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劫(八阿哥还魂) 第217章

作者:焦糖布丁 标签: 清穿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先是有人举报査嗣庭借由试题讥讽时政、讥讽皇帝,接着皇帝照例下令搜查査嗣庭在京城府邸。谁知这一查却查出两本日记以及请托营求、科场关节等札文字。

事关官场贿赂卖官鬻爵,自然不能再草草了事。

一连数日皇帝面色不虞,一直到在查府又查出隐匿起来与汪景琪历年来之信以及一册汪赠与的《功臣不可为论》,皇帝的怒气才彻底爆发出来。

胤禩连夜入殿时,养心殿里业已一片狼藉。

皇帝站在窗前出神,周身若有似无的杀意弥散着,让胤禩再熟悉不过。

胤禩以眼神示意高无庸将养心殿收拾干净再悄悄退出。

皇帝听见响动回头,看见来人才微微敛去怒意:“你刚回府不久,本不欲让你再往返这一遭的。只是……”说罢他哼了一声,指着案上一张摊开的折子,道:“你自己去看,看看可有遗漏之处。”

胤禩去过一看,果然是批复査嗣庭一案的折子,其上以朱批列举查所犯之罪状十数条,林林总总约莫四五百字,笔力透纸,看来是积愤之下一气呵成。

嘎嘎,四哥就是四哥,躺平求压倒也这么气势磅礴

另外,我觉得完结就这一两章了,大家跟了这么久实在是太感激了,番外无能的人很怕写番外啊,都换成被我拉灯的和谐部分如何啊

第147章 查案

胤禩看过之后,放回案上,却不评价,只叹道:“都说读人响鼓不用重锤敲,可如今看来,确实这群人食古不化,最是冥顽不灵。”

胤禛闻言也颇有感触,不知不觉缓和了口气,道:“可不正是如此,自世祖皇帝以来,哪一次不是儒生误国,只知作诗抨击时政,守着一肚子酸不知为国效力。”

胤禩笑:“四哥可是一竿子打翻整船人。若是方苞或是张廷玉在此,只怕又要惶恐数日称病不敢上朝了。”

胤禛立即想到今日之方苞昔日也因卷入戴名世《南山集》一案中险些被处以绞刑。若不是当年圣祖有心收买文人,才从轻发落,方苞满腹惊世才学又哪能为自己所用?

想到这里,胤禛终于冷静下来,看着胤禩道:“老八,你的意思是?”

胤禩立即推得干净:“臣只是以为此时可效仿当年圣祖戴名世一案。生酸儒由来已久,若是严处能防人之口,又怎会屡出不穷?”

胤禛不语,在他看来,査嗣庭比戴名世可恶不止十倍。他本意是将首恶严办戮尸枭示,其子十六岁以上判斩刑,十五岁以下流放。还有,江南风气实在恶劣,历代皇帝都如此优抚读人,他们就是这样报答朝廷的?是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杀一杀那股子歪风邪气,他们不是喜欢抨击时政说酸话么,正好,干脆朝廷停了浙江乡试、会试三年,让他们看看‘祸从口出’四个字怎么写!

不过听胤禩的意思,是要大事化小,不追究他?

胤禩见状,哪里不能知道皇帝的意思。只是他不认为眼下是惹恼读人的好时机,因此他又道:“皇上因知,考官从“四”“五经”中摘取文句命题,因疑谤讥而获罪的,自明朝起以有之。做皇帝治理四方,难免为人评述。但纵观古籍,单反仁君明君,总能兼听则明,即便是为人所误,也不过一笑置之,久之则人心自明。反观捕风捉影者,即便治理盛世,也难免被冠以暴君之名,譬如秦皇、譬如汉武。”

胤禛道:“这只是其罪一罢了,他与隆科多和蔡瑛勾结,与汪景祺可是一党哇。”

听见‘结党’二字胤禩稍有迟疑,但还是说道:“我自然只四哥是恨隆科多,但江南仕子不会体量,他们寒窗十年二十年,也就图个功名在身封妻荫子,如今被如此迁怒,难道就没有怨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四哥就一点不在乎?”

胤禛沉吟道:“你当知我,我不在乎后世名声。钱名世有一句话说得对啊,圣祖便被一个‘仁’字拖累,才让官场至此。这皇帝的位置传到我这,倒成了针毡一般,我只要一个强大富足的大清,纵使留个暴君之名又如何?难道百年千年之后连一个明白的人也没有了吗?”

胤禩一直等着胤禛吐完了这口恶气,才递过一杯茶来:“我知四哥,老十三知四哥,也许张廷玉与方苞也能体会你的苦心。可难道要这样一遍遍向天下人解释?四哥可要传召当年南山集案中流放宁古塔那数百人后嗣,看看他们是否也能体会圣上苦心?”

“他们敢!”

“人心如何,谁能尽握于手?只怕连他们大多数汉人皇帝也不曾做到吧。”

胤禛闻言道:“我自然可以箸一册,名字我都早想好了,就叫《大义觉迷录》……”

胤禩觉得老四又犯糊涂了,怎么年纪一大把了到是越活越回去?

“四哥难道不知道欲盖弥彰一词?”看见胤禛似乎被噎住了,胤禩继而又道:“皇上难道就没听过,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难道当兵的遇到秀才,就能讨着便宜了?”

胤禛瞪眼过来,这个老八今日倒是铁了心要说服自己了?

胤禩坦然相对:“四哥不惧身后骂名,但我却不愿看到你如此苦心都付了白地。”

胤禛只觉这眼波丝毫不似女子般矫揉多情,但却总是挠在他心头最深最痒处。

二人目不转睛地相对凝望。

片刻之后皇帝忽然一叹:“老八你又对我使美人计。”

胤禩登时怒道:“这等混话也是皇上当说的?”

连‘皇上’的冒出来了。

胤禛没脸没皮地一笑:“管用就好。你既然为他们说情,这事儿你便拿个章程出来。”

胤禩难得还在生气,因此没有立时接口。

胤禛笑涎着脸把人拉扯过来一并坐在龙椅上,又对殿外道:“高无庸,没眼色的,廉亲王到了多时也不知道上一壶热茶。”

胤禩闻言立即起身,平板着一张脸道:“皇上即胸有成竹,还请准了臣弟先行回府。”

“这么晚了宫门都落匙,你还来回折腾做什么。”

“府中有臣之妻妾儿女,臣总不能一连两日过门而不入。”

连妻儿都抬出来膈应人了,这次果真气得不清。不过皇帝还是很快抓住了突破缺口:“听说你连府门都没进去,约莫也未曾进晚膳罢。正巧我这里被气得也没用膳,你我一并用些可好。”

胤禩仍没有好脸色,直言拒绝皇帝的恩宠:“臣府中自有福晋备下酒食等着,何况弘旺弘时也等着臣弟考较课业。皇上若是独自一人用膳无趣,不如宣了十三弟前来可好,他今日正是在寿康宫侍疾。”

皇帝立即道:“既是侍疾,又怎能半途离去?弘旺他们明日都会到懋勤殿读,我让他们下学之后直接到养心殿来你爱怎么考校都随你。”

胤禩终于败于皇帝的不懈努力之下,道:“皇上还是饶过他们吧,若真让他们入养心殿,只怕他们说话都不利索了。”

皇帝自然不是真有兴趣过问子侄课业,见胤禩话语松动也见好就收。这时高无庸业已备下了热茶汤水和两碗暖暖地京丝挂面。

胤禩无奈,只得随着皇帝一道净手落座。

这一晚廉亲王自然没走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