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为我火葬场 第32章

作者:寂也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年下 玄幻灵异

“可没过多久,魔族肆虐,将我一家三口全部杀死,我回到家中时,看不见东西,却嗅到了浓稠的血腥味,指尖触碰到被砍下妹妹的头颅。”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他人小声的叹息。

“那些被魔族余孽荼毒的世家,哪个不是鲜血淋漓啊!”张掌事摇头唏嘘。

他见屋内气氛沉闷,话锋一转又变了话题:“但秦门主您就不一样了,您有福星护体,自然免受灾祸,又成了清霄门的门主呀!”

秦明彻点头:“这个自然。”

紧接着目光投向了身侧的白笙:“当初若不是有人赠了我一张符咒,我怕是也要被魔族窥探到踪迹,横尸荒野了。”

白笙嘴角弯起一个温顺的弧度,伸手轻轻拍了下秦明彻的手掌:“无妨,这些都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了。”

秦明彻的手覆上白笙的手背,重重点了下头,眼中满是笑意。

张掌事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两人,眼珠子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听说秦门主和白笙关系不一般,他想打探到更多刺激的八卦。

忽然身后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很不耐烦的语气,张掌事吓了一跳,急忙收回目光,过后又悄悄向后看去,想知道敲打自己的人是谁。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是清霄门的灵曜真君!高灵曜一身华服,虽然面容颓废,但仍掩不住他通身的华贵气息。

而高灵曜的目光并没有望向他,反而阴冷地盯着秦明彻,嘴里发出嘲讽。

“秦门主真是忘乎所以,把自家师尊都忘了吧?”高灵曜冷声道。

秦门主恢复严肃的面容,端身问张掌事:“不知沈仙君他?”

张掌事心头狠狠一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沈仙君身体病弱,花蕤师姐特地安排了花阁歇息。”

怕秦明彻生疑,他狠狠心道:“秦门主可是要见沈仙君?在下这就带您前去花阁。”

果然,秦门主如他所料道:“如此,我就不叨扰师尊了。”

话音刚落,高灵曜就呵呵笑了一声,把玩着金杯悠哉道:“张掌事,你瞧你干嘛多此一举,若此时离开的是白笙,秦门主早就去看了。”

秦明彻面色一冷,没有理会高灵曜,继续叮嘱张掌事:“师尊神识孱弱受不得激荡,劳烦将花灵强大的花团移开。”

张掌事忙点点头,而身后的高灵曜又阴阳怪气道:“人家凤城不知道此事?估计早就开始布置了,你装什么好人呢。”

“......”

秦明彻周围一阵低气压,剑君大能的威压将在场的低修为侍从吓得瑟瑟发抖,连茶杯都端不稳,连白笙都眉头皱起,可高灵曜自顾自地把玩着金杯,像个没事人似的。

剑君的威压越来越强,直到将桌案前的茶盘掀起,高灵曜垂眼望着骨碌碌滚到地毯上的果子,笑了笑:“无趣。”

高灵曜一把泼掉杯中酒,起身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偏殿。

张掌事身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见高灵曜出去忙呼了口气,可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瞧着秦明彻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一处荷花池前,秦明彻将高灵曜拦了下来。

“高灵曜,我已经忍你很久了!”秦明彻怒道:“之前我忍着不想理你,可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都把脸丢到外面了!”

这几天来高灵曜处处同他作对,原本两人关系就不和善,如今高灵曜更是对他针锋相对。

秦明彻不知想到了何事,又道:“还有白笙,你身为徒弟连他都不尊重,你真是要反了天啊!”

高灵曜倚着栏杆,眼皮一抬:“呦,心疼了?”

秦明彻一怔。

“心疼了就赶紧娶了,整天磨磨唧唧在白笙和沈怀君两边走,算什么正人君子。”高灵曜不屑道:“秦明彻,你说我叛师,对,我就叛师了,我活该,我活该跪在大街向沈怀君磕头磕得满头是血,你呢?”

“你有过我的决心么?有我的决断么?你自以为两边安抚得很好,殊不知,这才是你最恶心之处。”

“你向沈怀君开诚布公偏袒白笙的模样,一点都不君子,反而证明了你是个真小人。”

秦明彻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清霄门门主,无论谁见他都要尊称一声门主,更别提他剑君大成,只差一步便是举世无双的剑尊,当是天下剑道第一人。

他从没受到过这种侮辱,且对方不是嫉妒他的小人,而是他朝夕相处的高灵曜。

“你、你在说些什么?白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待他好不行么?你尝过父母双亡的滋味么?你见到过自己的妹妹被生生剁下头颅么?你没尝过我的苦,你凭什么来评判我?”秦明彻眼眶通红,几近嘶吼。

“我不知道。”高灵曜淡淡道:“但我知道沈怀君不理你了,沈怀君曾经为你的盲眼不辞辛苦,奔波数年,但他现在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秦明彻怔然,他双眸失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不知何时,白笙走了过来,见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急忙上前劝。

“用不着你假情假意的话!强抢别人功劳的人,没资格和我说话!”高灵曜大喊。

白笙的脸霎时一白。

秦明彻见状更是愤怒,他盯着高灵曜的脸,蔑视一笑:“没资格?你区区一个叛师之人,真是高傲得紧呢。”

而高灵曜没有反驳,他忽然转身,向远方走去。

“我会补偿他。”

“即便会付出我这条贱命。”

第33章

高灵曜华服金冠,说罢后扬长而去,不给秦明彻任何反驳的机会。

“真是丢尽了清霄门的脸!”秦明彻眉间压满了怒火,身形几步向前欲要抽出剑来大干一场,却被身侧的白笙生生拦下。

白笙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挡在秦明彻胸前哀求着:“明彻,凤城之内,清霄门唯二的两位青年才俊打架,传出去太叫人笑话了!”

