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63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穿越重生

笑过,谢潇澜才轻叹口气说了软话:“我是真不在意这些,世间事本就荒诞无稽,谁又说得准谁呢?”

“我刚才是气昏头了,才说那些话。”何意垂下眼睑也自觉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谢潇澜待他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无事,若是话都藏心里,才是真的要生分了。”

谢潇澜自觉将今日事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的言语不当才惹得何意不快,吩咐小厨房将那些海味都做成美味珍馐给他用,断不愿叫他委屈着。

沟渠一事结束,谢潇澜便告知廉胜,对方立即修书一封送回朝廷,并以两江总督的身份给了谢潇澜些许赏赐,只是他向来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也不收旁人送的礼,送的也只是些普通物件。

何意反而觉得有趣:“廉大人是好官。”

“何时收了他的好处,竟也为他说话?”谢潇澜轻笑,“今日我去县衙,这段时间都不曾去过,也得去瞧瞧,待我忙完便去医馆接你。”

“也好。”

三人同乘马车,何意示意车夫先去县衙,而后再绕路去的医馆,左右医馆还有人看顾着,只是他刚进,便听到了争吵声。

“你看病,我看病,讳疾忌医如何治病?”

“什么讳疾忌医,你个为老不尊的,竟敢当众调戏我娘子!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

何意赶紧呵斥制止:“怎么回事?”

“何大夫你来的正好,这个老东西居然问我娘子那种隐私事,我娘子只是腹痛,哪里需要问那些,我看他就是不要脸!”陪着娘子来看病的男人气愤不已,也就是看在何意的面子上态度才好了些。

何意微微挑眉,忍着笑带着妇人进了里屋,示意她躺在床上。

“何大夫,您这是……”男人脸色有些青,怎么一个两个的行为都这么古怪?

“我们是大夫,要为你娘子看病,于我们而言她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无所谓,且我是哥儿,你有何担心的?”

何意说着拨开他的手,伸手往妇人的小腹处轻轻按了一下,果然便听到妇人的抽气声,他这才开始把脉。

“滑脉,她如今母体受损,本就不是怀孕的最佳时机,你这般心急,岂不是要让她以后都不能生育?”何意冷眼看他,方才见他维护自己的娘子,还以为多心疼对方呢。

男人有些心虚:“那赶紧保胎啊!”

“我会开些药方,但是切记她身子虚弱需要卧床保胎,若是因你们自己行为不当导致此胎不保,医馆不会承担任何责任。”何意说着让谢潇潇写了药方。

走到门口时,他又再次扬声说道:“安保堂是开医馆的,行医治病不问男女,若是因此讳疾忌医,便莫要来安保堂了。”

此事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但何意也不得不叮嘱孔老头两句,哪有上来就问人房事的,早知道他行事不羁,今儿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谢潇澜在县衙里也是无所事事,那师爷什么都不与他说,他自觉无趣便干脆直接离开了,回头再好好同他们较量便是。

走了片刻便到了安保堂,伙计将他带进内院,就瞧见一青年正捡拾药草,他便问道:“可有见何大夫?”

金四江愣了愣侧头露出一面烧毁的脸,声音嘶哑:“在药室和孔大夫说话。”

“多谢。”

谢潇澜不曾因为他的脸惊恐,自然也不曾多看他一眼。

金四江垂眸拨弄了一眼手里的当归和茴香,低叹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你不是在县衙?”

何意同孔作出来, 刚好碰着走到药室门前的谢潇澜,但见对方情绪平缓,好似也不曾发生能让他忿气出走的事。

“医馆开至今, 我都不曾来此好好瞧瞧,左右县衙无事, 我便过来看看。”谢潇澜目光黏在何意身上, “何大夫带我随便瞧瞧?”

何意对此自然无不可, 他忙看向孔作, 本想告诉他先去做事, 就见这老头一脸兴味的看着他俩, 性格实在古怪的厉害, 比封大夫都要怪。

他有些忍无可忍:“孔前辈,您这性子也太恶劣了些!”

