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X攻略X穿越 第11章

作者: 标签: NP 穿越重生

  他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踉跄着,眼睛睁得不能再大,瞳孔却猛地紧缩。他想叫,他想通过大声哀号来发泄心中的疼痛,但是声音却像死了般的不肯从喉咙里出来。他觉得自己心底深处的某些不为人知的重要的东西突然碎裂了,那种疼痛已经不只局限在肉体和心灵上的痛苦了,那种痛就像火焰一样的正在灼烧着他的灵魂,让他无论逃到天涯还是逃到海角,躲都躲不掉……

  “咚”一声,却是头颅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崩溃中的锁云。少年看着那滚动的头颅,大大的丹凤眼中尽是空洞和死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锁云踉踉跄跄地跑到那片血色中,将头颅抱起。血色将少年鲜红的衣服染得更红,染得绝望。

  锁云将头颅捧在怀中,低垂着头,黑沉沉的发遮住了少年的眼,只能看见少年诡异勾起的唇。

  “洛绎,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头颅上依旧保留着主人最后的表情,那是温柔而又死寂的表情,渐渐没了鲜活。锁云死死的抱着它,像是要将它融入自己的身体般用力。

  “为什么呢?”唇角的弧度越发扩大,被映成诡谲的血色。

  “为什么不要锁云……了呢……”

  “洛绎洛绎,这样你就不能再抛弃我了呀。”少年捧起头颅,像是祭献般虔诚。血从头颅上留下,滴在少年白皙的脸上,点缀了那颤抖的蝶:“这样……就能一直将你留在我身边了呢。”

  “我很高兴呢,你呢?”少年笑得兴高采烈,却仿佛一碰就碎:“永远在一起了呢,洛绎……”

  一滴水打在了血泊中,泛起点点波澜。“为什么要哭呢?明明这么高兴呀……”少年微皱着眉头,似乎对于大片大片从眼睛中流出的液体感到不解。泪水顺着脸蛋留下,将之前沾水的血迹冲洗着,在眼角栖息的蝶仿佛也被打湿了翅膀般,奄奄一息。

  “洛绎……”

  大片大片的云将最后一丝阳光也遮住了,留下了一地的阴影。

  远处的竹林中,将一切收在眼底的季佩绝像是为了毁灭什么般死死握着拳头,却在下一秒放松了身子,嘴角上挑的是满意的弧度。

  ***

  锁云疯了。

  这是须臾山所达成的共识。绝色的少年现在整日痴痴傻傻地坐在那里,吃饭洗澡如厕全部需要他人来牵引才会做下去,抱着一颗头颅不肯松手。直到季佩绝无法忍受,打昏了少年将那颗已经腐烂的头颅从少年死死扒住的手中抢过去扔掉。然后,在醒过来的锁云疯疯癫癫的哭闹绝食后,季佩绝不得不又派人将那颗该死的人头找回来,将清理得只剩下白骨的头颅还给少年,少年才得以安歇。

  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秋天到了,冬天又是一个轮回。

  容扬看着满天满地的雪,叹息了一声。

  “放弃吧。”他轻轻地说。“已经三年了,他已经不行了。所以……”

  “阿容,你不懂得。”季佩绝打断容扬未完的语句,同样看着漫山遍野的雪,黑不见底的眸子倒影着无暇的白:“我不甘心……很不甘心……”

  容扬只是叹气,面对幼时玩伴的执拗感到无力。

  “他体内的内力的来历已经有了些眉目。”容扬错开了话题:“这种无缘无故出现的内力,我在饿鬼道及畜牲道的书阁中找了一些资料。”

  自从那天起,那名绝色的少年疯了,同时也莫名地出现雄厚的内力。

  “我排除了一些,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它了。”容扬缓缓吐出一个词:“逢生,又名绝处。”

  “一种传说中的药物,据说能起死回生,对于我们来说,服用便可获得庞大的内力。但是它之所以又名‘绝处’,据说唯有有缘之人才能食得此异宝,其余人服之不是发了疯,便是即死。”容扬看着季佩绝:“我认为那个人极有可能喂食了‘绝处逢生’给……”

  “不要再提到那个人了。”季佩绝声音低沉,眼睛微微眯起。虽然他的唇角带着笑,但是容扬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然后就是一片死寂。季佩绝默默地看着雪,再次开了口:“明天你就要下山了,最起码一个星转后才能回来。”

  “恩。”容扬看酒热得差不多了,提起倒之。

  “阿容,好好保重罢。”

  “好。”

  这一别,却是永别。

  容扬飞快地奔驰着,用尽了力奔驰着。他已经跑死了三匹马,才一日之间从北楚国赶回来,却依然迟了。没有精力去维持一贯的风度,容扬站在红白的殿堂上,愤怒地喘息着。

  “风、锁、云!”每一个字几乎都要在牙齿里。

  “唷。”妖异美丽的少年,皮肤白净得像无暇的白玉一般,将红衣映得越发血色,在满堂的尸体中带着致命诡谲的诱惑。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没有用反问句,满堂的尸体和寥寥无几的活人已经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大殿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教主……”

