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 第84章

作者:月亮菜菜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啊!”阮宵龇牙咧嘴, “云老师,疼疼疼疼疼!”

  “我有数。”

  云燕紧锁眉, 一看就知道上课没多少耐心。

  她不顾阮宵呼痛, 将他的腿往上掰。

  二十多年的教学经验, 让她一摸便知道, 每个人的身子骨极限在哪里。

  阮宵还远远没到呢, 就已经哭天喊地, 娇气得直让云燕心里窝火。

  一顿捣腾,腿朝后被掰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阮宵颤巍巍地扶住练功横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记手刀又劈在他后腰上。

  练功房内,阮宵仰面惨叫一声,汗和眼泪一起流下。

  即便已经看出云燕的厌烦,但阮宵念及自己初次接触芭蕾,心疼自己,怕练废了,还是忍不住哀求道:“云老师,腰快断了……”

  云燕又拍了记他的腰,不以为意:“小孩哪儿有腰。”

  “……”

  阮宵闷不吭声地掉金豆子,已经开始想家了。

  外面的阳光在练功房扫下一层暖金色,阮宵便保持后高抬腿的姿势站在融融光线里。

  光看他的动作,就能感到一种焦灼的痛苦。

  练功杆旁,直立的左腿崩得紧紧的,隐约有颤抖打摆的趋势。

  腰向后折出一道贴近臀腿的曲线。

  别的芭蕾舞者做这样的动作时,只让人觉得舒展柔软,但换阮宵做出来,还是僵硬,跟个木头人偶被硬拗出来的一样。

  阮宵疼得吸气吐气,五秒过后,架空在身后的右腿开始一寸一寸往下掉。

  他犹豫地转过黑瞳,去瞄云燕,哼哼唧唧:“云老师……”

  云燕沉着眸,拍手:“专心。”

  阮宵立即收紧下巴,看向前方。

  可腿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云燕再次上前,将他的腿往上抬了把。

  阮宵吸吸鼻子,瓮声瓮气:“云老师,还要多久啊?”

  “这就坚持不住了?”

  “嗯……”

  云燕看眼墙上的时钟,退一步,道:“那就再坚持三分钟吧。”

  “!!!”

  阮宵只觉晴天霹雳!

  三分钟?!!!

  他连十秒都抗不下来!!!

  阮宵眼泪掉得更急,每多延迟一秒,都像在油里多煎一分钟,痛苦又难熬。

  果真,十秒后,他的两条腿就跟软了的面条一般,开始发软发颤,高悬的右腿也坚持不住,摇摇欲坠,下一秒似乎就要落下。

  芭蕾对他来说,太难了。

  云燕适时出声:“坚持住。”

  阮宵吓得一支棱,不过也仅支棱了半秒。

  他满脸涨红,神色犹豫,显出不专心的样子。

  阮宵思来想去,决定跟云燕打商量。

  他这样的身体素质真不行。

  或许云老师也能跟他循序渐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阮宵看到云燕走到对面的窗边。

  这间别墅位于山脚下,外面山林翠竹,绿树成荫,临窗很近的位置就是一株老杨柳,垂条搭在窗沿上。

  云燕探手出去,从柳树上折了两根枝条下来,手法娴熟地将两根扭成一根,又走了回来。

  “你要是再偷懒。”云燕兀自甩了甩手中的柳条,试手感,一点不像开玩笑,道,“我可要那这个招呼你了。”

  阮宵小小惊喘一口气:“云老师,使不得。”

  云燕没理他。

  而是走到他旁边,以一种审度的目光看他的站姿:“再抬高点。”

  阮宵委屈地拧唇,似要说什么。

  “别说你不行。”云燕却压根不给他开口机会,道,“练功不是跟你的身体作斗争,是在跟意志力较劲,你觉得自己能坚持,就能坚持。”

  阮宵不理解,不过他是真到极限了,哼唧一声,扶着练功杆,左腿蓦然一松。

  下一秒。

  柳条毫不留情地抽在腿上,火辣辣的疼。

  阮宵整个人一懵,不过左腿也不受控制地再次绷直。

  右腿将落未落,掉到了刚才的高度之下。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旁边又甩来一鞭子。

  阮宵不得不拼命再抬高一点。

  在柳条的鞭打下,阮宵咬牙坚持,眼泪默默掉个不停。

  他彻底没了二心,知道讨饶没用,只要动作不到位,就得挨打,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着怎么坚持得再久一点。

  阮宵抿着红唇,脸颊旁两行清泪。

  “冬天的枝太脆,容易断。”云燕在一旁检查手上的柳条,摇摇头,惋惜道:“还是春天的好啊……又软又皮实。”

  阮宵:“…………”

  一动不动,不敢吭声。

  ***

  那天晚上,阮宵浑身疼得翻来覆去。

  阮曼玲看了心疼,爬到上铺,帮他揉腿。

  过了会儿,她说:“宵宵,真这么辛苦,我们就不去了。”

  “老师再有名有什么用?不适合我们。”

  “我看你以前在俱乐部就练得挺好的。”

  阮宵一手遮在眼睛上,牙疼似的“唉哟”叫唤,被按到酸痛处了,“嘶嘶”倒抽凉气。

  除此之外,倒是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不到。

  阮宵走路时双腿打摆,跟个风烛残年的小老头一样,走两步停一步地来到前院。

  周牧野正打算出门遛阿黄,看到阮宵,挑眉:“去哪儿。”

  阮宵茫然一瞬,理所当然:“上课啊。”

  周牧野上下打量他,饶有兴味:“不是说不去了?”

  提到这个,阮宵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有气无力地垂下脑袋,摆摆手,细声道:“我觉得我还能再拯救一下……”

  阮宵继续朝外走,却被周牧野叫住。

  “我叫老金送你。”

  周牧野掏出手机,又暗自低语道:“还以为你今天不去……”

  阮宵羞涩:“不用不用,太麻烦老金了,我自己去就行。”

  周牧野掠一眼他还在打摆的腿,淡淡道:“确定能自己走到车站?”

  阮宵可能也觉得自己不行,没坚持多久,道:“好吧。”

  过了一会儿,又抬头:“阿野,那你今天也能来接我吗?”

  周牧野看他半刻,陈述事实:“……你就不怕麻烦我。”

  阮宵脸红,双手背在身后,低头:“别……别这么见外吧。”

  周牧野:“……”

  -

  云燕不接受迟到,所以寒假里,阮宵一天都没迟到过。

  头一周,阮宵每次下课,见到来接他的周牧野时,都会崩溃大哭,说自己不来了,真就不想再来了。

  可第二天,他还是乖乖爬起床,无精打采垂着脑袋出门。

  谁见了他的样子,都得叹服一句:孩子上课如上坟。

  等到了第二周,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过度拉伸的肌肉在忍过最初的酸痛后,终于适应了训练。

  云燕对阮宵的鞭打和斥责,也一天天减少。

  云燕承认,自己一开始并不看好阮宵。

  太过软弱,没有一个运动员该有的敬业精神。

  太苦了就会喊。

  太痛了就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