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149章

作者:不早夭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穿越重生

皇后亲昵地拍拍她的手:“太子妃喜欢便带些回去养着玩,谢正君可也喜欢?”

“名贵花种且清丽淡雅,自是喜欢的,只是这是圣上的一片心意,微臣不愿叨扰。”何意笑说。

皇后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毕竟从前都是问什么就直接应,但何意的话让她欣慰,便没再多言。

苏绫栀看了何意一眼,学着他的意思说道:“儿臣和谢正君想到一块去了,何况花养在母后宫里,儿臣每日都来和母后说话,自然也能瞧见这些花。”

“也好,赏花吧。”皇后没拘着他们,笑后便让他们自行散去去瞧了。

她则是和几位妃嫔坐在亭子里喝着菊花茶,时不时浅谈几句。

因着都是请命妇,能与何意说到一处的寥寥几人罢了,何况苏绫栀如今正是人人巴结的存在,他自然不会在此时舔脸过去。

但出乎意料,苏绫栀却拒绝了众人的攀谈,走到了何意身侧。

她笑问:“先前待字闺中不便出门,连你家小哥儿满月宴都不曾去,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她说着将挂在身侧的香囊取下,递给何意时还能听见里面清脆的声响。

当然,不是银子的声音。

何意微微垂眸接过:“多谢太子妃好意。”

“竟是要和我生分至此了?”苏绫栀有些无语,但她却不敢像之前那般有太明显的举动,她轻咳一声,“回头定邀请谢正君到太子府做客。”

“是。”何意微微点头。

见她稍稍流露出女儿家的心态,何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想来也是迫不得已才藏住真实的自己,估计是为了皇后喜欢。

但皇后浸淫后宫多年,且耳聪目明,在苏绫栀被赐婚那日,怕是就已经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和脾性了,也不知这婆媳二人在玩什么,一个装,一个静静看着她装。

竟也十分和谐。

女人和哥儿们赏花便都是嗅嗅花香,夸夸花朵,然后再三五成堆地聚在一处闲聊,倒不是何意看不起这种场合,而是他实在觉得疲累,撑着精神说了几句话便坐到石墩上休息了。

小七变戏法似的拿出把扇子给他扇着,打趣道:“难得见还有正君招架不住的场合。”

“他们着实热情,我被那些香喷喷地夫人们围着都快喘不过气了。”何意无奈莞尔,“只是皇后耳聪目明,邀请的都是不曾和我有龃龉的,倒也算平和。”

小七对这些无所谓喜欢与否,左右她就是听命谢潇澜,安生护着何意就好,只管听他说,再偶尔应和几句。

略躲了一会,何意瞧着时间差不多,便走了出去。

刚走出假山就见贵妃的宫女已经在一旁等着了,何意撩起眼皮笑问:“可是贵妃娘娘有事相告?”

“娘娘请正君待宴会结束往宫苑一趟。”宫女低声提醒道,“娘娘已然知晓之前是自己心急,想请正君莫要放在心上。”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宫女的态度便能看出慧贵妃的态度,何意直觉对方突然转变,大概是夜楚渊说了些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只要别再盯着谢家就好。

他应了慧贵妃的邀请,在赏花宴结束后,便赶去了贵妃宫苑。

和他想的一般,这次慧贵妃态度平和,全然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何意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想来想去无非还是怕谢潇澜倒戈影响夜楚渊登基,毕竟如果谢潇澜有意投诚,怕是连夜霆渊都得上赶着。

慧贵妃当然不愿自己的一时口舌之快导致夜楚渊失去最大助益。

把人叫来她也没想晾着,直言道:“上次是本宫太过心急了,向你道歉。”

何意想到慧贵妃会委婉表达歉意,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直言,这般坦诚不拿捏身段,反倒是让何意有些不便继续烦闷。

他微笑道:“娘娘折煞微臣了。区区小事微臣不曾放在心上,也请娘娘不要为了这等小事而介怀,免得伤了腹中龙胎。”

“与你谈话总是让本宫格外舒心。”慧贵妃脸上的笑更真诚了些,他示意宫女将为何意准备的礼物拿上来,笑道,“这是本宫命绣园赶制的心衣,给孩子穿都是极好的。”