秦明彻却仍咽不下这口气:“你倒是为他着想,这高灵曜有想过你么?有考虑过仙门脸面么?”

凤城人擅御花,能通过盛放的花团探知万物,今日这场争吵怕不是要被凤城人知晓。

秦明彻一向端正沉稳,可这次他气不过,直接挥拳砸向了玉栏杆,“彭”得一声,玉栏杆当即碎裂,玉石片碎了一地。

他转头看向白笙,白笙却淡淡地垂下眉头,刻意与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

秦明彻心头更是沉闷,他放轻了声音:“白笙,你最近都不理我,为什么?”

“我记得当年无论去秘境,还是斗蛟龙,你都喜欢站在我身侧。”

白笙目光闪躲,摇了摇头道:“你又不是没瞧见张掌事的神情,修仙界传遍了我强抢功劳之事,背地里不知怎么讥讽我呢。”

秦明彻叹了口气,他也听闻白笙大庭广众下被索要金柳枝的事,真真是丢尽了脸面,他当初真恨不得赶到仙魔战场,给那灰袍人一剑。

“没事,我相信你。”秦明彻认真道:“当年情况混乱,你也不知那大阵中是否有鬼主,不是你的错。”

白笙抬起眼,认真点点头:“谢谢。”

随即微微颔首告别,自己向仙舟方向走去。

秦明彻望着这人的身影,久久不肯移开目光。

若说是当年的救命之恩令他待白笙亲密非凡,那多年来的相处和磨合,他相信自己已与白笙心神相通,无所不知。

白笙回到仙舟,仙舟内每位真君都有自己的卧房,而他的卧房与众不同,位于角落的阴暗处,只有开了半扇窗子。

他看了看周围无人,将门关死,走到卧房最深处,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白笙瞬间瞪大了眼睛,仰头四处寻找,急着道:“明明放在此处,丢了?还是谁拿去了?”

找不见东西,他急得手都在颤抖,暴躁扯下锦被、茶桌,连他最珍视的书架都被扯倒,重重摔在地上。

忽然一转头,一只紫雾灯悬浮砸空中,这紫雾灯诡异至极,仿佛生出一双眼睛在静静地凝视着他。

白笙心下一松,颓然坐下,擦了擦汗抱怨着:“你干什么?现在可不是玩消失的时候!”

紫雾灯悠悠地晃动,落到茶桌上:“你瞧你狼狈的样子,你最近是怎么了?像只惊弓之鸟,大惊小怪的。”

“天书可能已经失效了,否则封印鬼主的事不可能被翻出来。”白笙转头恼道:“我若不低调行事,怕是老底都被人扒光了!”

紫雾灯嗤笑一声。

它是一团困在琉璃罩内的紫雾,如烟如絮,漂亮又诡异,仿佛是一只魔眼在凝视万物。

它调侃着:“怕什么?再难你也是清霄门的真君,你这副畏畏缩缩的姿态,可不像当年叛族的你呀。”

提到叛族,白笙身形一顿,良久后,他摆了摆手:“总之,你安静呆在柜子里,任那凤城再好,也不要出去乱跑。”

“知道了,你当我愿意去面对凤城那群花精?”紫雾灯懒洋洋道:

“只是方才在山顶上,无意瞧见个老朋友而已。”

*

此时,沈怀君心中大惊,他曾猜测到是否有人假扮自己杀害花云容,可如今他竟真的瞧见了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且、且自己看不透这赝品的真身!

“难怪花蕤认定杀人者是我,这人伪装的技巧连我都堪不破。”他自言自语。

沈怀君怔然时,对面的赝品却唇角微抬,古怪一笑,赝品抬手,向他的方向投来一道剑芒。

神识攻击!沈怀君愣了一瞬,飞快扭头,堪堪躲过攻击,却仍被剑芒擦伤了神识。

墨砚寒察觉到了异状,当即释放鬼气护住沈怀君的魂魄,再反方向启动大阵让沈怀君归位。

剑芒虽然数道袭来,但沈怀君在鬼气的保护下,安然归位。

“噗”,神魂归位的下一秒,沈怀君睁开双眼,喷出一口血。

墨砚寒急忙跑过来。

“无事,只是擦伤了神魂,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沈怀君轻声说着。

他摆摆手想说自己真没事,可鬼主还是不容置疑地将他揽在怀中,手轻轻托着他的头颅。

沈怀君的手臂无力垂下,神魂的损伤让他不得不进入昏迷,他意识模糊,视线朦胧,根本看不见小鬼主的神情。

在仅剩的感知中,他察觉到有人捻着一块软布,轻轻擦拭他唇角的血迹。

他的神情一阵恍惚。

即便身处凤城,情况危急,自己又负伤倒在这暗无天日的潮湿地洞中,可心头依旧升起一股暖意。

犹记得两百年前他负伤,是师兄萧知瑞将他护在身后,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

再后来,师兄云游,仙门内他再也没能感受到这股温情,他自负一代仙君,说不需要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可真相如何,他心里清楚得很。

而如今为自己拭血的是谁?

我记得,他是......鬼主?

是鬼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