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红莲/百折而后弯的小黄 第178章

作者:狂言千笑 标签: 穿越重生

“白先生妙手回春,我已经好多了。也不做什么,就是去看看。”

“不行。”慕容楠槿也不答应。

黄翎羽脸色阴沉下来,对白庞道:“白庞,他们竟敢限制六芒楼老大的行动,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白庞面色阴晴不定,最后终于叹气:“慕容兄弟,不是我不帮你们,他实在是我们当家的老大,学生们也都爱听他的话,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回头就没有学生愿意听我的课,没有学生听我的课,我的面子也就老大过不去……”

“说重点!”慕容楠槿听得几乎要抓狂。

“我的意思就是,唉,随他便算了,我能保证他不死就行,”白庞摊手道,“你也不必担心还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反正他都已经是个残废了,伤得再重也还是个残废,破罐子破摔呗。”

慕容楠槿几乎要为慕容泊涯将来的命运悲叹了——这六芒楼里,到底都容纳了些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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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湖外的平原,陆续进来南韩散卒。

仓惶——这就是白狼王叶钦?郝尔寿此时的心情。往事如烟而过,曾在战场上驰骋飞扬的年代似乎就此一去不复返,有了这种觉悟的白狼王察觉到自己已经老去。

面前的敌人无疑是他的克星。这是一支不靠勇将不靠强兵就能让他屡尝苦果的军队。

从柴郡出来以后,他们追赶着预想中应该是黑羽旗的军队。就在噩梦般的西梁谷一役,几乎没有真正正面交锋,那支军队就让他们尝到了完败的滋味。

西梁谷一役结束清军将时,白狼王曾经对黑羽旗的战力产生了不屑之情,就在那样一面倒的败势之下,白羽旗和禁卫军竟然没有多少人是当场死亡的,负伤者占了绝大多数,而且还不是危及性命的重伤。

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白狼王逐渐改变了想法,他甚至开始认为,或许敌方是故意不杀只伤,因为负伤的将官卒子陆续发了高热,上吐下泻者有之,抽搐痉挛者有之——如果是直接死在战场上还好,至少还不会成为活生生的负累。

不幸却还没有结束,他和术喜朗商议着要掉头回军先作休整,哪知道才退了半里地,就不知引动了什么机关,遍地响起雷冒起火,沙尘四射乱石横飞,比起铁炮齐发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他们改了方向回来,才逃离了那样的境地。就好像敌人是刻意地非要把他们逼上这个方向一样。

术喜朗从后军赶上,他看看前方是一片平地山林,尚看不出有什么埋伏,就对着白狼王一阵苦笑,说道:“金文广这一招厉害,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弄出这等厉害火器。”几日艰苦行军,他额头上腮帮下的青茬子也都冒了出来,

“我说他怎么那么容易就让了几门铁炮给我,原来是另有杀手锏,那些地下冒雷火的机关,虽不能随意攻击,但作为防守之用,确实是无与伦比的利器。话说回来,后军如何?怎么这么慢?”

“还能如何,能走得起来已经是万幸了。”术喜朗怅怅地叹气,“自从进入禁卫军,目睹金文广的风采,也在他手下干过两年,便就此坚信自己无往不胜。原来金文广始终是金文广,遇见了他,我始终还是无法胜过他。”

“还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能说如此泄气话!”

“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看得到实情如何吧。”术喜朗举起马鞭,指向后军。

日头已经有点西斜,夏日的山林里潮湿闷热,白狼王回首看向后军,还是零零散散的不见队尾,完好的士兵或搀扶、或拖曳、或抬着担架,伺候着那些负伤的战友……尤甚于与卓剑军对阵那时的惨况。

于是他也沉默了,半晌方道:“卓剑军中有陆稔斝,黑羽旗中有金文广,莫非真应了那句老话?”

术喜朗疲惫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白狼王默默念着:“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陆稔斝或能与金文广一争胜负。虽然不甘心,但我们始终还是莽汉。而今想来,那面大旗果然是激将之法,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冲动就好了。”

术喜朗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女鬼似的一阵轻轻的笑声就在左近响起。

相见滔天[197、198]

197 相见

梁小小跟随在黑寡妇身边,身旁是慕容楠槿派出的十五精兵,一行人身着南韩兵服色,在这乱军之中穿插横行,打横里逐渐往帅旗之下的地插入。

他偏头看向这位六芒楼里无人不怕的女人,只见她头戴武士盔,殷红的嘴角上噙着漫不在乎的笑容,高挑的身体全都掩盖在宽厚的披风中,随着马匹的颠簸,色彩杂乱的披风在身后扬起翩然的波浪。

沿路不乏有人阻拦,因为黑寡妇身上的披风实在显眼,又是一路往中军而去,容不得别人不起疑。

梁小小会先一步抢答道:“我们是黑羽旗金文广金军师遣来报讯,绝无敌意。这几日与你们交战的并非我军,而是慕容楠槿那老狐狸的诡计!”

