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eleta
穆仲夏拿过泰瑟尔手里的袋子，打开看了看，他说：“数量不少，我们用３瓶辣酱，30根香肠和2袋果干换。”
泰瑟尔不愿意：“太多了。”
这些石晶石最多换2瓶辣酱，如果是伊甸的走私商人，这一袋子石晶石也不过只能换到一小袋盐巴。
穆仲夏：“不多。这些石晶石做成石晶瓶子的价格比我们拿去交换的贵多了。我们在部落交换东西不能用伊甸黑心商人的标准。如果在伊甸，这一袋子石晶石怎么也要3、400辛币。还是我们占便宜了。我种的有莓果和沙葡萄，我们会有新鲜水果吃，果干可以换出去。伊甸没有香肠，等伊甸商人来了，我们可以用香肠换水果和粮食，有我在，我们不会吃亏的。放心。”
泰瑟尔深深看了一眼仰头对他笑的拿��，低头在对方的嘴上啃了一口，然后转身掀开帘子出去了。汗巴纳有点拿不准泰瑟尔的拿��会是什么态度。他想换一瓶辣酱或一点罐头给自己的拿��和孩子。见泰瑟尔出来了，他又挠挠头，不知道怎么问。
泰瑟尔走到他跟前：“罐头不行。我的拿��说用3瓶辣酱、30根香肠和2袋果干换你那一袋石晶石，你愿不愿意？”
汗巴纳惊喜得眼睛都瞪大了，他猛点头，生怕泰瑟尔反悔：“愿意！愿意！”这么多！
泰瑟尔：“你自己拿30根，香肠五天后才能吃。等着。”
泰瑟尔又返回去了，汗巴纳双手在身上擦擦，乐颠颠地跑到晒香肠的架子前，数了30根香肠。他拿好了香肠，泰瑟尔也出来了，手里是一个皮袋子，里面是3瓶辣酱和2大袋的果干。
“泰瑟尔，你找了一个好拿��！”
恨不得亲泰瑟尔一口，汗巴纳可谓是一把抢过泰瑟尔手里的皮袋，头也不回地跑了，好似身后有劫匪似的。两人的这一互动自然看在了周围人的眼里，泰瑟尔没有解释的意思，回朵帐了。很快，汗巴纳用一袋石晶石从泰瑟尔那里换到很多好东西的消息就在头领部落传开了。
吃完饭，泰瑟尔和两个儿子一起收拾，有人来了。
“泰瑟尔。”
泰瑟尔出去。是苏旺比和图拉森，两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兽皮袋子。他走过去，图拉森就说：“泰瑟尔，我们也换辣酱、香肠和果干。”
苏旺比在一旁点头。
泰瑟尔却是没吭声，转身回了朵帐。图拉森和苏旺比面面相觑。
朵帐里，泰瑟尔说：“仲夏，不能再用食物换了。”
穆仲夏也有点哭笑不得：“我也没打算再用辣酱那些的去换，而且我也不需要那么多石晶石，我就是想做些瓶子做罐头。”想了想，他道：“这两个换了就不收石晶石了。你问问他们换止血药剂和愈伤药剂行不行。”
“不行！”
家里的三个男人同时出声。穆仲夏解释：“我敲凡露丝的那一笔，就有1000支药剂，弗李登又给了800支。弗李登给我的那800支只有止血、愈伤、止咳和退烧药剂。凡露丝的那1000支也有200支止血药剂和200支愈伤药剂。药剂的有效期只有5年，这么多止血和愈伤药剂，我可不希望你和阿必沃会在5年内都用掉。我敲那么多药剂本来也存了用来换东西的打算的。”
阿必沃和阿蒙达听得惊呼不已，穆阿父有那么多药剂？！
“而且我相信，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每年伊甸商人来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换到足够需要的药剂。图拉森是你的朋友吧，苏旺比又是你的堂哥？总之也算是亲戚。我们没有也就算了，我们有那么多还这么小气，不好啦，也当帮帮你的朋友和亲戚。”
泰瑟尔低头又用力啃了下他的拿��，再次出去。不一会儿，穆仲夏就听到外面传来数声“换换换”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天上掉馅饼的惊喜。
两人拿来的石晶石比汗巴纳的还要多。穆仲夏看过后给了泰瑟尔20支药剂，每人5支止血药剂和5支愈伤药剂。穆仲夏是按照伊甸的石晶石物价和亚罕的物价中和后给出的数量。泰瑟尔还是用兽皮袋子装了，给了苏旺比，苏旺比揣到怀里，都没有当场和图拉森分，跟做贼似的跑回自己的朵帐。图拉森在苏旺比家的朵帐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也是用小袋子装了。回到家他把袋子交给拿��，就严厉吩咐绝对不能说出去。
