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秋色为伊忙 第34章

作者:阳春面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你,你说什么呢?”这回刘某人是回过神了,他有些脸红地说,“小僖总会有成亲成家的,岂与你一样?”

“那我是甚个样的?”

“你,你么——”刘珀的脸是越来越红片还装着样子瞪起眼,“你这辈子就拴我家走不掉了,还想怎样?”

“直接拴你身上不更好?”有人还想得寸进尺。

“嘁,谁要和你整天一块儿?烦不烦?”

烦不烦?当然不烦咯~霍临秋得了想听的,开开心心去咬刘珀的嘴,他想这栓一块儿算什么,最好直接粘一起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俺要写LOVE LOVE的感脚啊!!!有没有!有没有LOVELOVE地感脚!!!

没有?没有下章继续!(你够了!)

世事难如意

刘珀这头考虑着刘小僖以后的事儿,那边贡院也已放了榜下来,不过这时候信息不通交通不便的,他们要快些得到消息怕是难。只是没过几天,竟有风声传来说他们这地方有两人考中。由于县里几家土豪乡绅今年也有族人参考,这会闻得风声便使人快马加鞭去探消息,亏得他们有钱有势,两天后还真送回了准信。说是有个李姓大户家的儿子中了举人,至于另一位,却是个寒门出身的白丁。

不过他们这里参加科考的寒门子弟并不在少数,要弄清楚是谁也不太容易。刘珀听了他人传言只觉心头一跳,他虽没指望刘小僖真能一举中的一步登天,但毕竟是自家小孩,到底也盼着他能得个好结果。

他此时已回了村子看地,这会又有些坐不住,没什么犹豫,就又揣了行李住去了霍临秋的铺子等消息。

这一等又是许多时候,直至有去那里考试的秀才归来,刘珀他们些个平头百姓才知晓这有幸高中的新科举人老爷竟是前段时候还在街上闹腾的陈寡妇家的儿子——陈根。

“怎么会是他啊!”

刘珀一听到这消息,差点把手里的茶碗给摔了,失望刘小僖没考中倒是其次,他最先是扼腕这县里那么多品正人好的学子没一人中,咋偏给个歪把式考中了举人?想骂句老天无眼,又怕这话被有心人听去了报告给现已得道的陈根听,只得作罢。

刘珀这想法大概是他们这条街所有人的想法,大家心里都有些憋闷,可等到陈根参加完鹿鸣宴,坐着知州特意为新科举人准备的大船回来时,诸人还是都跑去了码头迎他。有些没跑那么远的,也都在陈根回家将走的那条路上等着。

刘珀与霍临秋也挤在众人间在路边等着陈根出现——天知道这心思狭隘又眼高手低的阴险玩意儿明年要真歪打正着中了进士会揣着哪般心思?这街里街坊的都是从事这陈举人向来鄙夷的商贾行当,万一他就发觉你在他风光时没出来祝贺,指不定会使甚个坏来!

刘珀一面在心里诽谤陈根,一面还得摆出副期待的样子站在路边充当围观群众。也不知是县里迎接举人老爷的人太多,还是陈根就是想摆出架子让大家等,反正刘珀在街边站了快一刻钟都没见着陈根的影儿出现。

这大冷天的还在外受冻,实在是没事找事啊!刘珀偷偷摸了摸自己有些僵的脸,又是在心里将陈根臭骂一顿,实在是无甚好心情,倒是一旁的霍临秋见着,对他说,“不如姨父先回去吧,这天冷得,也不知要等到啥时候。”

“没事儿,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会儿。”刘珀朝霍临秋笑笑,他其实也想瞧瞧这走了如此运道的陈根到底长的啥样。搓搓手又拍了几下脸,努力让自己别冻僵。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新科举人老爷终于在诸人的簇拥下翩翩出现在了他住的这条街道。路边等他的众人又是一拥而上,异口同声地贺道,“恭喜恭喜”