  “你说错了哦。”妖媚惑人的少年微笑着,他的手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手掌向上,摊开,一颗水色的珠子散发着寒光,被血映成紫色。“现在轮回教的教主,可是我呢。”

  容扬的瞳孔猛地紧缩。弱肉强食一向是而魔教的至理,轮回教则是将“强者为尊”发挥得淋漓至尽。容扬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方的人,然后将目光转移在在场中鲜少的活人。

  “萧风炙,狄修,单要离,还有……天界道。”容扬惨笑着。“你们都背叛了他……么……”

  除了萧风炙垂下了头,其余的人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或许还是有些不自在吧,修罗道的龙凤胎之一狄上前,弟弟修沉默地扶着姐姐。

  “阿容。”狄一如既往地娇媚地笑着,只是苍白的脸色和腰腹的血迹说明她的情况并不好:“我们没有办法呀,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呢。为了不让修罗道的姐妹们去送死,这是最好的选择呀。”

  修在她身后沉默地扫视了容扬一眼,也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容扬即使在愤怒中也感到诧异,除了不知深浅的天界道,轮回教当今武学最高的便是修罗道的修,季佩绝也是凭借着其他方面打败他当上教主,连修都打不赢那名少年了么……似乎感受到容扬的惊讶,狄的媚笑中也染上兔死狐悲的凄哀。

  “地狱道……全军覆没。”

  掌管着影卫及刑罚的地狱道是极特殊的一道,如果当代教主不是地狱道出身,地狱道的道主立即会被抹杀,然后由教主直接掌控地狱道的所有力量。因此,地狱道对于教主是绝对的忠诚。

  容扬当即愣在原地,大堂中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像是在嘲讽,但随即,容扬愤怒地看向那群沉默的白袍,冷声道:“为什么?教主明明服用过鸿果,天界道居然视神木的化身于危险不顾了!?”

  天界道依旧一片死寂,一名白袍走了出来。

  “吾等遵循神木的意志,无法干涉神木化身的对决。”

  “什……么……?”容扬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你是说他、他也是……”

  “吾等遵循神木的意志,风锁云同是神木的化身。”

  容扬愣在原地,他直勾勾地看向天界道。这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与此同来是浓郁的血腥味:“道完别了么?”

  回头,艳色的少年笑吟吟地看着他,滟开了眉目的妩媚,蝶像是铺天盖地地扇来。

  “那么,”风锁云看似缓慢地将剑抬起,容扬却发现他无论如何都躲不过那一剑:“上路罢。”

  “……风……锁云……你疯了……”

  “疯了?”魅惑的少年歪着头,然后勾起一抹绝艳的笑:“对呀,我疯了。”

  大口大口的血涌出来,淹没了容扬的话语。他死死地看着那如同罂粟散发着诱惑的少年,突地大笑。

  “风锁云!你永远会活在痛苦中!你不知道吧,你亲手杀掉的洛……”

  容扬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喉咙已经断开,在他吐出那个名字的那一刻,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少年一瞬间用手撕裂了他的喉咙。

  风锁云站在血中,他的世界一片红色,就连思维也变成黏腥得化不开来的红色。他好像很久没有用脑子思考了,对过去也只是朦朦胧胧地知道,却再也没有去细想。他成为了轮回教的教主,这一直不是他的目标么?他现在有权利了,更有力量了。

  ……再然后呢?他爬到当今的位置,就算想去毁灭武林都只在他的一念之差,但是然后呢?他为什么要这么样地追求力量?……不知道、不记得了。对,他不记得了呢……好像好久都没有清醒过了呢……

  人果然是最会适应环境的生物,轮回教在最初的混乱后,一切都趋于平静。死去的人得以埋葬,人间道及地狱道也重新有人掌控。

  风锁云就这样活着,日复一日,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那满堂的夏色,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异样的刺眼,刺得他几乎流下了泪,刺得他要捂住心口才能压住心痛而呼吸着。身体深处隐约有个声音,轻轻地呼唤着。

  回去吧,回到最初的地方。

第14章 第十三骗 青梅X云来X回归

  青梅眨了眨眼,午后的阳光似乎过于耀眼,晃得让她有些眼花。她蹲在楼中楼的后院里,无聊得发慌。

  夫人又去那个地方了。小丫鬟有些抱怨地嘟嘟喃喃。每次每次都扔下她一个姑娘家在青楼里像什么样子啊。

  青外青山,楼外楼。名字起得再怎么好听,也是座青楼。

  青梅死死盯着鞋尖前的一颗黑色的小石头,漫不经心地想着。院子里的蝉孜孜不倦地在叫,天青得没有丝毫白云,树荫一阵婆娑,宛如一阵微风拂过。青梅一阵晃神,再看向那颗石头时,光滑的小石子上倒影着一片暗沉的红色。

  青梅呆了呆,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鲜红的下摆。精致的金线细细地纹着衣摆的边缘,但除了必要的连线以外,衣裳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图案,有的只是浓郁成血色的红艳,让青梅莫名地觉得刺目和害怕。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红衣裳的主人站在她的前上方,垂着头,铅直漂亮的发像瀑布一般流泻下来,午后的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下来,对方的脸因背光看不太真切。

  “小姑娘。”那人的声音如同上好的酒,香醇带着浓郁醉人的诱惑,还有莫名的暧昧喑哑,青梅几乎快溺死在他的声音里面了,只能傻傻地仰望着对方。

  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顿了顿,再次开口后声音变了许些,青梅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明明还是那样好听的同一个声音,但之后那人的声音带着丝丝清亮,恰到好处地将快要迷失在声音中的青梅惊醒。

  “小姑娘,你是楼中楼的人?”

