍着心口的疲惫,“我差不多猜到你想问什么,想问就问,改天我不一定还会理你。”

岑天河眼神飘忽,摇头,“没有,我自己都弄清楚了。”

“你那个脑子能清楚个……”迟铮深呼吸了下,“你放心,我的系铃人是大乾元,不是夙辞。”

岑天河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他直视着迟铮的眸子,“你确定?迟铮,你发誓不是?”

形容不出的疲惫胀满迟铮心口,放在平时岑天河让他发誓迟铮不动手也肯定转身就走了,迟铮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动怒,他淡淡道,“我当年只是有点蠢,但最基本的是非黑白还是分得清的,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夙辞不是一个恋爱脑,我也清楚……”

迟铮看着岑天河,说出了岑天河没敢说的后半句话,“我也清楚,夙辞当年送我出岛,不一定只是为了我。”

岑天河从方才知道是迟铮的小岛在主动要去吞并万灵岛开始,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从现在大乾元和万灵岛的状态看,其实是大乾元在受威胁。

夙辞当年到底想救的是谁,看一直以来是谁最被动就是了。

若夙辞真只是为了不让大乾元出事儿就弄出当年那一出……岑天河不太敢想迟铮到底恨的是谁。

岑天河原本一直把迟铮放在了受害者的的位置上,角色调换后他心里隐隐担心,以迟铮一贯的偏激执着来看……岑天河不确定迟铮是否能释怀,夙辞也许是为了大乾元才殒命这件事。

迟铮说过很多次,他恨夙辞,岑天河不会因为迟铮这段日子对千途的好就忘了这些。

身为赤灵让岑天河不受控的变得婆婆妈妈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什么事会威胁到千途。

岑天河的所有心事永远都直接写脸上,迟铮懒得跟他兜圈子了,“我是恨夙辞,但不至于分不清主次,也不会因为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胡乱迁怒,夙辞心里一直就不只是有我,我早就知道……当年只要他有任务,不管我怎么叫他求他,他都没糊弄过任何一个任务,肯定是先处理了任务才会管我……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你觉得我有资格跟他这么非黑即白的较真?”迟铮自嘲,“真这样算账,我头一个没资格再去纠缠他。”

岑天河稍稍放下心,有点尴尬的笑笑,无力的替自己解释,“是我较真了,是我小人之心了。”

迟铮懒得再跟岑天河聊了,原本以为岑天河身为夙辞的赤灵,小岛还不怎么排斥他,他真的能误打误撞的查到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现在看也没比自己强多少,绕了几个弯路还需自己替他理清思路,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提供。

迟铮甩开岑天河,自己回了小别墅。

迟铮坐在屋顶上,探知着千途的气息。

万幸,千途睡得正好,还没做梦。

靠近千途,感知着他微弱的灵力和气息,迟铮原本以为这样自己心情会重新平静下来。

被岑天河一顿横冲直撞搅的疲惫又敏感焦躁的情绪,会恢复如常的。

可完全没有。

果然所有情绪都有个最低落脚点,如果放在几个月前,只要告诉他能在夙辞身边陪一晚,那迟铮愿意倾尽所有来换,别提什么心情好心情差,找到夙辞之前他心情从来就没好过,都无从比对。

这点儿事算个屁。

现在找到了千途,只过了几天好日子,迟铮就不太能扛得住这种折磨了。

该死的岑天河,带着他回忆了一圈最不愿意记起的过往。

想起当日受的苦,想起当日因为自己犯蠢受的罪,迟铮这会儿怎么也消化不下去。

迟铮像是中了邪一般。

他想再靠近千途一点。

想让千途看着他,想听千途说话。

只是像猫头鹰一般和千途隔着一堵墙完全解不了他现在中的毒。

被千途那么温柔的宠爱过,现在的迟铮受不了一点委屈。

已经凌晨两点了,千途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现在也根本没正当理由唤醒千途……

只是在灵师状态守在千途身边单方面看着他,根本缓解不了迟铮现在的痛楚。

人不能太执着一件事,迟铮觉得自己执念太重了,他太想千途,浑身都在疼。

“你能不能……”

迟铮自言自语,“哪怕有一点儿出息呢……”

迟铮察觉到千途的气息有些变化,他抬手,指尖灵力微弱的闪烁了下,同一时刻远处一只睡得正好的灰喜鹊倏然睁开眼,灰喜鹊眸子透白,扑簌簌的伸展了几下翅膀,朝着迟铮飞了过来。

灰喜鹊飞到迟铮身边,盘旋两圈停在迟铮手腕上,如机械一般木然的盯着迟铮,等候着他的命令。

迟铮屏息监控着千途的气息,准备着一会儿让这只灰喜鹊打断千途的梦境。

总是靠给千途打电话太明显了,闹钟更是不能用了,要隐藏的长久,做事就得越发小心。

千途前几天同迟铮说,这个小区的鸟很吵人。

迟铮记得这鸟动静不小,让它去扑窗户足够打断千途的梦了。

迟铮和灰喜鹊一人一鸟雕塑一般在房顶上站着,千途今晚的梦境似乎来的非常缓慢,他翻了个身,梦境消散,又过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又有了做梦的前兆。