那陈根听得甚是得意,脸上偏还不露,只抬着头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街坊见着他这假清高的模样也不在意,反而更为热情地祝他“来年得中进士,从此仕途无忧”。

这回陈根倒是有些反应,只听他说了些什么“吾志在高远,科考一途不过为国之大义,万不为个人。”

这话听着就够虚,相信的那是傻子,不过面上大家还是顺着他意夸“举人老爷深知忠孝大义,实乃人杰。”

这捧高再捧高的奉承可是让人轻飘,不过轻飘至于这陈根还晓得要做些别的。也不知他从哪得知他们这商街布铺——也就是霍临秋家里也有人参了科考,陈根本就看不起这从隔壁贫瘠村子过来又做了多年牙人的霍小哥,当时听闻他家也有人要去考试,陈根可真打心眼里觉得孔孟之道被些鄙陋之徒给污了,这回他自个儿高中而霍临秋家的落了第,真真让他舒心不少。

他方才人群里见着霍临秋,此时被人簇拥着他还不忘假惺惺喊了霍临秋一声。待众人都歇了声看他后,才说道,“霍兄弟怎也来了?吾听闻你家今年也有人参了科考,本想同路互相照应的,不想这前前后后都没碰着面,也不知他这回考的结果如何?”

结果如何岂有人比他这刚从贡院回来的更清楚?这明知故问分明就是不让人痛快,霍临秋眯着眼笑了笑,方回道,“我家小子不争气,可比不得陈老爷您。”

陈根听了这话倍感适用,他怜悯地扫了霍临秋一眼继续道,“这倒是,毕竟这整日泡在地里野的与平常读书人家是不同的。”

这话说得,可真有些明朝暗讽的味道。周围诸人心里不忿却也不敢搭话。只刘珀这兄弟无缘无故被人如此说自家小孩,护犊子心理严重,便不管不顾地回了句说,“的确是不同啊,毕竟这孩子才考了一次,可比不得那考过七八次的。”

由于周遭安静,这话也就显得突兀,众人没想会有如此“果敢”之人,一时没忍住,都轻声笑了起来。那陈根刺人不成反被人讽,那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狠狠瞪了刘珀一眼,只想在他身上挖出了窟窿来。刘珀被他等着只觉早先憋着那股子气终于疏通出来,反正已说出口了,他也不怕什么,这会儿还不忘装傻加一句,“举人老爷可是考多了摸到了这考试的规律?要不您行行好,改天也教教咱家娃儿,我在这先谢过您咯!”说完,他正经朝陈根作了个揖。

这滑稽模样可把周围人逗得更乐,有些大胆的索性放开声笑了起来。那陈根脸都快成猪肝色了,可偏偏刘珀说的都是现实,他反驳不得只甩了袖摆骂了好几句“乡野村夫粗鄙小人”,终于搁不下脸继续那街上装高贵,一路骂骂咧咧地家去了。

刘珀让陈根讨了没趣,回到铺子后也有些担心他会借着举人身份做出些阴险之事。倒是霍临秋宽慰说这陈根虽中了举人却也不见县里那些乡绅大户派人宴请于他,想必还是看不上他这身份。陈家此时境况窘迫,他是断不会掀起事端的。刘珀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便在心里诚心祈祷陈根好运用尽,明年千万别中进士。

既然科考结果已知晓,刘珀也不在县里多待,匆匆回了村子就等着快几月不见的刘小僖回家。不想这人没等回来,倒又等来了一封信。又是寥寥无几没多少字,大概就是说他——考试落第的刘小僖刘公子因怀才不遇心情沉重,遂决定与程家庆礼小子一起四处走走以散郁郁不得志之心。

还郁郁不得志?啊呸!臭小子就是想出去再玩阵子才回来吧!

