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锄头一双人 第73章

作者:秦大官人 标签: 种田 生子 穿越重生

“我只是……不知道跟你成亲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你能明白么?我不会,从来没想过,表面很镇定,可是我很慌。跟你成亲,不只是你会对我负责,我也要。你父亲阿爹,我的阿爹,我们,如果没有把握做好,该如何。”他索性把心敞开给他看。

一旦事情都成了定局,那么他就要走着他阿爹他们走过的路,他没有过信心会做好。这是难免的人生中的苦恼,周醇良温柔得不得了,笑容似春水一样能酥软人心,他在他嘴上用力的吮了下然后道:“怕什么,有我呢。我也没想过,我只是想着能娶你,和你成亲,后面的日子怎么过,我们一起想,平平常常的,哪怕你不做事都可以,你喜欢窜哪家的门都行,都有我,你别怕。”

他哄着他,温柔似水,满目星光都映着他的音容他的笑貌,所以,我那么喜欢你,在我离开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的想清楚,一年两年,你想多久仗就打多久,我就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在回来的时候,没让你一解心结的嫁给我。

“我啊,好喜欢你,从小时候起,好喜欢。”他感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借以吸取他身上的温暖,让暖流流进心中,等在离开的这些时光里,可以好好的想念。

秦桑闭着眼睛,睫毛点点湿润,他哽着嗓子道:“你比傻子还蠢,我以前不骂你,是觉得你不会不聪明,现在骂你,是终于知道你傻得不行了。蠢人。”他扯扯嘴角。

“你知道我傻就好了,别让我等太久。”他回他道。

院外,向诸终于等不及了,他亲自敲了秦家的门,开门的是秦耿,他朝他点头然后问道:“时候不早了,劳烦秦大哥你叫周醇良出来。”

“你急什么急,他们有好多话说你不要来打扰!”四喜飞快的走过来,后面的长辈看着他笨拙的动着身子都心惊胆战怕他摔着,秦耿忙转过去接住他:“你瞎掺合什么,肚子你的孩子还要不要,给我好好的坐着去,少添乱!阿爹,你看着他,别让他乱动。”

四喜红润的脸蛋气鼓鼓的瞪着秦耿,像在说他有多不服气一样。秦耿也不管他,把他交给他阿爹后,自己走到秦桑的房外,他对里面的两人道:“你们出来吧,哪怕是生离死别,也不应耽误太多时候。”他是个有责任的人,秦耿也不希望他二人因为感情的事停滞太久。

他想的不一样,就如他对从房里出来的周醇良说的一样:“你懂他的,世事太平后,他在百兴村与我们一起回等着你。你与他的婚约一直都会在,他不会跑。所以,你去吧,仗打完了,不负百姓也才能活的常乐。”

“我有分寸,大哥。”周醇良揉摸着他握着的另一只手的手背,然后跟在秦耿身后,三人一起走过廊檐来到院中。

众人看着他们,林若怀靠在周乾朗怀中已经掉了眼泪,他朝他招招手,周醇良走过去。他摸着他儿子的脸道:“你要对的起他,对的起等你的我们啊。”

“别担心阿爹,我会好好的回来。”他倾身抱了抱他在他耳边道。

离别的时刻太过匆忙,既让人措手不及又让人觉得宛如梦中,似假非真。村的村口站满了人,除了周醇良和叶凉秋,还有其他人,只是他们没有来,贺文博家的父亲对周醇良说:“你看到他了好好帮我说啊,只要他不出事,他以后打破天了我都不管他。”

临走时,叶凉秋把收拾好的东西连着花侑带到秦桑面前,他说:“我不在他身边,是真需要麻烦你帮忙照看了。”

他答应下来,目光看到周醇良,他朝他温柔笑,这时候宛如春风拂过,迷煞许多人的眼。而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将骑上马在所有的目光中远行。

也许来年,他们就能回来。

也许很快,春去秋来,花开花败,又将迎来更新的一年。然后,承载了许多人思念的风会飘得很远很远,来到同样思念和被思念的人身边。

世间万物,清风做使,替我传情。

第58章 尾声

白驹过隙的三年后。

青山绿水,夏时季节,热风如浪潮般涌向人们。

这一年,秦桑的客舍早已经修好了。

这一年,四喜的儿子也已经两岁半。

这一年,他们听说边外战事就要停了,邻国兵败,徵国大胜一举拿下他们的国土。

然后,盛世是真正的要来了。

他们,也要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

百兴村的村口已经让人修成了石板路,两道旁生长了自然盛开的花,红的白的,一朵两朵的小小花影在野草中若隐若现,天然美景,让人觉得不负盛名。

这个村子因为青青客舍的关系,越来越多的游人过来了,望池山的荷花亭亭玉立,灼灼其华,多少人花重金买客舍的房间,只为远处赶来欣赏这被人越传越广的景色。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小小稚童坐在雅意里院子的大树下,白纸摆在石桌上,他边念边照着写一遍。