迟铮静静地监控着千途的气息,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都学乖了,为什么还要吃这种苦。

又过了十来分钟,千途再一次陷入梦境。

眼前重重叠叠的迷雾还没散尽,总出现在梦境里的小岛还没出现,千途就听到了楼下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梦境戛然而止,千途倏然睁开眼。

迟铮今天不在,楼下客厅怎么会有动静。

千途打开台灯,不等他下床,卧室的门把手被拧开了,千途哑然,“你……”

一只灰喜鹊一头雾水的从千途窗外经过,奔着自己鸟巢飞走了。

迟铮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被喜鹊爪子抓过的白痕,心想,真没品啊。

只是自己心情太差,就借机吵醒了无辜的千途。

“不是说白天都不一定能回来吗?”千途也被迟铮弄懵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迟铮看着千途,不知道怎么解释。

一时冲动就进来了,谎都没来得及编。

千途起身,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都三点了,你这是……你晚饭吃了吗?”

迟铮摇头。

反正本来就没吃。

“我去给你微波点东西。”千途往外走,经过迟铮的时候千途察觉到一股寒意,他用手背蹭了一下迟铮的,皱眉,“你这是从冰窖里刚出来?外面这么冷了吗?”

迟铮没说话。

千途皱着眉,“到底怎么了?不是说有事找你,什么事这么急,晚饭都没吃,忙完了吗?还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你打电话就行了,怎么还特意跑回来。”

迟铮摇头,“已经没事了。”

千途还想问,但考虑到迟铮那复杂的家境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嘴唇动了动,“……心情不好?”

迟铮默然,心情是太不好了。

千途声音比往常更轻,“……吵架了?”

迟铮忍着对自己的恶心,片刻后点了点头。

千途把手机丢回床上,犹豫片刻道,“可以先吃点东西吗?冰箱里有一点面包,我试试帮你烤一下……”

耍赖就耍到底,迟铮放弃了,索性当个混账,他抚了一把手腕上被喜鹊抓的伤痕,含混道,“……不愿意在我舅舅那借宿,想回家。”

迟铮垂眸,“……千途,我今天睡你房间的地毯行吗?”

第58章

话说出口的同时, 迟铮还在心中替自己开脱。

夙辞以前不是总怪他什么都不肯说么。

自己不是后悔神明在前不敢祷告吗。

迟铮在心里绝望的想,就当自己终于是听了夙辞的话吧,就当自己是学好了, 像夙辞期待的那样, 冷了知道喊, 疼了知道哭,这样行不行。

千途听着迟铮的话不自觉的看了地板一眼, 想笑又不忍心,他皱眉看着迟铮的脸色,“嘴唇都白了, 你确定你不是低血糖了?手都是凉的, 你先坐下……”

迟铮没听到自己想要千途说的话, 身上的毒就是解不开, 他嘴唇动了动,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执着的问,“行不行?我能不能睡在地上……我就睡在这里行不行。”

“不行, 睡地上你是准备真生病?”千途在迟铮额头上摸了下,“不烧,你先躺床上去, 我去你房间拿你的枕头,再去楼下给你沏杯糖水, 你先坐下,我把空调打开, 你这个体温不太对。”

迟铮反手攥住千途的手腕不让他走, 中邪一样反复问, “我能不能……”

“你能, 今晚你在我床上睡。”千途轻轻晃晃手, 不跟疯子讲理,“你先放开我,迟铮……你手凉,我不舒服。”

迟铮闻言条件反射一般松开了手,千途走到门口开了风暖,下楼拿迟铮烧菜用的冰糖沏了一杯热糖水上楼来,见迟铮还直挺挺的站在房间中间,无奈,“……躺下啊,低血糖不能乱跑乱动的,你能不能听话点。”

迟铮今天在千途面前以这幅样子出现,已经算是豁出去了,现在索性彻底不要脸了,迟铮垂眸,“你没拿我枕头,我不敢躺你的。”

千途闭上眼深呼吸了下,缓缓问,“……迟铮,我哪儿得罪你了,你大晚上不睡觉,在我心里哪儿疼往哪儿戳?你还真把自己当狗了是不是?”

迟铮接过千途递给他的一大杯糖水,抬头往嘴里灌,中间都没停一下。

千途难以置信的看着迟铮,“你慢一点……你是不用呼吸吗?”

夜色寂静,衬的迟铮喝水的声音更明显,像极了是什么兽类在吞咽。

迟铮一口气喝尽了糖水,千途看着迟铮,觉得迟铮不像是为了让他的低血糖舒服点,倒像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要求,勉强喝下去的。

千途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是疯了吗。迟铮平时乱开玩笑就算了,怎么自己也觉得他像什么兽类了。

“躺下,我去拿你枕头,我用你的。”千途难得对迟铮用命令的语气,“再故意气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迟铮不得已被灌了一大杯甜的腻人的糖水,老实了点,依着千途的话坐在了床上。

上一篇:现在就等着死了

下一篇:真空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