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主角失败以后 第6章

作者:妾在山阳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穿越重生

  裴景听了,神情有几分古怪,说:“也行,你陪我去。”

  陈虚翻白眼:“你就不能自己去?”

  话虽这么说,他却已经把手里的一叠书放到了桌案上,取过佩剑。

  裴景与他一前一后出门,说:“我要能去还带你干嘛?——藏书楼前那老头不让我进,只能混在你背后溜进去。”

  “你怎么他了?”

  裴景比划了一下,道:“也没怎么,天阁不是规定提问和回答都得用神识吗?有一日练剑过后,我闲来无事,就在天阁呆了一天,把能回答的都回答了,直接用旁边的笔墨写的,不小心打翻墨瓶,弄脏了地。打扫过后还是被老头发现了,他气的跳脚追我跑了半座山头,扬言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现在哪还敢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进去啊。”

  陈虚不厚道的笑,很公正地点评:“你自找的。”

  裴景不以为然:“要我说,为什么非要用神识,天阁内的笔墨都是摆设吗?——迂腐!”

  陈虚道:“你把这话留给楼长老说吧。”

  裴景道,“算了吧。”

  藏经楼的楼长老在云霄是出了名的刻板严肃。一天到晚阴着脸,把自己罩在黑大衣里,瞪一眼能使恶鬼哭嚎,脸上就差写上凶神恶煞四个字。加上修为深不可测,资历古老,门派内没几人敢招惹。裴景也被师尊下过命令,少在此处惹事。

  他疯了才去撞枪口上。

  藏书楼高百尺,掩映草木间,。陈虚被裴景逼着去跟楼长老寒暄,一步一步踱过去,硬是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楼长老和他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陈虚哪遇到过这种尴尬场景,心里把裴景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答应的事还是要做到,只能僵着脸道:“楼长老,我想向您问一件事。”

  楼长老可不是个慈善的长辈,特别讨厌被人打扰,嶙峋的手按着书页,一脸不耐烦,就差动手。

  裴景已经抓紧机会,贴墙走,把脸挡在阴影里,趁着楼长老没注意,一溜烟跑了上去。

  陈虚见了,忙道:“其实也没什么,长老您忙。”在楼长老冻得能结冰的视线里,他也是跑着上楼的。

  裴景在上面乐得不行,“瞧你这怂样。”

  陈虚恶狠狠瞪他一眼。

  裴景推攘着他往前,直奔天阁:“快点走,别被他发现了。”

  天阁在藏书楼的顶楼,整个云霄唯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能入内。关上门,转过头,就是千万卷宣纸直垂而下。

  书卷浩瀚无垠,浮在四面八方,按着一定的方向慢慢转动。

  裴景第一次看到天阁内的场景时,人都震撼了。

  师尊跟他解释说,天阁是修士间神识交流的地方,修真界每个门派家族都有,用以传道解惑的。里面问答都随意,偶尔还会混进一些隐士大能。

  直到亲眼所见裴景才明白,这不就是类似于百度问答一样的东西吗?

  或者,按他的理解,它更像古代般的知乎,只是答主不会说“谢邀”罢了。

  天阁正中央,是一桌一案一席,典雅朴素,桌上有纸有墨有笔。

  裴景看到嘶了声,走过去,拿起笔:“怎么还在,这又不能写又不能画的,留着干什么。”

  陈虚心里虚的不行,人站在窗口,不断留意下面楼长老的动向,催促道:“你管他那么多,赶紧写,赶紧走。”

  裴景席地而坐,衣袍散的整整齐齐,手里握着笔。他眉修目正,雅冠黑发,在万卷凌空的诗书里,看起来还颇文质彬彬,只是说话吊儿郎当,瞬间气质全无:“急什么,他还能冲上来吃了我们不成。好不容易来一次天阁,你都不学点东西的?”

  陈虚骂:“学个屁。”但他口嫌体正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转头确定楼长老沉迷看书没空管他们后,还是臭着脸走到了裴景旁边。

  裴景往旁边稍了稍,给他腾出个位置,自己拿着墨棒开始研磨。

  天阁里画卷一副一副转动。

  各大门派内金丹期年轻弟子占了不少,都是少年心性,在天阁这个没长辈管束的地方,认真询问丹法秘境的有,瞎提问乱八卦的更多。就如现在,浮到他们面前的,明明白白是一修士无聊提出的问题。

  “猜一猜,下次问天试,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夺得第一?”

  裴景放下笔,手一点,把这一卷定住了,笑道:“有点意思。”陈虚皱眉,也从上到下顺着看了起来。

  问题下方各种笔迹横行,龙飞凤舞的,一行一行。

  插混打科,各显神通。

  ——我赌一块灵石,还是裴御之,上一回问天终试我亲眼所见,裴御之三招之内打得凤衿节节败退,当世第一,绝不带假,信我!

  首答就是那么气势汹汹,充满挑架的意味。其余门派发出质疑和嘲笑。

  ——三招?逗我呢,是我在梦里看的终试?还是你活在梦里。

  ——上面那是云霄的弟子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明明就是裴御之运气好,一招之隔险胜凤帝。不懂就闭嘴,下一回天榜第一还说不定是谁呢。

  和事佬开始出现。

  ——这有什么好争的,要我说,上回天榜决出的那五人都有可能。我赌瀛洲扶桑仙子,没什么理由,作为唯一的女修,长得好看就够了。

  混迹在一群人之间的佛门弟子表示有话说。

  ——就没人猜我佛门悟生大师吗?小道消息,大师最近刚破初莲境,功力大涨!问鼎第一,指日可待。

  下面云霄弟子进入瞎几把扯环节。

  ——孤陋寡闻,不知道我裴师兄前些日刚出关,已经突破元婴了吗?