“人老了就会变得不讨喜……”孔作故作唉声叹气, 还状似委屈的撇嘴揉了揉眼睛,这一出做完才慢悠悠的离开。

何意无奈叹息,谢潇澜反倒是觉得他有趣不做作,只是两人单独相处着没必要提其他人,便让何意带着他继续转了。

医馆不同于药铺得有许多的药材, 在医馆里大夫看病的功夫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何意的医馆并没有空出太多地方摆放药材。

除了药室还有专给病人瞧病的内室,也就是之前那位妇人躺的地方, 同间屋子里,用屏风隔开,谁也打扰不到谁。

谢潇澜觉得有趣:“你口中所说的病房倒是不错, 大夫可够?先前不是有贴告示, 怎的就这两位?”

“我也不知为何没人来, 眼下倒是也忙的过来, 日后再说吧。”这种事也强迫不来,这许久过去,何意反而看得开了。

虽说孔大夫平时看着不靠谱,但治病救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那个金四江性格孤僻,不过也十分好说话,何意比较在意人品。

说起金四江,何意不免又是感慨:“孔大夫说是几年前在路上捡的他,也不知是什么仇恨,竟差点将他活活烧死。”

“自古人心难测,若不确定莫要交心。”

见惯前世的世态炎凉,谢潇澜提起情分问题总是警惕。

好歹也是去过京城的人,何意自然不会那般天真,只是怜悯心作祟,每每看到金四江他总是觉得可惜。

毕竟,对方没有烧伤的那半张脸也算翩翩君子了。

“你说的我明白。”何意笑,“那午食咱们一起吃,潇潇晨起还说想吃羊肉,如今渐秋,也该吃些暖身的。”

“好。”谢潇澜自是无不可。

临近午食时辰,何意特意去问孔作和金四江,想让他们同去,毕竟识得也有月余,还不曾一起吃过饭。

孔作倒是想去,却被一直低着头的金四江给拽了个趔趄,他忍着抬手捶徒弟的欲望,气的咬牙切齿:“就不打扰三位了,我与小徒随便吃些便是。”

“金大夫一同去如何?都是自己人,莫要在意这些小事。”何意轻声问道。

金四江这下却是连看都没看何意一眼,直接转身离开,往后院的药室去了。

“哟闹脾气了。”孔作乐出声,“谢大人莫见怪,他早些年苦才养了这么个孤僻性子,我去哄哄他。”

说罢便抬脚跟去了。

谢潇澜却是盯着那背影有些出神,方才进去时不曾细看,现下却觉得那金四江身姿挺拔,瘦却不弱,若是没有那烧伤的脸,想必也是风姿迢迢。

只是他们不去,何意也不好勉强,便只有他们三人去了。

临洋县如今就没有几个不认得他们的,小二见他们来赶紧笑脸相迎,恭恭敬敬的把人给迎进了厢房里。

听了小二报菜名,不待何意开口谢潇澜便点了他爱吃的菜,谢潇潇眨着大眼睛盯着他大哥,盯了半晌也不见他哥继续说话,他气鼓鼓的要了自己想吃的炙羊肉,决定冷他一盏茶的功夫!

何意轻轻撞了一下谢潇澜胳膊,递给他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潇潇最近在医馆做事如何?可有给你嫂嫂添麻烦?”

方才还想着要冷谢潇澜一盏茶功夫的人,听到这话瞬间炸毛了:“我才不会给嫂嫂添麻烦,你少看不起人!”

