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怎么又被我吓裂了 第34章

作者:鱼无心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玄幻灵异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恶寒了起来。夏星野于是轻轻一笑:“说到这里,倒是有一点比较奇怪。在其他班级都几乎是活尸的情况下,只有c班和f班,似乎是由活人组成的班级呢。对此,林老师有什么看法吗?”

  他特意点了林老师这个称呼。就算只是为了他的这份尊重,林槐也认真地想了想:“或许是游戏没有更多钱找到群众演员所以只好拿活人来凑数吧。”

  尽管他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他并不想对着这群人将此和盘托出。

  林槐从不认为自己和每一个玩家都是队友,因此,他也并不觉得,分享信息是一种美德。

  而且……

  不知为何,林槐总觉得夏星野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息。

  这种奇怪的气息让他相当不舒服。

  就好像一个人走在深夜的隧道之中,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而另一道眼光,正在另一处,窥视着自己。

  夏星野柔声道:“既然如此的话,我的建议是,从今晚开始对各个‘不可思议地点’进行探索。基于安全性和休息的考虑,我们每两天,探索一个地点。大家的意见如何呢?”

  秋然和李纷点了点头,林槐盯着他们三个,开口道:“十四天游遍全校,听起来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但是,我拒绝。”

  “我林槐最喜欢对自以为很强的计划说‘no’……”他笑了笑,“这是第一个原因,以及,我饿了……”

  “喂!为什么毫无理由地就把我们的团体计划给拒绝掉了啊!”

  “而且想要去探险的话,一般来说的话三个人的组合才是探险的最标准配对。尤其是两男一女三人组的黄金比例组合。”林槐说,“而且比起和你们一起行动,我更喜欢单独行动的人,所以,我就不参与破坏男女比的行为了吧……”

  “这算是什么理由……”

  面对李纷的大声吐槽,林槐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匆匆地溜走了。

  休息室里留下的人目瞪口呆。李纷在石化片刻后,大声道:“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鬼啊?!先是搞骚操作,现在又拒绝团体活动……还拿什么人民教师当借口啊!这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个神经病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通关方式吧。”夏星野柔声劝解道。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又说:“那么我们今天先搜集关于叹息池的消息,明晚去池水那边看看吧。”

  这样说着,他向右边偏过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视线穿过玻璃、向外过去,便是三年f班的教室。

  教室里,眉目清秀但气质冷淡的少年,手中正攥着一本推理小说。他一只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被他始终放在桌子上书堆中的,是一个暗红色的笔记本。

  一天在平凡的学习节奏中简单地过去。晚自习结束后,林槐趴在讲台上,向着几个离开的学生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早点休息啊。”

  三年f班所有人都稀稀拉拉地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最后一排的许迟,还在收拾东西。在他将书本放回背包后,林槐对他和善道:“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许迟似乎没想到林槐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停了一下,将最底下的暗红色笔记本也放进了背包。林槐拿起几本他的练习册翻了翻,对他笑道:“咦,你作业做得很不错嘛,不像是f班的水平,倒像是c班以上的水平呢。”

  “因为生病的原因,月考少考了两科,所以只能来f班了。”少年回复道。

  “哦,被驱逐的高手……”林槐评价,没人能想到他是怎么想到《全职高手》的第一章 标题的……

  或许会有人认为林槐方才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他已经对扮演老师这一点上瘾了,就连下课后,也会检查对方的作业来展现自己的蜡炬成灰泪始干——不过,事实却是,这名装作好心人民教师的玩家只是为了确认许迟在随便一个本子上的字迹是否和他早上所看见的那本“未来日记”相符合。然而,让他真正确认许迟的笔迹确实与“未来日记”不相符合的证据,并非那几个他随手翻开的笔记本,而是——被许迟埋没在众多笔记本之下的,贴着写着他名字的标签的文具盒。

