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怎么又被我吓裂了 第373章

作者:鱼无心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玄幻灵异

  整个茶话会时间持续漫长,因此不断地有杀手离开大厅——或许是去寻仇,或许是去上个厕所,抽根烟斗之类的。

  而每过一会儿,都会有那个黑纱的女人走进来,将一台餐车推入大厅里。七辆餐车停在了大厅中,而中年男人,也终于站起了身。

  他环视着整个大厅。整个大厅里,所以变态杀手都平静地坐在暗处。而亮光,只给舞台上的人。

  有什么不对劲。他想,有什么不对劲。

  大厅里,原本满满当当的人,如今已经变得稀稀落落……近一半的人,离开了这间大厅!

  终于。他找到了不对劲,并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他,他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他们都没有回来!”中年男人道。

  “你说他们?或许没找到人,或许还在激战呢。”那人揉揉眼睛,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不是这个原因。”中年男人没兴趣和他说话,“我出去看看。”

  眼见着第八辆餐车被推进来了。蒙着黑纱的女人退出了大厅,并关上了门。她退出的姿态也很谦卑,只是一步步后退,却没有转身。中年男人随着她追了出去。

  临走时,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古怪的气息。

  中年男人因此皱了皱眉,他看向旁边的餐车,那古怪的气味正是从其上盖着银质盖子的餐盘中透露出来的。

  中年男人打开大门。那蒙着黑纱的女人还站在他身前,似乎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将门打开。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在被关上的大门后,对她冷声道:“你的主人在哪里?”

  说着,他伸出手来!

  黑纱女人向后急速地倒退着,却没有转身逃跑。中年男人刚抓住她的手,他刚抬头,就被眼前所见的一切,所震慑了!

  那蒙在黑纱之下的,女人“描眉画眼”的面容……

  和握在他手中的,软塌塌地落下的苍白的手……

  那个“女人”,居然是一个被画出、苍白轻薄的纸片人!!

  难怪她不肯转身,难怪她穿着黑纱,以此蒙住身上所有诡异的部分……中年男人还未来得及发出喊声,那纸片人便对他诡异地一笑……

  然后化为了线条,落入了漆黑的地面中。

  “什么东西!”中年男人看着地面上仅剩的黑纱,目眦尽裂,“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听见楼梯间里传来的、古怪的响动。来不及思考更多,他向着楼梯间奔去,然后……

  他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厨房……死……”那个男人颤抖着嘴唇,似乎已经到了生命的边缘,他抬着眼睛,看向中年男人,“厨房……”

  “你在说什么?”

  “小女孩……狗……猎犬……”那个人嗫嚅着。

  很快,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气息。

  中年男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他还未来得及站起身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中年男人缓缓地,僵硬地回过头去。

  那是一个红衣的雌雄莫辨的少年,从寒冷的月光下走来。他(她)梳着波波头,见他看过来后,对他歪了歪脑袋,将手里染满鲜血的小刀扔到了地上。

  “原本还差一个人,就可以上新的菜的。可惜了,他死在这里了。”那个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愉悦地笑着,“那就拿你来凑数吧?就好像你们都是艺术家,而我,是一名美食家。”

  中年男人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红色的死神向他走来。他眼前所见的一切开始渐渐模糊,渐渐模糊,少年的身影时而显现,时而又消失。终于,许久之后,在那身影即将消失时,他听见了虚空中传来的声音:“香水又失效了……让我看看,现在还剩多少呢?只剩一点了。”

  “真麻烦。”

  下一刻,他又看见了那名少年。在他的视野里,那名骤然出现的少年突然拿起了香水瓶,将最后的一部分香水全部浇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落,在中年男热双目变得赤红,开始狂化前,少年咯咯地笑了起来。他随手将那枚空瓶扔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拿起一把斧头,向着中年男人走来。

  “想要成为最佳作品,最好的方式是什么?”他愉悦地道,“那就是,没有其他的参与者。唔……通俗地来讲,就是将除我之外的人,都消灭掉。”

  “刚刚我尝试用密室逃脱的手段消灭你们所有人,但可惜的是,这个香水的持续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一次涂抹只能维持十分钟不到,而瓶子就这么一点大——放在现实里被销售,是要被买家差评的吧?不过也只好接受这个设定了。刚才我用上了全部的香水——全部的,我所剩下的香水。一小时,剩下的,我能用来消灭你们所有人的时间,是一小时。”他耸耸肩,“所以——”

  “好啦!”他开心地笑着,挥舞着斧头,发丝在月光下飞舞,连带着其上香气的魔力,“快点把你的脑袋送给我,我赶时间!”