南侧的书房里,一个成年男子抱着比他还小的孩子走过来,站在他身旁看着石桌上的墨迹道:“天气这么热,为何不在屋里练字。”

小孩在刺眼的烈日下眯着眼睑看他,肉呼呼的小脸甜甜的笑:“耿伯伯。”

秦耿“恩”声回应,越发像秦申的脸越来严厉,他对着小孩柔和的微笑。小孩说:“屋里不舒服,外面凉快。”

秦耿愣了,现在的天气,说屋里热的人怕只有这孩子了吧,谁不想都躲在屋里去不让太阳晒着呢。

“你阿爹呢?他又写些这个让你练了?”

那白纸上的诗,自从周醇良出征后,秦桑偶尔就会写下来,积积累累,就有一垒,被秦桑用写了就拿盒子收着,直到去年在客舍外面捡了面前这好看又特别的小孩后,每写一首诗就会被这孩子拿来抄。

小孩腼腆的笑笑他很听话,有着让人心疼的乖巧,他仰着自己的小脑袋,对这个看着跟大爷爷一样严厉的伯伯说:“这个是他刚写的,我想缠着他陪我玩,所以就让我找点事做。”

他六岁,被捡到的时候面容干净,神色稍带慌张却想要自己不要怕镇定下来,衣着整齐,款式不像现在的小孩童穿的那些普普通通的衣服,看着就像是哪家颇有钱的孩子,听他自己说,是偷偷跟下人一起来的,跟着他来的人不见了,现下就他一个人。

天色欲晚,秦桑便把他带了进来。不管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养他一个也不差,于是便让他住了下来。本想让着孩子的家里人来找他的,可是过了一两个月后都无音信,小孩乖巧懂事,来了秦家谁都会礼礼貌貌的喊上一声,特别是家里的老人,各个被他哄得好开心,怕自己被送走不再留他住下,也就一直巴着捡他回来的秦桑,平日里又一副小心翼翼他很懂事不添麻烦的样子,也便让人上了心。而后,秦桑便了认了他做儿子。

秦耿哄着自己怀里有些捣乱的崽,然后问他:“你阿爹呢?”

小孩擦擦额头上的汗,纯净的眼眸眨啊眨的道:“跟花侑叔在一起。”

那是他的屋子,有着花花草草,还挖了一条通向外面的水渠,里面有着小鱼苗四处游动,水渠里长出了白色的水莲,水车转动,还有铃铛作响。

这些是他布置的,在地上插了竹子把青瓜的种子都种下,开了花结了果,绿藤缠绕。

他站在靠着屋瓦的竹梯上,手上提着篮子,里面装满了刚摘下的花朵放在铺了竹席的屋瓦上干晒,竹梯下花侑等他晒完一篮便又挂上一篮:“你小心些,慢慢晒。今天晒不完可以明天再弄。”

强烈光芒下的秦桑着了白衫,袖口挽起,白净的脸微微泛红,薄薄的汗似粼粼波光。“我没事,还有多少?”

“就这一篮了,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些水来。”

“恩,好。”秦桑把空了的篮子递回给他,底下的花侑跟他一样,白肤染上了红晕,天气炎热,衣服只能少穿却不能脱。

花侑拿着旁边空空的茶壶去外面装水,这里是客舍的最里面的地方,要去到外面才能唤道下人过来,等他绕过几条长廊,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不禁奇怪:“怎么没一个人呢,平日不都有一两个过来的吗?”他叨念着,等他在转过一个长廊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人后,却发现那背着他的人看着有股心跳加速的熟悉。

待他紧张的上前几步后,那人像听见他的脚步声了,高大的身子慢悠悠的转过来,眉星俊目,一身豪迈气的人朝他微笑,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惊掉了他手中的茶壶,发出”砰“的一声响,然后是他颤抖又惊喜的声音:“凉秋!”

秦桑快渴死了,他奇怪花侑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