大家很好奇苏旺比和图拉森换了什么，两人说是食物。更多人来泰瑟尔这里想用石晶石换食物，泰瑟尔表示暂时够了。他们换石晶石只是他的拿��想要。
空手而归的人们很失望，大家也更加觉得泰瑟尔太宠他的拿��，而泰瑟尔的那位拿��也太浪费了，竟然拿珍贵的食物来换对帝玛塔人来说根本没用的石晶石。石晶产品再好看，那也是伊甸贵族和有钱人用的，帝玛塔人不需要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事情传到哲拉耳朵里，把她气坏了。泰瑟尔宁愿用食物去换没用的石晶石，也不愿意把那些食物拿给泰拉��。哲拉咽不下这口气，她去了儿子的朵帐，带走了耶合。缪什卡的魔兽年老死去后，缪什卡就没有去捕捉过另外的魔兽。不过缪什卡手里留有一些石晶石，哲拉后来作为他唯一的拿��，那些石晶石自然也就全部到了哲拉的手里。
每年和伊甸商人交易的时候，帝玛塔人会把自己手里的石晶石都交换出去。但哲拉是头领的拿��，她不缺食物，至少没有饿肚子的忧虑，所以她一直留着那些石晶石。她拿了30枚石晶石给耶合，让她去泰瑟尔那里换食物，她就要看看泰瑟尔会换多少食物给耶合！至于泰瑟尔说暂时不需要石晶石了，呵，她没听到！
耶合一步三回头地看姆妈，在姆妈严厉地注视下，她忍着害怕的眼泪，战战兢兢地往泰瑟尔阿坦的朵帐走。哲拉不理会周遭的注视，她面无表情地回了头领朵帐，让耶合一个人去换食物。她一进来，缪什卡就问她：“你让耶合去做什么？”
哲拉的眼泪流下，充满了怨念地说：“雪季马上要到了，我让耶合去泰瑟尔那里换食物！”她瞪向不悦的缪什卡，“头领！泰拉��也是您的儿子！泰瑟尔用那么多食物为他的拿��换石晶石，却不肯帮助泰拉��！我是没有照顾过泰瑟尔和古安，但是我也没有虐待过他们！”
缪什卡：“那是泰瑟尔拿��的嫁妆！”
哲拉：“我也只是让耶合去换！我没有让他白给泰拉��！”
缪什卡沉默了。既然哲拉如此认定，他也不多费唇舌。在泰拉��废掉之后，哲拉就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狂中。缪什卡清楚，他无法扭转哲拉已经畸形的某些想法。而哲拉的某些想法，也是部落里很多人的想法。如果泰瑟尔的拿��是帝玛塔人，他这样无原则地宠爱自己的拿��，并且那样浪费食物，他作为父亲一定会训斥泰瑟尔。但泰瑟尔的拿��是伊甸人！五个部落，只有泰瑟尔带回了伊甸拿��！
作为头领，在部落的某些人对泰瑟尔的伊甸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前����特别是哲拉����他需要做些什么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既然哲拉已经迫不及待，那就从哲拉开始吧。
耶合咬着嘴唇，眼泪终究没能忍住。她很怕泰瑟尔阿坦。她知道，不喜欢她的阿姆就是为了泰瑟尔阿坦而不要她和阿父的。她不想去，可是姆妈说了，如果她不去，她和阿父会在雪季饿死。她不要阿父死……
耶合的哭声溢出，她泪眼模糊，赤着双脚一步步走向那个对她而言仿若怪兽的朵帐。她很单薄，脸上没有多少健康的颜色。肩膀因为害怕和哭泣而一抖一抖的，看到她这副样子的族人们无不同情。有男人想要过去，被身边的家里人拽住了。
“是哲拉让耶合去的，我们不能插手！”
哲拉是头领的拿��，他们不能违背哲拉的意思。
天冷，风也大，肠衣一晚上就风干好了。木宰在外头晒太阳，顺便看管晾晒的香肠和奶酪。趁着那三个部落的人还没到，泰瑟尔跟着阿必沃和阿蒙达一起做香肠。穆仲夏已经把需要的调味料放好了。阿必沃和阿蒙达昨天全程参与，两人已经知道原理，穆仲夏放心交给他们父子三人。他今天的任务是把石晶石全部做成石晶瓶子。
“耶合！”