第355章 圆舞曲

  还剩五十七分钟。

  带跟的皮鞋踏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踢踏作响。他的面前,是皎洁的月光,而他的身后,则是一路如花朵般的血迹。

  林槐手握着斧头,轻轻地哼着歌:“第二十三个。”

  中年男人的“尸体”已经倒在了他的身后。鲜红的衣角在风中飞舞着,林槐手握着斧头,停在了举办聚会的大厅门口。

  还剩五十五分钟。

  原本应当喧闹的大厅,此刻,却仿佛死了一般的寂静。双脚停在了大理石门口,林槐低头,看见门缝里散发出温暖的光来。

  这可不像是属于连环杀手的集会的,温暖的光。

  他闭上眼试图嗅闻,却没有闻到哪怕一丝血腥气。他绕着大厅走了一圈,又回来,抬头看见一扇气窗。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正在此时,他听见了一阵交响乐声,从大厅里传来!

  这实在不像是连环杀手的集会中应该传出来的声音。这些人自诩为艺术家,却只对破坏与毁灭感兴趣。比起小提琴与钢琴的交响,他们更加喜爱的是受害者们绝望的尖叫与哀嚎。

  可那交响乐声实在是太过优雅、抒情。雾城寒凉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了林槐身上,如同一只滑腻冰冷的手,正抚摸着他的骨髓。

  还剩五十分钟。

  林槐如同一只敏捷的猫一般,悄声无息地攀援到了气窗旁。透过模糊的气窗,他往里面望……

  眼前出现的场景,让他如猫一般的瞳孔,收缩乐起来。

  他透过气窗,看见大厅中……居然有人在跳舞。那些剩余的二十几个连环杀手们,正两两组队、互相拥抱着跳舞。

  而最中央的舞台上,则立着一座雕像。有光照在雕像上,整个画面圣洁而温暖。他继续看,看见一台孤独的留声机,交响乐正是从那台留声机里发出来的。

  眼前场景简直该死地优雅而和谐温馨。如果林槐对古典音乐有一点认知,那么他该知道此刻所播放的乐曲是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而里面原应残忍如野兽的连环杀手们,正你搂着我的腰、我牵着你的手地和谐地伴着节拍跳舞,仿佛某种大型行为艺术现场。骨制的风铃和鲜血绘成的画作被散乱地丢在了地上。然而不幸的是,去年的古典音乐鉴赏课上,他几乎是一路睡了过去。

  ——好在,要记住这几段节拍的规律,并不难。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后悔了。距离香水失效,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消失,只有四十五分钟。林槐从气窗上翻身而下。如今沦为萝莉外表的他还穿着那件红色的斗篷。林槐想了想,将卷了刃的斧头扔到了地上,转而拿起了一把餐刀,并从包里拿出了一条……

  他在洋装店里当初买的那件红黑相间的礼服裙。

  无疑,这是一个诡异的陷阱,一个不知道是谁所安排所布置出来的场面。这个场景很明显是在请君入瓮。

  可林槐会离开这里吗?

  距离香水失效还有四十分钟。

  大厅里的连环杀手还在单调地舞蹈着,他们彼此看着对方,神态呆滞。

  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之间,被推开!

  月光随着瓢泼的红色一起撒入了大厅中。那瓢泼的红色是滚动的镶着黑边的裙摆,在香水的味道传进大厅的瞬间,即使已经呆滞如木偶的连环杀手们,也出自本能似的,转头让那抹红色浸入了自己的眼瞳。

  “我要来跳舞了,”林槐将自己身上的红色斗篷扔到了地上,“你们谁会是我的第一个舞伴?”

