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 第3章

作者:十世 标签: 宫廷侯爵 鲜网 生子 古代架空

萧济伸手戳了戳婴儿两颊嫩嫩鼓鼓的软肉肉,歪头看了片刻,怀疑地道:“这……这小东西是我生的吗?”

杨靖道:“是你生的。我亲眼看见的。”

萧济道:“真小啊。等等,我得检查检查。”说著掀开厚厚的繈褓,将手探到儿子下体。

杨靖道:“怎麽样?我也看看……”说著与他一起动手,要打开繈褓。

婉娘忙道:“陛下,娘娘,天冷,刚出生的婴儿不能著凉啊。”

大帐内生著暖盆,热气洋洋,并不寒冷。不过这寒冬腊月,外面北风狂啸,新出生的婴儿可经不住那两位爹爹的折腾。

杨靖和萧济闻言,这才悻悻地收了手。

萧济凑到杨靖耳边,悄声道:“寄奴,我刚才摸到了,咱们儿子的小鸡鸡可是不小。”

杨靖低低一笑,眯著眼看著萧济,低声道:“那是当然。我儿子嘛,自然像我,你该最有体会才是。”

萧济伸手捶了他一拳,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杨靖摸了摸萧济还十分苍白的脸,柔声道:“累了吧?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萧济确实困倦了,生产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他细细看了看杨靖,道:“没受伤吧?”

杨靖微微一笑,道:“没有。你放心,都是敌人的血。”

萧济也没问他做什麽去了,摸了摸身边酣睡的婴儿,吩咐一句:“孩子别抱走,就留我这儿。”说完便沈沈地睡了过去。

杨靖看了看他的睡颜,挥了个手势,让婉娘将小皇子抱走。

“别吵到他。把孩子交给奶娘吧。”

婉娘点点头,小心地抱著小皇子下去了。

杨靖在萧济身边坐了一会儿,也觉得累了,便起身去旁边的大帐休息了。

第4章

战事未歇,杨靖只眯了一会儿,太阳升起时,他便已起身。

皇後在大营内诞下皇子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众人都欢欣鼓舞,带著一种莫名的振奋遥望著主帐方向。

杨靖派人传旨回京,将皇後顺利生下皇长子的消息报给皇太後。又招来随行的大将和几名文官,商议了一番,便去了萧济那里。

此时已近正午,萧济刚刚睡醒。

他醒来不见孩子,脸色便沈了下去。婉娘赶紧将皇上的意思告诉他,道:“陛下怕小皇子哭闹,吵到您休息,让奴婢交给奶娘了。”

那奶娘并不是从後宫出来的。而是萧济的嫡母崔氏听说他有孕之後,从江南萧家派来的。

萧济听了,这才脸色好点,起身吃了些东西,便让人将孩子抱来。

刚出生一日的婴儿还没有长开,可能是刚喝过奶水,此时显得有些心满意足,蜷缩在繈褓中,团著一张圆圆的小脸,将睡未睡,也不哭闹。

萧济终於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抱在了怀中。

当小小的婴儿落在他臂弯里的刹那,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瞬间虏获了他。

心口一下子被填得满满的,涨涨的,某种感情喷薄而出,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萧济望著怀中的婴儿,神态也变得与昨夜不同了。

这是他的儿子啊!

是他以男子之身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是他与心爱之人祈求多年,血脉相连的儿子!

萧济轻轻摇晃著臂弯,怜爱之意无以言表。

杨靖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温馨的一幕。

他刚硬果断的心柔软了下来,悄声走到床边,一手揽住萧济,一手抚摸著繈褓中的婴儿。

萧济仍低头看著孩子,轻声含笑道:“他真漂亮。”

杨靖嗯了一声,微微一笑。

他从未见过萧济这般的神情,不由十分怜惜,与他头靠著头,一起望著孩子。

萧济是多麽骄傲、多麽飞扬的一个人啊。为了自己,留在那重重深宫之中,陷入後宫女人们的宫计斗争不能自拔。这於一个男子来说,尤其是一个才华横溢、傲气十足、曾经梦想著做一番大事业的男子来说,是多麽巨大的痛苦。

可是这一刻,杨靖看到了萧济的满足。这让他一直有些愧疚的心理,得到了些许安慰。

毕竟,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们的孩儿,将来也可以堂堂正正的登基为帝,继承他们二人携手打下来的这偌大魁美的江山。

过了好一会儿,萧济突然想到:“孩子的名字决定了吗?”