外面突然传来古安的声音。穆仲夏吃惊地看向脸已经阴沉下来的泰瑟尔和明显绷起脸的阿必沃。耶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尼姜和泰拉��唯一的女儿吧？
第二十二章 三部落来人
古安愤怒极了，她在哭泣的耶合面前蹲下，说：“耶合，我阿兄已经不换石晶石了，你回去吧。”有人告诉她之后她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跑了过来。
耶合哭，她不敢走。
哲拉再次出现，她高声：“古安！泰瑟尔是耶合的阿坦，耶合只是想跟她的阿坦换一点食物！”
古安站起来，毫不畏惧哲拉：“我阿兄已经说了不换了！”语希����。
哲拉：“泰瑟尔宁愿用食物换奢侈的石晶石，也不愿意给耶合换一点食物，你是这个意思吗？”
古安怼回去：“那是我阿兄拿��的嫁妆！哲拉伊莫，什么时候部落的拿��使用自己的嫁妆还要得到别人的允许？”
哲拉气急，她指着泰瑟尔朵帐外的香肠说：“那些肉也是泰瑟尔拿��的嫁妆吗？”
古安：“哲拉伊莫，泰拉��让尼姜做她的拿��时，可是出了5头长角牛、20只黑羊、50只野鸡、10袋粮食和其他数不清的东西。其中一半，是我阿父拿出来的。我阿兄带回了伊甸拿��，阿父什么都没有给。我阿兄就是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的拿��，也是应该的。哲拉伊莫，我阿兄的拿��，是伊甸人！五个部落，谁能让伊甸人做拿��？”
哲拉说不出话了。
她不再和古安争执，而是大喊：“泰瑟尔！你就这么无情吗！”
耶合只有3岁。单薄的她在冷风中拿着那一小袋石晶石哭泣。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心生不忍。穆仲夏也不忍心，但他清楚，这个时候他不能出面，因为泰瑟尔没有动作。
大巫过来了，缪什卡出来了。
大巫的声音扬起：“头领，什么时候第三部 落会贪婪拿��的嫁妆了？”
哲拉惊吓地转身，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但以为头领是默许她的，仍旧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可接下来缪什卡的态度令她慌了。
缪什卡：“哲拉，把耶合抱回来。”
哲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缪什卡：“怎么，不懂我的意思？”
哲拉打了个哆嗦，转回身心神不宁地跑到在哭的耶合面前，把她抱起来，然后慌张地走到缪什卡的面前，跪了下来：“头领，我，我只是想给泰拉��换一些食物。”
耶合也不敢哭了。
大巫没有看哲拉，而是看着泰瑟尔的朵帐说：“雪神降临时，我会为泰瑟尔和他的拿��举行仪式。第三部 落，永远不会贪婪任何一位拿��的嫁妆！更不会贪婪从遥远的伊甸来到亚罕的拿��手里的任何东西！哲拉，你可以把你分到的那份食物拿给泰拉��。但你不要忘了，你是首领的拿��！第三部落的战士，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第三部落的拿��，有绝对的权力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嫁妆！你的行为，令第三部落蒙羞！”
大巫没有说的是，哲拉显然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行为只会令泰拉��在部落、在泰瑟尔面前更抬不起头来。
哲拉抱着耶合哭，但没有人为她求情。如果今天她一定要逼着泰瑟尔用食物去换耶合手里那一看就没多少的石晶石，不仅部落里的拿��会不满，就是男人们也会不满。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嫁妆被人虎视眈眈，同样没有人喜欢自己拿��使用嫁妆时还要看头领拿��的脸色。