  ——我可以作证,宗门选拔之日,裴师兄出山,御剑飞行过云霄,我有幸在旁边看到,观其气色、神态,已经完全不像一个金丹修士,周身威压接近元婴大能。裴师兄厉害!

  裴景看到这个,气笑了:……我突破了元婴我怎么不知道。

  这些云霄弟子大概就是仗着神识交流,找不到真人,才那么放肆的胡编乱扯吧,真丢人。

  陈虚也看到了,偏头看他一眼,丝毫看不出裴景身上所谓“元婴修士”的气色、神态,就他现在这副坐没坐相的样子,说是个人间的富贵闲人他都信。

  这个问题到后面就变质了。有人在此立下雄心壮志,也有人纯粹为了皮一下。

  ——修真界代代人才出,说不准又会冒出有潜力的新人来,问天试五杰大换血也不是不可能。

  ——赞同上面的道友,请大家记住徐皓然这个名字,明年他将战胜旧五杰,登鼎第一,别问我为什么,自信。

  ——我叶霸天也要在天榜上留名。

  ——别争了,我昨夜做阵观星,掐指算,天榜上没你俩名字。

  ——那是你学术不精。

  ……

  ——我是徐皓然,对天榜没自信。上面那个拿着我的名字丢人现眼的兔崽子,别让我找到你。

  裴景笑出了声。

  但笑归笑,他还是留意到了一些消息的——譬如寂无端现在已经能够炼出死尸,悟生破了初莲境,虞青莲在蓬莱秘境有奇遇,而凤矜觉醒了一部分先祖记忆。

  天下五杰,另四人这几年内都有所获,只剩他被卡在金丹大圆满,死都突不破。

  但裴景还是有自信,下回天试第一,依旧他的。

  陈虚泼凉水:“人人都在进步,就你原地踏步,你拿什么跟他们打?”

  裴景满不在乎:“我原地踏步一百年,他们也赶不上我。当年在经天院我一个捶他们四个,现在就更不用说。”

  陈虚想起经天院那段鸡飞狗跳的岁月,一脸黑线:“……你还有脸提那些事。”

  经天院是修真界顶级大佬云集的地方。

  千年之前,天梯崩塌,断绝了与上界的联系,此后再无一人能飞升。化神期的大能们为了修复天梯,修建了经天院。

  以裴景师傅的师傅、上任云霄掌门为首,耗时几百年,以灵力渡天梯,一阶一阶修补。

  只是修补的过程太过无聊,再考虑到他们飞升后,修真界会后继无人。大能们干脆把门派内杰出的弟子接了过去,进行指导,是以,经天院又变成了一个类似学堂的地方。

  而当初云霄去了六人,在经天院混得最风生水起的,大概就是裴景了。

  世人不会知道,天下五杰,其实年幼就认识。

  世人更不会知道,裴景小时候,一人就把另外四人得罪了个遍。以前的问天试第一都是团宠似的人物,活成裴景这样的人嫌狗憎,也是稀奇。

  裴景手指横空一划,很快,浮在空中的一卷卷纸又开始转动了。留在天阁里的问卷,都是两年之内提问的人还没选出满意回答的。他视线落在一卷纸上,挑眉,轻轻“咦”了一声。

  提问人问的非常直白。

  ——“一剑凌霜无妄峰,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裴景说道:“我上回在天阁回答了很多问题,记得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居然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陈虚皱眉:“……他这问的是什么意思。”

  裴景手指点了点桌子,笑得懒洋洋:“我猜他想问的,应该是成为天下第一是什么感觉吧。”

  这问题问的假大空,于是下面的回答也都是各种调侃。

  ——简单,等我一百年后再告诉你。

  ——为什么不直接去云霄问裴御之?

  ——大概就是一人一剑屠一峰,苍天细雪为证的感觉吧。论实力,我还是很钦佩裴御之的。不过上天是公平的,实力和样貌我和他各占一样,谁也不亏。

  接下来的画风马上就歪了。

  ——那么好看?十块灵石悬赏上面那位道友的门派、道号。

  ——啧啧,我派女修搞出的修真界美男榜上,裴御之名列第一。敢问上面道友,姓甚名谁,叫我等开开眼界。

  ——嘻嘻,有意思。瀛洲风华岛桃源山,姚芊芊。道友,千万来玩啊,说不定我们就成道侣了。当然长得丑的话,就别怪我鞭下不留人咯。

  裴景不由笑。

  海外瀛洲上女修居多,泼辣程度闻名修真界。

  他想到了虞青莲,论泼辣,她也是个中楚翘了。

  只是不识她真面目的一群男修,还是把她当女神跪舔。

  在裴景的映象里,她就是个管不住嘴还认不清现实的胖子。

  比他还自恋,小时候没张开,胖成球,就自诩天下第一美人。那时裴景才被她坑过一次,她耍阴招,告状到他师祖面前,害他面壁思过足足十天。裴景怎么可能逮着机会不怼她,当即笑得前仰后翻:“得了吧,你的腿都有我腰粗,怕不是我心血来潮女装一回,你这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要易主哦。”

  就这一句,虞青莲记到了现在。

  他也是服气。

  陈虚反应过来:“你当时回答的都是些什么问题,都是关于自己的?”

  裴景:“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

  陈虚:“……你真无聊。”

  裴景理所当然:“不无聊我来天阁干什么?”

  陈虚开始好奇:“那你当初怎么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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