从知道他怀孕的那一刻起,杨靖就命内阁大学士们准备名字。至今为止,送上来的‘名’单已有厚厚几大叠了。只是杨靖始终不满意,遂决定等孩子出生後,看见孩子的模样再决定。

杨靖闻言,微微一笑,道:“朕昨天做了个梦,梦见我大盛江山日後更加繁荣昌盛,万里江山,都在我们孩儿的脚下。不如这孩子就叫‘荣’。你看如何?”

“杨荣,杨荣……”萧济念了两遍,轻笑道:“好名字。日後咱们的小太子,就叫杨荣。”

虽然杨靖还未说要封这个孩子为太子,但萧济已经认定此事,此时便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杨靖也觉得理所应当,道:“沧海,这几日朕就要和胡奴人最後一战了。你现在刚刚生产,荣儿也太小,朕想先送你们回京。”

萧济顿了顿,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若还留下,便是拖了杨靖的後腿。虽然心底极不情愿,为了杨靖和孩子,还是点头道:“好。”

杨靖道:“朕命他们去准备,你刚生产完毕,先养养身子,三日後再启程吧。”

萧济点头。他突然想起昨晚杨靖未归之事,道:“昨日你去夜袭呼河城了?”

杨靖想起昨晚的大捷,不由心情更好,道:“对。朕已夺去了呼河城,现由贺将军驻守。咱们荣儿真是运旺,他一来,朕就取得了大胜,哈哈哈……”

萧济却没有笑,反而沈思了一下,问道:“呼河城攻打得可顺利?胡奴是否拼死反抗?”

杨靖将昨夜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萧济有些怀疑地道:“呼河城是胡奴人在桫椤江边的最後一道防守。那驽马王岂能这般轻易就被我们得到?这里面,不知是否有何陷阱。”

杨靖哈哈一笑,自信地道:“胡奴人不过是群未开化的蛮人。他们除了放羊牧马,还会什麽?当年如果不是趁我大盛天灾连连,国库空虚,怎有机会趁虚而入,侵占我大盛半壁江山?哼,这一次,朕一定要给他们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萧济道:“驽马王智多勇武,还是小心为好。胡人占据中原十几年,这驽马王从小拜在通山王氏大儒子白先生门下,胸中当有点墨,寄奴万万不可小觑。”

杨靖兴致正高,被他泼了冷水,心里有点不高兴,但见他刚刚生下太子,便没说什麽,只是道:“朕知道了。沧海不用担心,快快养好身子要紧。”

萧济见他不以为然,心中暗暗皱眉,却也不好再劝说,便低头去看怀里的儿子。

三日後,萧济带著刚出生的婴儿启程返京。盛辉帝亲自带军送出三十里外,又分出五千士兵护送,看著萧济的车队消失在群山之间。

皇後的凤驾硕大豪华,速度很慢。萧济躺在舒适宽敞的床榻上,逗弄著身旁繈褓中的婴儿。

婉娘在旁服侍,笑眯眯地看著小皇子,道:“殿下,小皇子越看越像您呢。”

“是吗?”萧济伸出指头点点婴儿嫩嫩的小肉脸,道:“我倒觉得他像皇上呢。”

婉娘忽然有些担心,道:“殿下,您说回了京城,太後会不会把小皇子抱去抚养?”