  ‘人的笔迹是很难改变的。当然,也不排除他为了撰写这本‘未来日记’而刻意更改自己笔迹的可能。‘未来日记’字迹清秀,许迟左手没有握笔的茧子,在收拾东西时也不曾使用左手。因此他是右撇子,也只能是用右手撰写的‘未来日记’。’

  ‘人想要刻意改变自己的笔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有几个字是很难改变笔迹的——那就是他自己的名字。由于从小到大写过上万遍,人是很难改变自己名字的写法的。经过对标签的观察,未来日记中‘期许’和‘迟来’中对应的字和许迟对‘许迟’两个字的写法是截然不同的,因此得出结论——许迟,不是‘未来日记’的撰写者。’

  至于为什么会怀疑许迟?这点对于林槐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按照故事的套路,转校生、转班生几乎承包了校园恐怖故事起因的半壁江山;其次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会装逼地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人除了主角配置就是boss配置了;最后这个人在八卦时分听到沈优和颜息两个人的反应真的让人不得不在意……’在三这个理由中,林槐把最后一个稍微有些“证据性”的理由放到了最后,把另外两个理由放到了最前,可能这就是所谓晋江(两个)男主角(之一)的直觉吧。

  “林老师?”

  “哦哦。”林槐从自己逻辑缜密的推理中回过神来,整理了一番衣领,和许迟一起走下了楼。

  路上,他问道:“许同学,你看起来很喜欢看侦探小说啊,很喜欢东野圭吾吗?”

  说着,他指了指楼上:“我看你的桌子上摆满了东野圭吾的小说。”

  “其实日系小说的话,我以前更喜欢乙一一些。”许迟低声说。

  “是吗?”林槐想了想,“说起来,学校里还有个图书馆,这本书是你在那里借的吗?”

  “不。”许迟摇了摇头,“我从来不去那边。”

  “只有他会喜欢去。”他用林槐听不见的声音,低低地说着。

  两个人闲聊着,下到三楼时,旁边的卷帘门已经传来了落锁的声音。许迟在林槐的询问下,开口道:“这是学校的规则,每天晚上十一点半,校工会给每一层楼落锁,防止有些学生半夜跑进教学楼里。”

  “是这样啊,那么要是有人呆在教室里不出来,岂不是就出不来了吗?而且教学楼的信号也不好,有时候连电话也打不出去,岂不是就要被困在教学楼里一个晚上了么。”林槐感叹道。

  “不过嘛,天台上信号会好一些,也可以到天台去接电话。”许迟说,“以前就经常有学生在天台上偷偷给家里打电话。”

  两人穿过校园的树林,临到宿舍楼前时,路过一片二层楼高的小红房。林槐记得早上时陈昊宇曾和他科普过,这里是琴房的所在。

  虽然一所以魔鬼集训著名的高中会有琴房这件事实在是让人质疑。不过想必这也是游戏为了体现恐怖性而不择手段的一种。毕竟如果没有琴房的话,不可思议事件的“半夜的琴声”也不会成立了吧。

  ……说起来,还有两分钟就到半夜啊。本着皮一下的精神,林槐突然站住,对许迟说:“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啊……刚转到f班来,习惯吗?”

  “……?”

  他在心里掐着秒表,道:“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感觉你和班级上的同学似乎来往不是很紧密,你在人际交往方面,是有出现什么问题吗?”