缪什卡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哲拉，如果你一直学不会如何做头领的拿��，那就不要做了。”
“头领！”哲拉真的怕了。
缪什卡：“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去找泰瑟尔的麻烦，不要贪婪泰瑟尔拿��的嫁妆，他的拿��是伊甸人，他可以无视帝玛塔人的任何规矩！他在第三部 落可以完全按照他在伊甸的习惯去生活！”
“我记住了，头领，我记住了，我，我不敢了……”
“回去！”
哲拉放下耶合，踉跄地进了头领朵帐。
另一方向，泰拉��由两位朋友扶着过来。耶合看到了阿父，哭着向阿父跑去。自始至终，耶合的亲生母亲尼姜都没有露面。泰拉��在朋友的帮助下艰难地抱起耶合，开口：“头领、大巫，我的阿姆做错了，我会亲自去向泰瑟尔道歉。”
看着自己曾经优秀的儿子，缪什卡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仅是泰拉��的阿父，他还是头领。他也清楚，他的这个儿子即使废了，也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可怜、同情他！
一直在朵帐内没有露面的泰瑟尔出来了。围观的人看到他出来纷纷喊：“泰瑟尔！”
声音很快传开，大巫和缪什卡看过去。内心早已麻木的泰拉��也看了过去。泰瑟尔面色冷峻，路过古安时说：“去帮仲夏做事。”
古安跑了。
泰瑟尔一步步走到头领和大巫的跟前，对两人行礼后，他却是继续向前走。当大家意识到他的目标是泰拉��时，人群中有些骚动。大巫和缪什卡都没有阻止泰瑟尔。泰瑟尔虽然为人冷漠了些，但他不是会落井下石的人。如果不是泰瑟尔，泰拉��早就死了。
在距离泰拉��还有十步的地方，泰瑟尔停了下来。泰拉��单手抱着还在啜泣的女儿，另一手则抓着身边朋友的肩膀，稳定自己的身体。他开口：“泰瑟尔，我为我阿姆的行为向你道歉，我愿意用10张兽皮作为赔偿。”
没有人劝说泰拉��不要这么做，也没有人劝说泰瑟尔不要收。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泰瑟尔不收，就说明他不原谅哲拉刚才用耶合去“恶心”他的行为。
泰瑟尔开口，冷冷冰冰：“泰拉��，50根兽骨，换拐杖。”
周围轰然，拐杖是什么？在人群中的汗巴纳好似唱双簧的，问出大家的疑惑：“泰瑟尔，拐杖是什么？”
泰瑟尔看着脸上同样有一丝疑惑的泰拉��，说出令部落上下震惊无比的话。
“可以让你不需要人扶着就站起来的东西。”
泰瑟尔麻木了多年的眼睛陡然有了亮光，缪什卡和大巫也震惊了。缪什卡：“泰瑟尔！你过来！”
泰瑟尔却是问：“换不换？”
泰拉��的身体因为过度的激动而颤抖：“真的可以让我，站起来？”
泰瑟尔：“让你可以靠自己的力气行动。”
泰拉��：“换！”
泰瑟尔转身走。缪什卡又说了一遍：“泰瑟尔，到我的朵帐！”
泰瑟尔去了头领朵帐。
外面，泰拉��把女儿交给别人，在朋友的搀扶下急急忙忙地回自己的朵帐，去准备泰瑟尔要换的兽骨。人群中，尼姜一脸的愕然，泰拉��可以站起来？怎么可能！
哲拉在哭。缪什卡和大巫突然进来，她吓得急忙擦眼泪，不敢抬头。缪什卡没理她。坐下等了没多会儿，泰瑟尔进来了。进来的他一眼都没看哲拉。
缪什卡：“泰瑟尔，你真的可以让泰拉��站起来？”
哲拉猛地抬头，眼泪凝固。
泰瑟尔：“我可以让他借住拐杖站起来、行走。”
缪什卡的眼睛幽深：“也是你的拿��，从伊甸带来的？”
泰瑟尔：“他在伊甸见过怎么做。”
缪什卡：“泰瑟尔，泰拉��给了尼姜多少，我会给你的拿��三倍，你自己也要再出一份。”
大巫表情平淡，哲拉咬住了嘴唇，但不敢反对。她心里很乱，一直在想那个拐杖。
泰瑟尔：“谢谢阿父。”
说这句话的缪什卡，不是作为头领，而是作为泰瑟尔的父亲。泰拉��给尼姜的那份“聘礼”，一半留在尼姜家，一半又作为了尼姜的嫁妆。穆仲夏不一样，缪什卡和泰瑟尔出的“聘礼”会全部给到他个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