萧济眼神一深,勾起唇角道:“婉娘,你家公子还没那麽没用。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守不住,还做什麽皇後。”

婉娘是从小服侍萧济的萧氏族人,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二人关系非比一般主仆。原本婉娘一直唤萧济‘公子’,入宫之後一时也没有改口。直到有一次被贤妃告到太後那里去,太後抓著这个把柄发作了一番,险险将婉娘打死,婉娘才转而称呼萧济‘殿下’,再不敢轻忽大意。

自己失了性命是小,若是因此连累了她家公子,便是万死莫辞了。

婉娘深知公子入宫之後的不易,对那些後宫宫斗更是胆战心惊,因此非常担心小皇子出生後,公子身边的‘麻烦’反而更多了。

萧济其实对後宫争斗十分厌恶。他一介男儿,并不屑於与一群女人暗斗,而且争的不是权势地位,而是一个男人的宠爱。

只是他深陷其中,早已不由自己。虽然厌恶,但为了杨靖,现在为了儿子,更是不能放手。

第5章

晚上凤驾到了边城,在此休息,驻守城池的童将军来向萧济请安。

“子诚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萧济身体不便,拦不住他,童振还是行礼之後才起身。

童振表字子诚,江左人士,自幼擅兵马,当年曾追随盛辉帝,与萧济等人一起并肩作战,北伐长京。

因为二人有袍泽之情,又都是江南人士,自然情谊要比一般人深厚。只是萧济贵为‘国母’,童振又素知盛辉帝在某些方面……不是个大度的,所以一向紧守礼仪,处处避嫌,不敢与萧济太过亲近。

萧济其实哪里不明白。盛辉帝杨靖英明神武,俊朗潇洒,处处都好,便是一点,於情之一字上有点小心眼。自从攻下长京,夺回长河以北,大盛朝重新统一後,杨靖的威望更是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圣心独裁,天威难测,连丞相蔚廖的话也有些听不入耳了。

萧济担心他日後会渐渐刚愎自用,但此事即使是他也难以开口。

童振虽是一名武将,但心思缜密,敏感多思。他不及与皇後寒暄,便直言道:“皇後殿下可知,圣上今日送别皇後後,便率军兵临桫椤河,与胡奴人两军对垒。後胡奴兵马退却,圣上率军直进,已过了桫椤江,抵达高密山脚下。”

萧济一惊,登时感觉不妥,道:“陛下动作这麽快?那胡奴人为何如此轻易便退却了?”

“圣上派封将军从桫椤江下游渡江,於左侧突袭,胡奴人抵挡不住,胡奴大将军哈岩那怕丧失精骑,边打边退,躲进了高密山。”

由於萧济的凤驾浩浩荡荡,随员众多,行动速度极慢,行了一日,也不过是快马一个时辰的时间。

边城离桫椤江的主战场不远,童振一直派了传讯兵盯著那边的消息,所以下午桫椤江边的大战结束不到两个时辰,他这边便得了消息。

萧济听了童振的话,神情严肃,眉宇紧蹙。他挥退了婉娘和宫人,道:“子诚,你可觉得有什麽不对?”

童振低著头,轻声道:“太顺利了……”

不用多说了。一起征战过沙场的默契让二人心里都升起同一个想法。

诱敌深入!

萧济心里一紧,喃喃道:“陛下长於军事,不是第一次出征了,若是真有阴谋,当能看得出来。”

童振心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急切想要报复胡奴人的心理已经胜过了他的理智,很有可能在最後一关失去冷静。

但是这话他无法明白说出口。

萧济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其实自己心中也早有隐忧。

“拿地图来!”

他必须确认这是否是胡奴人的阴谋。

以前有他在身边,凡事都可以及时提醒盛辉帝。但这次由於刚刚生产完,他不得不带著儿子先行返回京城。失去了他的提醒,其他那些将领未必没有明白人,但他们都不可能说服一向乾坤独断的盛辉帝的。

童振命人取来地图,铺展在桌面上。

萧济仔细看著,修长纤细的手指沿著地图上的线条轻轻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