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奇行
“……嘴巴……受伤……神经病……”
剩下的话估计都是些辱骂的话，本来许如持当时都没反应过来，不过后来有个清楚的女声传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小白脸对吧，我别说见你一面了，连打通你的电话都不容易啊，花了我好大价钱呢……”
这个人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但又有些赶，语气有点神经质。
许如持有些疑惑的拿下了手机，手指都快碰到挂断键了，但后来听到秦晟的名字，却又堪堪的停住了。
他着了魔一样的听着那个女人说的话……
“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秦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是不是看着温文尔雅的？嗯？”女人的语速更快了，并且还颤抖着，颇有几分疯魔的意思。
“骗你的，他杀了他父亲，还把你舅舅舅妈整成这个鬼样子，当初你是不是还挺感激啊？但本来也就是他吩咐人绑到你的面前的，他自己一手操办的……”
许如持拿着手机，前所未有的想要去挂断，他不想听这些。
“你现在的通话……嘶啦……估计都被那人听着呢……嘶拉……嘟嘟嘟嘟。”
倒是真的断了。
但估计不是对方主动挂断的。
他看了手机一眼，居然前所未有的平静，但手指尖还是有些微颤。
整个一下午，许如持都在客厅上坐着，没有委屈的掉眼泪，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正如现在一样——
“秦晟，你让我睡一觉好不好，求你了。”压抑着哽咽的声音。
许如持不想哭也不想闹，他想要维持原来平和的局面，他想要的是那个会抱着他认真道歉的秦晟，不是这个被人指控到处都是问题的秦晟。
他自我催眠了一下午，原本都要催眠成功了，现在又平白无故被人喊醒了。
为什么非要让他认清那个事实呢？
对方没有OOC，是自己OOC了。
他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身体又脆又讨人嫌，还异常的嗜睡……
他早该发现的。
不合常理的是自己，从来都不是秦晟。
“好……”秦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出话的声音有多奇怪。
短促又紧张。
他情愿他哭，也不想他来求他。
至少不是这种情况下。
外面的雪还在下，但像是有了怨气一样，卷着风使劲的往窗户上砸，声音沉闷又惹人心烦。
*
许如持这一觉睡的其实不安稳，手总是不安的乱抓，眉毛也紧蹙着。
根本就放松不下来。
清晨
雪已经停了，窗台上甚至还积着厚厚的一层，看着倒是有几分隆冬的意味。
许如持静静的坐在床边，任由秦晟给他穿外套，像个没上发条的小机器人，神色淡淡的。
等到对方想要把人给抱起来的时候，许如持轻轻的开口了：
“我可以选择自己走路吗？”
秦晟手僵了一僵，然后收回了，回应道：
“当然可以。”
眼前的人闻言并没有多大的高兴，只是自己一个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了，全程没有分给秦晟一个眼神。
秦晟想，这是要和他冷战？
但是事情又不太像他认为的那种传统方式。
吃完饭后，许如持静静的在桌上坐了会，等待了片刻，扭头看向秦晟。
“你又不去上班？”
这话说的其实有些苛责，秦晟其实前段时间很忙的，只是现在稍稍有空了些。再说了，许如持现在这种不怎么理人的状态，秦晟根本不可能放心走。
“今天可以不去。”
“那明天呢？”许如持没什么情绪的问，脸色因为吃了早饭好了一些，至少不是昨天的那种惨白。
“明天也可以不去。”
“后天呢？”
“也不去。”倒是有耐心。
许如持不想问了，觉得这种一问一答像在说相声，没什么意思，于是转头抽了桌上的一张纸巾，然后慢慢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表情认真，很是可爱。
当然，是秦晟觉得可爱而已。
擦完后，许如持把纸巾递给了秦晟。
“垃圾桶有点远。”一板一眼的话。
秦晟看了自家小孩一眼，拿过去纸巾起身扔到了垃圾桶，全然没有因为被使唤很不满，相反，他甚至很愉悦。
事情虽然不可控，但现在看来，倒也可以接受。
扔完垃圾后，秦晟回来后，就看见自家小孩站起身来了，似是在等着自己。
“怎么了？”
许如持敛起眼眸，神色淡淡，伸出了自己胳膊。
“要回房间，不想走。”
秦晟自然不能拒绝，十分顺从的把人给抱了起来，甚至把人给调整到一个十分舒适的位置。
许如持轻轻揽住秦晟的脖子，表情淡淡的，不说话的样子居然看起来有点乖。
把人带回了房间，秦晟就这么看着人就这么的缩回了床上，把被子一拉，就开始睡觉。
倒也不管秦晟在不在自己旁边，只是想要补眠。
许如持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床边的人没走，眉毛蹙了蹙。
怎么还不走？
秦晟索性直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了，就这么看着自家小孩堂而皇之的睡回笼觉。
明明今天让他睡到自然醒了，怎么还这么嗜睡……
是闹脾气吗？
但是有这样闹脾气的吗？像个小猫一样，不理人，但还是会在用你的时候过来舔你的手心。
嗤……
小没良心的。
*
许如持低估了秦晟的耐力。
他中午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秦晟还在床边，对方看了他一上午。
“……”
不会腻吗？许如持扯了扯嘴角，觉得好笑。
别墅里的氛围其实有点奇怪，按往常来讲，一般是许如持一个人在家，张妈和徐伯都很放松，甚至他们还能闲聊几句。
心情好的时候，许如持会获得张妈的甜点投喂，相处的很是愉快。
但是现在就不是如此了……
许如持走到哪里，秦晟都要陪着他，也不去工作，反正就是跟着许如持身后。
有耐心的很。
“张妈，您在做东西吗？”很是温和的声音。
秦晟皱了皱眉，觉得有点不满，他家小孩从昨晚到现在几乎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要是说了也不过是语气平平的，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软。
张妈本来就觉得家里氛围有点压抑，想揉点面团解解压，结果却适得其反了。
看到自家少爷站在小许背后，更有压力了。
“呃……做点小面包，小许爱吃的那种。”这话看起来像是对许如持说，但其实是对秦晟说的。
许如持闻言嘴角勾了勾，挽了挽袖子想要去帮忙，于是认真的问：“我可以一起做吗？我记得您上次教过我。”
张妈吞了口口水，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然后磕磕巴巴地说：
“当然……当然可以。”
秦晟就这么看着他家小孩和张妈说话，他一句话都插不上。
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了？
许如持洗干净手，带上了食品级的手套，耐心的跟着张妈揉面团，表情认真。
丝毫没觉得把秦晟晾在一旁有什么错。
是他自己不去上班的……
秦晟眉毛皱了皱，还是对于这个场景很难以忍受，哪怕对方是已经在秦家待了十几年的厨娘。
“张妈——”不耐的语气。
许如持立即把面团放下了，脱了手套，就开始往厨房外面走，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晟看到了他家小孩已经红了的眼角，顿时觉得有点慌，连忙把人拦住，出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