刘珀看完信,可把刘小僖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好好骂了一遍,这都天寒地冻的还想着在外头野,真是皮痒了欠揍!刘珀嘴上是把刘小僖骂了一遍又一遍,可这骂完了还是琢磨着是否让程家的给送些保暖的冬衣过去。

只是他方准备好冬衣想去程家走动走动,这程家奶奶就打发了人过来问他可知这两小孩儿是要去哪儿游玩?原来程庆礼这回出门赶考,统共就带了两名小厮,这两人各送了趟信,可不就都被支走了?偏这回送信的小厮只说他被派回来时,他家少爷与刘家的已登上了往南边的船,至于具体是要去哪,他也不清楚。

看来这两个小鬼是早有溜出去玩的打算,刘珀手里抓着准备让带给刘小僖的衣服咬牙切齿,气到后来他把那些衣物重重往炕上一扔——娘的!爱回不回!小子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刘阿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刘小僖大概真是心野了,最后竟是到了年尾祭灶神那天才终于姗姗而归。

那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刘珀正灶台上摆祭灶神的香烛。听得院里传来动静,正琢磨是谁,就听见某个久未了的声音传来呼唤——“爹亲~我回来了!”

这声“爹亲”叫得当真饱含深情,让人听着只觉心底发颤,忍不住地就激动起来。刘珀连手中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就跑出了厨房。

刘小僖站在院子中央,一身的新意许是程庆礼给买的,他手捧着大大的包裹,里面怕是这一路游玩得来的土特产。刘珀好好瞧了他一会儿,只觉这孩儿脸色红润意气风发,定是没被落第之事影响。于是忍不住就心头一热手中一紧,再回过神来,他手里那些香烛连同个土胚烛台一起,都朝着刘小僖飞了过去。

刘小僖一看扑面而来的东西就暗叫不好,这要被烛台砸中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可他爹明显就是想要与他好好算账的样子,若真躲了去定会惹恼他。于是皮糙肉厚的刘小秀才只得稍偏了身形,让那烛台避过自己面门砸在肩上。等砸中了他还不能让烛台掉地上碎了,又堪堪接住了它。

在完成这系列高难度动作后,刘小僖正好顺势抱着烛台倒地,他还不忘哀嚎两声以博同情,“哎哟!疼啊爹!!”

“疼?还有更让你疼的呢!”刘珀看他又接烛台又倒地的,就觉得他是在寻自己开心,这下反而更来气。他大跨了两步上去,对着刘小僖被砸中的肩膀又是狠踢了几下,边踢还边骂,“小半年的都在外头野了!写了信也都只几行字!你还把不把这里当家!啊?你还回来做什么?还回来做什么!”

刘珀这几下是用了真力道,刘小僖被踢得可疼,这会儿忙丢了烛台在地上滚了两圈,躲过他爹的脚,又终于哀叫求饶。刘珀又按着刘小僖打了好几下,瞧他终于从整齐精神之样变成了狼狈邋遢,这才觉得是够了。

他收了手不再打,也不再骂他什么,只蹲下身捡起香烛一类,重新回了厨房布置灶台。

刘小僖以为他爹已消气,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要跟上去与他爹说说好话。不想刘珀对他说话置若罔闻,拉着个脸根本就不鸟他。这回刘小僖才知他爹是真的生气了。他心里急得很,忙转头去看霍临秋求他帮忙。

临了新年,霍小哥也提早关了铺子回来过年,方才刘珀打刘小僖时他还递了根笤帚过去,一看就是与刘珀一鼻孔出气。这会儿刘小僖求他说好话,他也只翻了个白眼给他,便跟进厨房与刘珀一起布置起灶台。

可怜的刘小僖被教训了一顿又被彻底无视,这在外头玩时剩下的惬意那是丁点儿不剩了。他赶紧地回房放了包裹,便挨在厨房门上默默瞧着他爹不说话。

刘小僖小朋友从以前就只会这一种把戏——每次犯错惹了刘珀生气,他都会摆出个委屈的脸,一言不发地跟在刘珀身边,刘珀去哪,他也就跟到哪,如厕洗漱皆同行,定要等到刘珀受不了说原谅他了才肯罢休,这磨人功夫,当真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