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劫(八阿哥还魂) 第134章

作者:焦糖布丁 标签: 清穿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十四:成者王侯败者贼,等我做了皇帝,他不得不听我的。

老四(冷笑):你倒是野心不小。

十四:好说,四哥难道不是‘人同此心’?你与八哥交好,难道不是为了他的势力支持?

老四(忽然想到了什么):……

十四:嗯?老四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第109章 西暖阁(番外)

雍正整个下午都在军机处逼着自己看折子、与军机大臣议事,张廷玉鄂尔泰与方苞都察觉了帝王身上不同寻常的暴戾气息。

一直忙到近亥时,苏培盛才硬着头皮提醒一声:“皇上,可要传膳?”说完还若有似无看了一眼张廷玉。

雍正揉揉额角,看了一眼下面脸色苍白的二人,才想起张廷玉年纪大了,饿不得的,于是挥挥手道:“天色已晚,铸币之事明日再议,你们道乏罢。”

张方二人这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行礼跪安出去。

雍正没理会苏培盛的欲言又止,看着手里的折子一边道:“年羹尧上的条陈在哪里?去给朕找出来?”

苏培盛苦着一张脸把年羹尧的折子从一大堆奏折里翻出来放在皇帝手边,又转身轻手轻脚地出门,低头给小太监交代茶水,一抬眼,正看见早已出了宫的怡亲王朝军机处走来。

苏培盛如蒙大赦一般,只差一把扑倒抱住怡亲王的大腿,哭诉道:“殿下,你可来了!主子整个下午滴水未进,您快去劝劝吧。”

胤祥回府后一直心神不宁,晌午里皇上四哥的态度、八哥的神色都让他放不下心。一直到晚上宫门下匙后也没听见廉亲王退宫的消息,这才拿了皇帝御赐的腰牌入宫,结果一到军机处就看见了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苏培盛。

……

雍正本是不想回养心殿,只要一想到西暖阁里的那个人,便压抑不住汹涌的怒意。只是怡亲王一通规矩祖制大业为重天下为先的说辞下来,胤禛也不想被人看出端倪,也只能在两人的合力劝说下传了膳去养心殿。

已经过了亥时,若论往日,皇帝必然会将怡亲王留在宫中,只是今日纵使千般不愿,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说个明白,因此皇帝对怡亲王道:“十三,今儿我就不留你了。这几本折子你带回去先参详参详,明日再行廷议。”

等皇帝终于踏进养心殿西暖阁时,又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廉亲王在西暖阁候了整整一个下午,借着沐浴更衣的机会,终于渐渐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能够面对这件事了,才觉得身上疼得厉害,几乎站立不住。

西暖阁的太监宫女都是皇帝的心腹,对于皇帝与王爷的事情不会多说一句话甚至不会多出一个眼神。别看平日里他们对自己恭恭敬敬,没有皇帝的允许,他出不了西暖阁一步。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想起前世那段困兽般的日子。

那个人,是皇帝。

他一句话,就可以让手足远赴边疆、至死无归;他一个眼神,就可以让臣子匍匐在地、三呼万岁;他一次雷霆之怒,便可浮尸千里、血流漂笃。

胤禩斜斜倚靠在榻上,半闭了眼,推测着帝王心思,已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

皇帝踏进西暖阁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曾经爱之欲生,如今恨之欲死’的人靠在北面墙的榻上,半阖着眼,脸上露出一抹极淡极清的惆怅释然。

皇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意又如黄河洪水般泛滥开去,溢上心头。

曾经,不管时局如何艰难,只要看着他脸上的清浅笑意,听着他慢条斯理的逐字分析,就能心境如初;今日,他却只想不顾一切撕烂这张带着面具一般的笑脸,让他跪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

周遭宫人跪下请安的声音惊醒那人,皇帝没说话,就这么冷冷看着他从榻上爬起来,匍匐在金砖上给自己行那跪礼。

这是一日之内,第二次冷眼看着这人给自己行大礼。

只是那叩首行礼之人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人,看他肩上那个足印,才想起早先那一脚自己也没拿捏个力道,之前在养心殿时……他在盛怒之下也故意朝着他的伤处摁去,一心也只是想让他更痛一点、再难受一分。

只是如今……

胤禛喉头微动,有心想要问一句‘传了太医没有’,却在下一刻又忍了回去。这养心殿里没有他的传召,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宣太医进殿?

皇帝心思转了几番没人知道。也许昨日的廉亲王能揣摩一二,可惜这人今日深陷囫囵,早已没了那个心思。

苏培盛轻手轻脚挥了挥手,西暖阁里的宫人太监纷纷低着头退下,只留下了一站一跪的兄弟二人。

一室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皇帝烦躁不已得扯松了领口,抬脚走到榻边坐下,自顾自地端起炕上的茶盏喝着,不看那人一眼。

一盏茶见了底,跪着的那人也一动不动,仍然朝着门口的方向,头埋得低低的。从皇帝的角度,只看得见他微微发抖的腰膝。

“允禩……”皇帝眯起眼睛,挑眉看着地上的人:“你可想清楚了?”

胤禩没有动,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想清楚了。”

“哦?你说说看,朕倒要听听你都想清楚了什么?”

就听见廉亲王用一层不变的恭敬道:“皇上,奴才失仪于御前冲撞圣驾已是死罪,只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年羹尧为人跋扈,仗着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九弟也是个执拗的性子,这两人碰到一处只怕非但不是助力,反倒成了祸端。”

胤禛没想到这人张口居然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除却二人的神情,这话就像是往日里听他或是张廷玉给自己字字句句剖析局势一般。

这一愣,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动作,于是听见那人顿了一顿继续道:“奴才窃以为天家无私事,西北不宁,断不能在这个当口出了乱子。若是皇上对九弟始终不放心,不如发回盛京守灵,也算全了九弟的孝,外间听起来也不至于说皇上不顾手足。至于十弟,……”

话音未落,便听见‘哐当’一声脆响,那盏青瓷花的茶盅子便在胤禩手边碎裂开去,溅起的碎片擦过胤禩侧脸,微微刺痛。

这番话在雍正登基不久胤禩就曾进言过,只是皇帝心中另有打算,并未采纳。如今木已成舟,这人旧事重提,还有什么意义?

皇帝几步跨上前来,一脚将人掀翻在地,口中发狠道:“放肆!允禩,你就是这样想清楚的?你就是这样再三——”忤逆我的?

雍正怒火中烧,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发起火来更是不管不顾,那十几年戒急用忍的日子也是被局势给生生逼出来的,等他称孤道寡之后,没了拘束,渐渐露出些本性来,往日若不是有怡亲王劝着拉着,还不知如何暴躁。

倒伏在地上的人挣扎了一番,才翻身跪坐起来,看着居高临下的帝王,惨然一笑:“皇上,事到如今,你还想听奴才说什么?”

胤禛却在看见那人侧脸眉梢处一道血痕时心中微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