“是,知道你聪慧。”谢某毫不走心的夸赞着。

谢潇潇瞬间像是被捋顺毛的动物,得意的冷哼了一声,那骄矜的模样,竟是让何意看出几分谢潇澜的影子来。

他从前没有亲兄弟姐妹,也不懂谢潇澜为何总刻意和潇潇逗闹,如今看来,反倒是有意思的。

谢潇潇坐了片刻忽然觉得有些内急,他起身有些不好意思:“我去趟茅房。”

“我陪你去。”何意也跟着起身。

“嫂嫂可别这样了,否则大哥又要笑话我了,我自己去便是。”谢潇潇嘿嘿一笑,快速跑出去了。

酒楼的茅厕都在后院,谢潇潇问了小二便顺着他所说的准备下楼了,刚走了几步就听着其他厢房传来吵闹声,他稍稍侧目,不知是哪家父母这般火气盛。

谢潇潇惦记着自己的炙羊肉,匆匆来匆匆去,刚出茅厕净手,就察觉有人看着自己,他微微侧目,便见一位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正盯着他。

“我用完了,你去吧。”谢潇潇朝他微微点头,快速离开了。

炙羊肉炙羊肉炙羊肉……

小女孩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神色木讷的转身离开了。

谢潇潇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对劲,脚步微顿,细想片刻转身往回走,再去时便已经看不到那个小女孩了,他微微泄气,果然是想多了。

再次经过下楼时吵闹的厢房处,谢潇潇特意放慢了脚步,只听得有小孩呜嘤的哭声,没听到其他烦躁动静,想着他们许是知道打扰了其他客人,才快速回了厢房。

“可是不舒服,怎的这么慢?”何意问道。

“不曾,在那处碰见一个小女孩,模样怪怪的,我返回去看时就已经瞧不见人了,这才耽搁。”谢潇潇见他们都不曾动筷子,心里得意极了。

何意微微蹙眉,不禁想到了前世看到过的那些孩童丢失的新闻,他叮嘱道:“若是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许多理会,更不许和他们说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谢潇潇正处于爱玩的年纪,再懂事也还是孩子,若是无意间出了意外,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谢潇潇向来将何意的话视为圣旨,听他这般说,自是忙不迭的点头。

用过午食,略坐了片刻便结账离开了。

谢潇澜将他们送到医馆也不欲多逗留,虽说县衙里的师爷有二心,但他还是得去翻看历年案子,瞧瞧有没有冤案。

何意点头:“那你去,我若离开的早,便去县衙找你。”

“好。”谢潇澜捏捏他脸蛋,手感有些好,他还欲再捏一下,就被谢潇潇气鼓鼓的给推开了。

他无奈:“气性真大,记得你嫂嫂的叮嘱,无事莫要自己上街。”

“我记得了。”

医馆里倒是萦绕着饭食香,何意从前没在意过他们做饭的事,却突然想到金四江,想来他也是不愿在人前用食的。

伙计见他们回来笑着打招呼,前段时间一直有义诊,因此医馆里来往的病人倒是少了些,忙是忙的过来的,只是贴在门口的告示他也没揭,若是有其他大夫愿意来也是好事。

孔作两人用完午食出来便瞧见了何意,老头动了动鼻子:“哟,吃的羊肉,早知如此我也去跟着暖暖身子。”

“前辈何时能说服金大夫,那便何时再同去。”何意也生出点幸灾乐祸,瞧着这老头不靠谱,对他的小徒弟倒是还挺上心的。

孔作被噎住,若是等他的那臭徒弟开窍,还不知要等到何时,这光他怕是沾不到了。

何意也能理解金四江的心情,若是让他骤然毁容失声,他怕是也会崩溃躲藏,也许都做不到对方这般,能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

县衙。

谢潇澜骤然离开已经让县衙里的人惊慌,但因为有马师爷安抚他们,便也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见他如马师爷所说,没多久又回来,便更加不将其放在眼里。

衙役们懒散,见到他也是敷衍了事,谢潇澜对此并未多说什么,只淡淡瞧了他们一眼,便将人全都召集起来了。

他坐在首位,看着站在眼前的衙役们和身侧的师爷,他淡声道:“诸位可知每月的月钱是谁给发?”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有些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潇澜也无所谓他们明不明白,只继续道:“这银钱是我给发,只是这衙役却也不是什么吃国家粮饷的公职,便是稍微孔武有力的都能做。”

这话便说的极其清楚了,这些不曾读过书的大老粗们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有让他们都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