  “不是!”青梅懊恼地皱起了脸,看吧看吧,她就说她的清白声誉就要毁在这里了。“我是戚夫人的丫鬟,才不是……”像是终于反应过来,青梅的眼睁大,猛地站起来:“你是谁!?”

  只是因为刚刚蹲太久的缘故,青梅可悲地发现她的腿早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然后惊叫着向后倒去。

  好痛……

  小丫鬟泪眼汪汪地扶着腰,刚刚的冲击让她觉得她的骨头都快散了,尤其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特别疼。青梅恶狠狠地抬头瞪向那无动于衷的人,小脸上一片惹人怜爱的可怜兮兮。

  “你……”

  青梅再也无法说下去,她的眼睛睁得大得不能再大。那个人、那个人好恐怖……那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绝色漂亮得令她恐惧!黑色的发,血色的衣,那名美艳如妖孽的青年站在树荫的黑暗中静静散发着诱惑的芬芳,眼角魅惑的蝶似乎快飞扑过来,将所有被诱惑的人吞噬而尽!青梅用手抓着脖子,像是被人勒住了呼吸,娇小的身子开始颤抖。

  绝色的青年目光潋滟却带着虚渺,流转在快喘不过气的青梅身上。他微微错了一步,树荫在他身上晦暗明灭,阴影将那吞噬人心的绝色模糊和隔绝。青梅只觉得身上的压力蓦地一减,终于得以喘息。

  “我是谁……”绝色的青年似乎偏了偏头,带着疑惑般地自言自语:“呵,我是谁呢?”

  他侧过了头,向楼中楼的里院的方向看去,青梅看不懂那目光,只觉得那目光几乎令人心碎。

  绝色的青年似乎很快就回过神来,声音轻柔,对着傻傻坐在地上的青梅道。

  “小姑娘,我原来是楼中楼的人,今日回来看看。”那人的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能带我看看这里么?……太久了,这里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呢。”

  “好。”青梅呆呆地看着红衣青年的笑,傻傻地点了点头,心里兴不起一丝反抗。她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丝毫不妥,只是觉得想要那名绝色青年笑得更多更多,无论什么愿望都愿意为他实现。

  青梅觉得自己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扶起,她艰难地将快要黏在对方身上的眼珠子挪开,小丫鬟有些掩饰地开始整理衣服,然后垂着头站到离那名青年三尺外,眼睛左飘右飘就是不敢再看那名青年,怕再次落入那魅惑的迷障。

  “公、公子你原来是楼中楼的人呀?”

  “对。”绝色青年眼儿弯弯地笑着,声音轻柔带着抚慰:“我在这里呆了五年。”

  青梅的眼睛转了转:“公子你什么时候来楼中楼的?”

  “大约天庆四十五年,记不大清楚了。”他有些恍惚,原来才过了不到半辈子,但他怎么觉得那些记忆悠远地仿佛是上一世的梦魇呢?青年垂下眼,微笑着,眼角的蝶染上丝丝疯狂,只是声音依旧温柔甜美得如同情人之间的蜜语:“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八岁了。”

  “唔,天庆四十五……四十五,现在是天庆五十八年。”单纯的小丫鬟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的异象,只是因发现对方格外好说话而渐渐放下了心防,开始露出无所顾忌的天真本性:“呀,十三年了呢,真久。”

  “是呀,很久。”

  “你这么漂亮当时肯定是红牌吧。”青梅心直口快地说出来,然后即使是没心没肺的小丫鬟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是过分了些,开始惊慌:“对、对不起!对不……”

  “不。”轻柔的声音打断了青梅的道歉,绝色青年风轻云淡地笑着:“我不是。”

  小丫鬟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那张倾世的脸,依旧感到一阵心恸,大大的眼睛写满了不信和疑惑,却不敢继续问下去。青梅突然反应过来,她貌似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公子叫什么名字呀?”

  绝色的青年似乎愣了下,目光在周围不再熟悉的里院流转了一圈,然后笑得温柔。一瞬间,从远方蔓延而来的云大片大片地遮天蔽日,整个世界明了又暗,浓郁的绝望气息开始在阴影发着酵。

  “锁云。”他笑道。“风锁云,这是我的名字。”

  ***

  “风公子。”见那名漂亮得不似人的青年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一个小院,青梅凑了上来。“那里是禁止入内的,青梅也只是打扫卫生的时候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