宫中绣娘的绣工自然不同凡响,何意不是给个巴掌又给颗甜枣就能安抚的人,但他也不想在此刻拂了贵妃的面子,便笑着接下了。

至此,他们终于恢复了从前的表面和气,至于内里是如何想的,已经不在何意的考虑范围。

因着绣娘从未见过谢卿卿,衣裳尺寸便没有掌握的太严苛,套在身上时稍显宽松些,便是在长上个把月都能穿,但不得不说,衣料是当真好,做工也十分精细。

何意将衣裳展示给府上人看,谢母不由夸赞道:“不愧是宫中绣娘,我乖孙是个有福气的,只是这礼送的突然,反倒是有些看不清了。”

“怕是连贵妃娘娘自己都纠结了许久,才终于走出这一步。”何意轻笑,拿小衣裳逗着奶娃娃,“不过没关系,哪怕是表面和气也已然足够。”

何况,有夜楚渊在,慧贵妃只要不想与他离心,便不会再动谢家。

谢母点头:“先前我去旧宅瞧了一眼,见那些工匠们都修葺的差不多,想来十月中旬便能搬进去,介时还得摆席。”

“娘只管安排便是,这是旧宅颇大,怕是要辛苦娘管理家宅了。”何意说这话时坦荡无比,连谢母看了他好几眼都不曾发现。

谢母也确实觉得何意的性格太好了些,哪家正君或夫人嫁进府后不是急着掌管中馈,统领全府?

偏只有何意对这些全然不上心,恨不得这些事都由她来做才好,虽说她心中松了口气,不用与何意离心,但还是觉得无奈,偶尔提及让他学着管理府内之事,他都避之不及,怕是以为有什么洪水猛兽。

何意见她沉默,就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轻咳一声:“等日后,我会尽力去学习的,不是还有宋元在呢。”

宋元可是管家小能手,他办事,他放心!

谢母深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不愿做不做便是了,只是平日里少进宫吧。”

“我明白您的意思。”何意点头,那里关着妖魔鬼怪,会吃人。

这些时日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自是不愿再出门的,何况,儿子还小,他到底是放心不下的。

天色突然暗沉,连带着刮起风,院内的绿植被吹的树叶作响,谢母当即命令府上下人去收拾宅院,何意比他还着急,他之前晾晒的草药还没收完。

急匆匆地跑出去,幸好只是吹了风,他收好全都放进了自己的药室。

不一会,院内开始掉雨滴,起初雨下的并不急,但慢慢便变成了瓢泼大雨,何意不免有些担心,也不知这雨何时会停,谢潇澜与潇潇都未回来呢。

何意这一等,便多等了两个时辰,先前两人对赌,谢潇澜虽然未输,却也照旧每日都按时回家,若说今日是因为雨水的缘故,他是不信的。

“正君,出大事了!”

屋外传来宋元急促的声音和慌乱的脚步声,连带着何意的心都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3章

雨急似箭, 沉重的雨幕将京城遮的漆黑,何意庆幸他之前跟着谢潇澜学会了骑马,否则他今日怕是连赶都赶不及。

宋元急匆匆来报, 说圣上乔装打扮在宫外的一处酒楼内和谢潇澜共用晚食,可两人刚走出酒楼不久, 就受到了伏击, 为了保护圣上, 谢潇澜身中数刀, 圣上虽然也受了伤, 却远不如谢潇澜重。

何意不懂这俩人好端端的在外面吃什么饭, 但眼下显然也不是该在意这些的事, 所幸受伤不远处就是酒楼,京兆尹赶去时, 管事已经将他们带进酒楼照看着了。

金四江与他同行,看到前面的亮光时立刻抽了马一鞭,快速骑马过去:“就是这里!你小心点!”

何意利索翻身下马,将斗笠扔到旁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跟着他冲了进去。

酒楼内气氛有些凝重, 何意进去时一群大夫围着手臂受伤的夜辛,谢潇澜床榻便却只有几个人,他听夜辛呵斥:“都围着朕做什么!还不快去看他!”