  “只是聊不到一起去而已。而且……我也不需要朋友。”

  ‘真是超级中二的发言啊……感觉这个人身上的死亡flag又重了一丢丢。’林槐在心里想着,时间计数到了九十秒。

  许迟低下了睫毛。

  “其实,我……”

  正说着,一旁寂静的琴房里却传来了一阵钢琴声。

  是《致爱丽丝》的琴声。

  林槐和许迟抬起头来,只见二楼的琴房里,一道身影正直直地站在漆黑的窗口旁。

  在看清他面目的那一刻,许迟完全地、僵硬了。

  “颜……”

  站在漆黑的窗口旁的,正是红色的颜息。他垂着染尽鲜血的两只手臂,漆黑的眼睛满含恶意地,注视着楼下的许迟。

  他裂开嘴角,笑了。

  “嘻嘻……嘻嘻嘻……”

  红色颜息转身,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许迟看着颜息消失的身影,当即便要上去追赶。

  “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林槐将许迟拉到身后,“我去上面看看情况就回来。”

  在发出这句非常像立了死亡flag的遗言后,林槐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向上走去。却在走到一半时,听到另一阵脚步声跟上了自己。

  是许迟的脚步声。

第37章 你干嘛影响我发挥啊

  “你为什么非要上来影响我发挥?”林槐不客气道。

  许迟白着脸说:“我觉得一个人呆在下面比较危险。”

  林槐说:“我觉得你跟着我会比较危险。对了……”

  他突然停住脚步。

  “许迟。”身后的少年听见了身前年轻人的声音,“颜息喜欢植物学吗?”

  “……!”

  在阴冷的楼栋中,林槐停下了脚步。他转向许迟,一字一句道:“你和他很熟悉。”

  那是一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许迟心知林槐已经目睹自己在看见红色颜息后的反应,于是低声道:“是的……”

  “他喜欢吗?”

  许迟摇摇头。

  “哦……”林槐想了想,又问道,“你喜欢植物学吗?”

  “啊?”

  许迟在恐慌之中彻底地迷茫了。林槐看他的反应,又说:“你也不喜欢植物学?”

  “林老师,你是要转去教生物吗……”

  “没什么。”林槐轻快地说,“这里太恐怖了嘛,说个笑话让你轻松一下……”

  许迟:……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中。小红房二楼年久失修,木板每踩上一步,都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泛黄的墙壁上则因潮湿遍布大片的水渍,在裂开的缝隙周围蜿蜒,像是皮肤上的丑陋胎记。两侧墙壁因室内的逼仄而向道路中间的人倾轧过来,显示出近乎双手握来的压迫触感。

  人走在其中,确实很难不感到压抑。《致爱丽丝》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而传出它的琴房中,除了因环境而显得阴森诡谲的流水般的音乐声,还有“哒、哒、哒、哒、哒”的似乎是打着节拍一般的声音。

  林槐让许迟站在身后,自己敲了敲琴房的门。

  显然室内没有回音。

  他试探性地伸出右手,拧开大门。在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室内的景象也映入眼帘。

  一具曾经可被称为活人的尸体高高地悬挂在空中,他垂下的两只脚,正一下、一下地击打着旁边的琴盖。

  “啊,啊啊——”

  身后的许迟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他惨白着脸,摔倒在地,显然是受到极大的惊吓,甚至绷不出素来的冷淡面容。林槐则当机立断,将侧翻的凳子扶起来,穿着袜子踩在上面。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用纸巾垫着自己的手指,去探那个人的脉搏。

  结果很显然,那个人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林槐将案发现场恢复原状,不留下自己的一枚指纹或者一个脚印。直到这时他才有空打量被悬挂在空中的人。他穿着一身蓝白的校服,面目狰狞、身失禁、舌头长长地伸出,显然死前曾受到极大的痛苦折磨。

  ……没有新鲜的,刚刚死亡的,生魂的气息。

  而他的脚下,则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红色的签字笔写着一个单词:invidia。

  《致爱丽丝》的琴声依然在室内回荡,黑白相间的琴键却没有丝毫动作,在圆月的映照下发出冷冷的光。

  林槐想了想,闭上了眼睛。循着音乐的流向,他来到琴盖后,用纸巾垫着手从后方拿出一个外放音乐的录音机来。

  在按下停止键的瞬间,音乐声灭了。

  他正想打开录音机观察其中录音带的长度,余光却瞟到走廊上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是白影。

  而不是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