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逃水獭
龙湛红了眼，喉咙里被堵着什么，呼吸都不畅快。
怪不得他没办法把路从白的人身变出来，原来是因为一切都回到了起点，眼前的只是未开灵智的小蛇。
还是一条失忆的小蛇，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龙湛声音像是破碎的月光，风一吹，满是落寞。
小蛇抬起头，这才准确咬在饼干上，傻乎乎的样子倒是没变。
小黑蛇应该是累了，吃了两口饼干就把脑袋搁在龙湛虎口的地方睡着了，龙湛想起来路从白刚在自己身边工作的时候，就是变成小蛇睡在自己虎口。
他坐在沙发上，摩挲着小黑蛇的尾巴，心里应该高兴，却笑不出来。
下午的时候，青蛟过来了。
“从白醒了？”看到龙湛手腕上的小黑蛇，青蛟眼里一亮，兴奋道。
“他睡了，别吵。”龙湛蹙眉，压低声音道。
可惜已经晚了，趴在龙湛虎口的小蛇已经醒了，睁眼后茫然看着四周。龙湛睨着青蛟，后者灰溜溜地坐在沙发上。
“哎呦，怎么像小时候一样，有点痴呆的感觉……”青蛟想要上手摸，小黑蛇嗖得把脑袋移开，藏到龙湛的袖子里。
“他不记得我，还未开灵智。”龙湛道。
青蛟惊讶地收回手，两个人良久没有说话，青蛟看着小黑蛇摇摆的尾巴，“那他很可能把你当做他爹了……”
龙湛脸色一黑，揪着小黑蛇的七寸提出来，小黑蛇眼珠亮晶晶的，腾在半空，还用尾巴勾龙湛，这撒娇的本事，与生俱来。
“我是你的爱人，别认错了。”龙湛戳着小黑蛇的脑袋，开口道。
小黑蛇没有太丰富的情绪，但是也是会表达自己的，他缠绕住龙湛的手指，“嘶����嘶！”
“他在叫你爸爸！”青蛟莫名兴奋。
龙湛冷冷看向青蛟，“他吐信子也是在说话？要是敢骗本尊……”
“不是不是，我瞎说的，我是想调节一下气氛，不过他对待你的方式，确实是把你当做爹，也有可能是妈……”
龙湛帮小黑蛇在自己手上缠好，“我难道要等他重新修炼千年化妖吗？”
“应该不至于，大哥你多给从白喂点灵丹妙药，现在最重要的是他醒了，活着就有希望，当几天爹就当吧，以后他恢复记忆了，也没这个便宜占了。”
龙湛实在不想和青蛟这种没正经的人生气，凶狠瞪了青蛟一眼，青蛟才噤声。
第七十三章 叫老公，不是爸爸
小黑蛇醒来后，青蛟常常过来陪他说话，不过大多数时候没什么用，路从白始终都是小黑蛇的形态。
“大哥，你这几天都给从白吃什么了，怎么感觉肚子都大了，不会消化不良吧。”青蛟把小黑蛇捧在手上，捏了捏黑蛇的肚子。
“嘶！”小黑蛇愤怒地发出警告的声音，扭头看向一边切水果的龙湛。
“喝奶喝的。”
龙湛把自己的金尾巴伸过去，小黑蛇立马爬了上去，缠在龙尾的尖尖上。
“蛇还喝奶啊，又不是哺乳动物……”青蛟小声质疑道。
龙湛也没想过喂小黑蛇牛奶，估计是路从白之前留下来的习惯。
每天晚上睡觉前朝自己要奶喝，都形成肌肉记忆了。晚上没有奶喝路从白就往他衣服里钻，上次在胸口被咬的伤还没好。
“他是有灵智的蛇，不是普通的蛇。”
龙湛蹙眉睨了青蛟一眼，坐下后，拿起盘子里切好的桃子递到小黑蛇嘴边。
小黑蛇从尾巴上又爬到龙湛手心里，张开嘴，露出粉红色的信子，啊唔一口，再一次咬到龙湛虎口上。
青蛟抽了抽嘴角，“灵智有是有，但不多……”
龙湛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路从白不可能一直这样，不论是多久，他都会等路从白恢复记忆。
小黑蛇再一次把龙湛的手咬得鲜血淋漓才松口，手上好几处结痂的新伤旧伤，都是被小黑蛇这几天咬的。
“天啊，路从白是不是恨你啊，要不让我带他几天。”青蛟小心翼翼看着龙湛的手，他都觉得疼。
龙湛听到“恨”，脊背一僵，半晌等小黑蛇呆呆松了口，龙湛才回答：“不用。”
小黑蛇看着那流血的伤口，也不吃桃子，就直直看着。
龙湛刚要拿纸巾擦擦自己手上的血时，小黑蛇的脑袋靠近伤口，信子舔舐过龙湛虎口，把渗出来的血舔的一干二净。
龙湛愣了两秒，戳了戳他的脑袋，宠溺道：“现在知道错了？”
小黑蛇像是听得懂龙湛的话一样，用尾巴蹭着他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龙湛觉得路从白越来越像个有思想的蛇了。
“还真行啊，我跟他玩一会，帮他回忆一下过去！”
青蛟自告奋勇，说着就变成手臂粗细的蛟，小黑蛇见状，直接从龙湛手里滑下去，去青蛟身边了。
一黑一青两个长条没多久就缠在一块玩闹起来，小黑蛇身体太细，处处落下风，青蛟又欺负上瘾，最后连尾巴都绞在一起。
“行了！”龙湛脸都绿了，“不要和蠢蛇缠尾巴。”
龙湛面若冰霜，周身散发着怒意，空气中散开的压迫感让青蛟立马老实了，唯独蠢蛇还在闹，龙湛沉着脸起身想把蠢蛇抓进怀里。
“嗷！”
眼前的黑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个浑身光溜溜的路从白，他发出奇怪的叫声，将青蛟压在地上，把蛟首在地面反复摩擦。
“从白！！”
“蠢蛇？”
龙湛和青蛟异口同声，而后青蛟就感觉到空气中的杀气……
“哎呦，眼睛进沙子了，我什么都么看到！”青蛟变成人身，连忙挡住自己的眼睛。