谢潇澜倒在血泊里的时候, 他着实慌了,如果连他也出事,他就真的没办法交代了。

何意急冲冲快步走到床榻边, 盯着对方因失血过多而变苍白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 心跳如雷。

谢潇澜的伤有很多处,最要紧的一处在大腿上,鲜血汩汩流着,那些御医却颇有点束手无策的样子。

“何大夫来了!你快来看!”

发现他的身影,有几位太医瞬间松了口气,赶紧凑到他身边,想让他亲自处理谢潇澜的伤口。

何意忍着怒火,他扭头看向金四江:“把药箱打开,里面有我做的羊肠线,把针拿去处理一下。”

他曾经和孔作和金四江探讨过很多医术方面的知识,金四江瞬间就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立刻将里面的针放到蜡烛上炙烤,做简单的消毒。

何意将已经破烂的布料剪掉,露出里面格外狰狞的伤口,他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这些庸医庸医庸医!

金四江很快将东西都递到他面前,何意用自制提纯的酒精在伤口周围消毒,连带着针也擦拭一番。

谢潇澜虽重伤昏迷,但何意还是为他撒了些麻粉,血液立刻将药粉浸成红色,他拿着针线准备开始缝合伤口。

“这、这可是闻所未闻的……”

“滚出去!”何意咬紧牙关呵斥,他扭头瞪着那些太医,眼底一片通红,“一群没用的东西!”

诸位太医被呵斥了个没脸,连圣上都没有这样斥责,何意又算什么?

几位太医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碍于圣上在不敢发怒,只好拂袖离去。

何意看着昏迷的男人,轻声道:“你别怕,我给你撒了止疼药粉,你相信我的医术,羊肠线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他说着将周围的污血全都清理干净,而后开始缝合。

说来好笑,他为伤口的缝合技术若是能分一点到缝制新衣上,都不至于连件肚兜都没办法给卿卿做。

他缝合的十分精细,针脚细密,如果被府上绣娘看到,怕是还会夸他一番。

金四江立刻拿出一方帕子给他擦汗,何意接过道谢:“辛苦了,其他伤口我自己来就好。”

金四江闻言便退了出去。

外面大雨滂沱,他身穿黑色衣裳站在门前的阴影里,丝毫不起眼,却存在感十足。

夜辛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朕先前从未见过。”

“草民只是一介游医,曾受谢大人恩惠,此次特意进京照顾谢正君。”金四江故作惶恐地跪在地上,低着头连动都不敢动。

夜辛看见这种怯懦之人便心烦,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了,金四江便再次退到了阴影中。

何意包扎的仔细,不再流血后谢潇澜的脸有了些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他小心翼翼将对方的一切都规整好,这才出门去见夜辛。

讲道理,他现在真的没有耐心和对方心平静气地说话。

“他如何了?”夜辛见他出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焦急,“都怪朕,待他无事朕自会好好赏他。”

何意闻言撩起眼皮看他:“圣上以为我夫君是为了所谓的赏赐才豁出性命救您?那我宁可不要您的赏赐,那太贵重,我们要不起。”

夜辛被他这一嘴的嘲讽给怼了个彻底,他神情讪讪:“朕不是那个意思,待他醒了想要什么都可,朕都允准!”

“只求圣上早日查出幕后黑手,微臣和夫君什么都不要。”何意脸色微冷,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

“这是自然。”夜辛从他言行中察觉到,谢潇澜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情况依旧不好,他便又安抚道,“这些太医都留在此处,爱卿轻易不能挪动,在此处的耗费都走朕的私库。”

大赏赐不要,小心意总该领了吧?

何意突然笑出声,淡淡提醒道:“圣上留着这些庸医有何用?此次刀剑无眼都是我夫君所挡,可若真是圣上遭此罪,他们怕是也只能看着您流血而亡了。”

闻言,夜辛愣了片刻,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狠辣,他并未作答,只叮嘱道:“好生照看他,朕先回宫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夜辛眼底的杀意明显,何意自然察觉到了,亏这些人还自诩为杏林圣手,却是连为伤口止血都做不到。

夜辛那样爱惜性命之人,怎么可能允许他们这般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