  林槐环顾四周,笑了起来,此刻以少女形态存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公主、又或者一个未受到邀请函、却任性地加入了舞会的小魔女。

  小魔女双手梳起垂在脑边的黑发,然后将一把寒凉的餐刀咬在齿间。

  高跟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冰凉的脆响。魔女双手持着另外两把餐刀,旋转着切入舞局!

  她的第一个舞伴是旁边两个正单调地独自踏着舞步的青年。魔女强势地在乐章变换时切开了他们——一个的掌心接住了红裙魔女的掌心,而另一个人则在旁边孤独地独自转圈。

  魔女将自己的手抵在那人的掌心中,她看向对方呆滞的眼神,微微一笑。

  她随着他的舞步舞蹈,手上的两把餐刀被她插在自己的指缝间。魔女跳得是女步,舞姿尽管不够熟练但足够危险甜美,在下一个转圈时,魔女突然一笑,然后——

  雪白的银光,切断了那个人的脑袋!

  脑袋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那具身体彻底地不能动了,似乎有什么银色的丝线,从他的头顶上断开了。魔女没有看他第二眼,毫无留恋地转着圈,切入下一组舞伴之间。

  第二组舞伴也被魔女所切断了。然而这并不突兀,仿佛给魔女让步,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这回魔女跳得是男步了,可在下一个转圈时,她再次用餐刀切断了那已经沦为人偶的人的头颅。

  然后是第三组、第四组、第五组……红色的身影如刀锋,没有人可以阻拦她,也没有人可以拒绝与她一起舞蹈。红色的身影如盛开的花朵,又如翩飞却报死的鸟类,魔女所经过的每个地方都被她的舞步所切开,诡异、高傲、血腥、而浪漫。一具具沦为空壳的身体在她指尖的银光下裂开、头颅掉落在地上。优雅的舞会成了血腥的杀戮,可其中所有参与者都浑然未觉——只因他们早就被改造成了某人的傀儡,只会随着圆舞曲不断舞蹈的傀儡。

  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

  舞池里只剩下了最后几组舞伴,戴着银色面具的栗发美人,和与他舞蹈的傀儡。那名栗发美人穿着男装,揽着另一具傀儡跳舞的姿势堪称极为随意且懒散。他的姿势甚至不能用舞蹈来形容,如果说其他的人偶是在僵硬的舞蹈,而他看起来则只是随意地摆着身体,在砸场子。

  他嘴里哼着歌,似乎是在随着交响曲打拍子。

  “碰!”

  又是一具人偶倒下。鲜红的裙摆涌向下一对舞伴,很显然,她的目标,是那具傀儡。

  可当她如刀剑般袭来时,那原本揽着傀儡的青年却一动也不动,竟然直直地迎着仿佛要将他撕裂的那道红光。

  在红影稍微偏离,且要捉住傀儡的手时,青年终于出手!

  傀儡歪倒在另一边,青年的手稳稳地抓住了魔女的手,如今的林槐比他要矮上两个头,可这把他带进他怀里的一下稳而惊险,握住他的手也很紧。

  林槐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最后一个猎物倒在了另一边。

  下一个节拍开始!

  他的手被稳稳地抓在了另一个人的手心里,戴着面具的青年在他耳边喑哑道:“我来教你跳舞,我看见你刚刚可是踩碎了不少人偶的脚背。”

  “我又不是来跳舞的,我是来杀人的。”林槐咬着嘴里的餐刀,哼了一声。

  那个人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腰,林槐于是跟着他的舞步去走,并感觉这人似乎是跳舞的一把好手。他于是压低了声音对他道:“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我……”

  “嘘,”楚天舒声音的热气打在他耳边,“专心跳舞。”

  两人从大厅的一端转到另一端,唱片机里又切到了下一曲舞曲。楚天舒说:“我这几天一直跟着另一个人在找你,哦,这一屋子的傀儡也是我帮着他弄出来的。”

  林槐嗤了一声,随着他进了一步:“怎么搞得这么变态?”

  “人偶师说他是个艺术家,而我也想——”楚天舒耸耸肩,“把我们的再会弄得浪漫一点。童话故事里总有舞蹈的。唱片要到结尾了,他马上就要出来了。”

  “还有半分多钟。”林槐说。

  “对,还有半分多钟,”楚天舒说,“你介意扶住我旋转吗?”

  林槐盯着他,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