南韩禁卫军自然有人认得这杂色披风的来历,将信将疑地引路过去。只可惜既然黑寡妇也在其中,根本不容他人阻挠自己的计划,待到能见到白狼王的背影,三下五除二就将引路的人过河拆桥了,自有人将这新鲜出炉的尸体拉上马来共乘一骑,也没人发现不对劲。

黑寡妇心情愉悦地侧耳倾听白狼王与术喜朗的谈话,正听到白狼王说起自己悔不该中了“女干”旗的激将之计,掩嘴轻声笑了起来。那声音阴气森森,比起秋弱水来,鬼气更甚一分。

周遭南韩军将闻声俱是毛骨悚然,四处寻找发声源,黑寡妇早已自马上起身展开身形,不待旁人惊叫,倏忽窜上旁人的马臀,几下即至白狼王身后。

这一下子好生突然。此前南韩军都已经是被南王军层出不穷的怪招损招打得怕了,不少人还发了奇疾热病,只想着如何能够重整阵势卷土重回。又以为敌人既然已经占据如此优势,就算只用正攻法也足以让他们遭受严重打击,哪里想到他们的破绽早有人在旁侧惦记着。自然,这也得益于南王军历来着重于情报战,以至于这十五精兵装扮起南韩人来也形神兼备。

梁小小呼喝一声,十五精兵趁乱冲突起来,仗着以逸待劳和趁其不备的优势,呼吸间冲至术喜朗与白狼王身侧,围了一个圈子。

白狼王还待挣扎,脖子上已经被凉冰冰的一个东西贴肉咬了一口,他大叫一声,便觉伤口热麻麻一下,转瞬间伤口周围立刻僵木了。他惊骇地转头去看,却见是一个妆容妖艳的武士一手持刀,一手持蛇,坐在自己身后的马臀上。

“叶钦,好久不见。”黑寡妇甩手将花蛇甩上右臂,那小蛇依恋地自己缠好。

“你是……邬……”到此时,白狼王连身体都动不了,简直骇然欲死。

黑寡妇得意一笑:“叫邬崤。谢谢你还记得我。”话音方落,转头厉声喝道,“谁也不许靠近。”手上尖刀抵着白狼王左眼,一动就要深扎进去。

她之所以选了白狼王而不是术喜朗,并非是假公济私,而自有她的理由。一是术喜朗家族与位阶绝不如一个堂堂王爷。二是她深知白狼王性情,很可能不管术喜朗的死活,干脆趁机借刀杀人。

术喜朗果然面色僵硬,指挥着周围士兵退离。白狼王不愧是暴躁王爷,见状呼喝道:“我南韩军没有孬人,你杀我便杀,莫拿我去威胁人。”

黑寡妇却把他当作个死的,一点也不理会他,向自己人说道:“撤退。”

术喜朗横刀在手,道:“这里哪容得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黑寡妇仰天笑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凭什么不能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术喜朗还要阻挠,忽然觉得胸口一痛,竟然连刀都举不起来,但看周围,除了他以外,其余众人都捧胸滚倒在地。

梁小小摊手叹道:“她就是个浑身带刺的,我们自己人见着都要退避三舍,你们却还连连上前找死,白狼王说得果然没错,南韩军里每一个孬种——不过却都是傻蛋!”

术喜朗心中一颤,他们落入今日的境地,何尝不是脑袋不及别人灵光这个原因。想他自小至大,人人都教他——战士只要勇猛拼命就定能打得胜仗。他如此出生入死干仗也不知凡几。哪想到一朝溃败,却打破了坚持了不知多少年的信念。

那么自己以前的坚忍锻炼算是什么,就不如别人动动脑筋的工夫么,他只希望自己立时死了,不要认识到如此事实。

前方无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后方的人又散又乱,一时也赶不上来,黑寡妇替白狼王驾驭他的坐骑,领着一对人打侧旁冲入山林里。梁小小道:“好厉害,那是什么毒?不会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