“喜…欢…”路从白还没察觉到危险，甚至整个人扑在青蛟身上。
“过来！”龙湛抓着路从白的手臂，一把将他提起来，路从白起初还不耐烦地挣扎两下，看到龙湛的脸，瞬间怂了……
他眼泪巴巴地看着龙湛发抖，龙湛还以为路从白恢复了记忆，平静之下掩藏不住期待，“还记得我是谁吗？”
路从白不说话，站在龙湛面前，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垂着头，眼泪滑下来，沾湿睫毛。
“也听不懂我的话？”龙湛叹了口气，眉头蹙起来，“蠢蛇……”
路从白这时才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重复着龙湛的话，“蠢……蛇……”
“青蛟，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出云望山，得带他去人类的医院看一看，他不止失忆那么简单。”
龙湛说着，一把托起路从白的屁股抱在怀里，盖上小毯子。
路从白一把抱住龙湛的脖子，哭哭啼啼地哼唧，“爸……爸……”
龙湛脸色黑得吓人，地上的青蛟抽搐起来，“噗！哈哈哈！”
“再笑一声试试。”龙湛毫无威胁力的警告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路从白还在一边，龙湛怕自己太凶，也只好压着脾气。
青蛟没吓到，倒是把怀里的路从白吓得不轻，脸埋在龙湛颈窝，抽噎着。
“凶凶……”
龙湛感觉脖子处湿漉漉的，只好温柔下来，拍着路从白的背，“别哭了，不是在凶你。”
龙湛给青蛟使了个眼神，而后自己则上了楼，一路哄着路从白，什么软话都说了，路从白才收回了眼泪，但还是趴在龙湛怀里抽搭。
“爸爸……”路从白明明害怕龙湛，却又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喊着。
“我不是你爸爸。”龙湛无奈地看着路从白，给他擦眼泪。
实在太久没见，龙湛看着路从白那双澄澈的眼眸，还有红润的唇瓣，都让他有点情难自持。
龙湛低头，亲了亲路从白的眼角，“叫老公。”
“爸爸？”路从白歪着头，茫然看着龙湛。
“是老公……”龙湛从没想过自己会像教孩子一样，做这种事。
“老公！”路从白雀跃着抱住龙湛，他大多听不懂龙湛的话，只能凭借龙湛的语气来猜测。
跟刚才在楼下相比，现在的‘老公’心情更好，这个时候亲近他才不会被凶，这些事虽然路从白不会表达，但是他还是懂一些的。
龙湛抱着路从白的腰有些心猿意马，可看到路从白天真的样子，又觉得有那样想法的自己实在太过分。
路从白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看着龙湛，龙湛摸他的头发时，他看到龙湛手上的伤口，抱住后心疼地蹭了蹭，“疼……”
“不疼，你的小牙还挺尖。”龙湛笑着躺下，路从白也窝在龙湛怀里，抱着龙湛的手昏昏欲睡。
龙湛却压根睡不着，路从白的记忆不仅都消失了。
现在甚至比刚修炼成妖的时候还要糟糕，基本的语言也不会说多少，就好像……刚出生没多久的三岁孩子。
路从白枕着龙湛的胳膊睡着，卧室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房间里的路从白的呼吸声和龙湛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手就放在路从白的背上，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失控，做出不可描述的事。
偏偏路从白不知道自己的诱惑力一样，一条腿跨在龙湛的身上，龙湛感觉到路从白身上软软的，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着火一样。
龙湛摸着路从白光滑的脊背，把手放在路从白屁股上，揉捏起来，手指若有若无扫过一些更柔软的地方。
“老公……”路从白哼唧着移开屁股，温热的呼吸喷在龙湛耳畔。
龙湛突然有些后悔教路从白这么称呼自己。
他的耳垂一红，龙尾和龙角一同跑了出来，身上实在热得不行，龙湛只好起身，匆匆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才回来继续睡。
……
路从白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云望山，大家对路从白愧疚，甚至想要上门道歉，都被龙湛谢绝了。
纪呈在云望山住了几天却还是神出鬼没，自打路从白醒了之后就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下午，龙湛嘱咐封离看好纪呈的动向，而后就带着路从白离开了。
回到人类社会，起初龙湛还想自己开车，路从白却像个挂件一样抱着自己。
“老公，怕……”路从白抱着龙湛的腰，开口道。
龙湛心尖都痒痒，目光落在一边目瞪口呆的青蛟身上，“会开车吗？”
最后是青蛟开的车，还吃了一路狗粮。
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