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45章

作者:南枝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双性 古代架空

于是定国侯和永昌侯就告退了,去招待另外的贵客去了。

季衡心想,皇帝叫他过来,原来是想让自己来当个借口,好让他叫离赵致礼的父亲和叔父。

不过看定国侯和永昌侯,都是一脸严肃,比他的父亲还要难以面对的样子,有他们陪着,皇帝恐怕的确是难以下咽。

看两个大人走了,杨钦济就看向季衡,说,“你就是季衡?孤在杭州就听说过你。”

季衡道,“小人惶恐。”

皇帝对季衡说,“季卿,你到朕身边来坐。”

季衡推辞了两句之后才谢恩过去坐了。

杨钦济盯着季衡看,又和他二哥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才对皇帝说,“皇兄,我也有伴读,就没有他来得好看。我以后进宫读书后,他可以做我的伴读吗。”

他这话其实很无礼,他自己进宫就是给皇帝做伴读的,哪里还有自己再要伴读的道理。

季衡还没说话,皇帝已经说道,“恐怕不成,堂弟你想要伴读,可以自己再选一个。”

皇帝的神色已经有点不好看,杨钦济便被他说得讪讪的,犹疑了一下才转移了话题。

皇帝没有在赵府待太久,很快他就要离开了,主人家和一众客人都起身来恭送他离开,赵致礼同定国侯更是将皇帝送上了龙辇。

皇帝离开后,季衡也要去找季大人,准备回府了。

杨钦济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过来,抓住了季衡的胳膊。

杨钦济比季衡大了三岁,高了有大半个头,力气也比季衡大不少,季衡触不及防之下被他拉得一趔趄,等站稳后看向他,问,“郡王殿下,请问有何事。”

第61章

杨钦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少年的狂妄和一种天真的恶意,让季衡心里很戒备。

杨钦济凑到他的耳边,问,“你要陪皇上睡觉吗?”

季衡心里对他充满了厌恶,不过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漠地看着他,说,“有时候会在宫里午睡,如果殿下是想问您进宫后睡觉问题,我想,这是不用担心的,太后娘娘会安排好。”

他这话一说,将杨钦济说得好没趣,他于是将季衡攘开了,说,“没劲。”

季衡便躬身对他行了一礼,道,“若殿下无事,小人要去父亲处,就告退了,父亲说不得要找我了。”

杨钦济还没回答,季衡就已经转身走了,走到了檐下一处暗处,他又回头看杨钦济,杨钦济还站在原处,脸上带着傲气,又带着些茫然,恐怕他说的太后让杨钦济住在宫里的事,已经完全提醒杨钦济想起来,自己是进京来做质子的。

除了做质子,他父王恐怕还交给了他些任务,不是任由他进京来闯祸玩的。

季大人也没在定国侯府多逗留,很快就带着季衡一起离开了。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季大人就说,“吴王的第四子,要进宫住下,随着皇上一起读书,我看他不是个和气的人,你以后要多小心一点,好好护着自己。”

季衡点点头,道,“儿子明白。”

季大人看季衡十分温顺的样子,不由又有些感叹,为什么他就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男孩子。

赵致礼成婚了,新婚燕尔,自然不用做事,就在家里休假,休假完了,他也不会再进宫伴读了,而是会被自然授以官职,走上仕途了。

杨钦济进宫住下,已经是十一月,十一月的雍京已经很冷了,雍京周围山山水水很多,树木繁盛,故而冬季虽然下雪,雪也下得大,风受山和树的阻挡,倒不是刮得非常厉害。

杨钦济第一天到的时候已经到得迟了,他住在太后凤羽宫的偏殿里,完全是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凤羽宫距离上课的勤政殿远,而且从小在南方长大的他,不适应北方冬天的寒冷,早上起不来,上课迟到在情理之中。

他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殿里来的时候,宋太傅已经在讲课了,这一天讲的正好是仁政。

杨钦济掀开门帘就进来了,季衡坐在靠近门的一边,被他带进来的寒气一袭,本听得认真,也不由得被打断了。

杨钦济看到有空着的书桌,就自己走过去坐下了,小太监将他要用的一应物事给摆好,然后默默地给皇帝行了礼,屈膝退了出去。

宋太傅遇到这样的弟子,也没什么表示,就当没有看到他,继续讲课,说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时,就说,“你们来讲讲自己的理解吧。”

说着,就看向杨钦济,杨钦济在杭州的时候,定然也不是纨绔子弟,四书定然是好好读了的。

看到宋太傅看向自己,他就站起了身来,对宋太傅行了一礼,说,“弟子来得晚了,给老师请罪。”

宋太傅说,“这里是皇上的书房,以皇上为尊,老臣不敢先受殿下的礼。”

杨钦济的脸微微泛了红,然后就从书桌后出了列,对皇帝行了跪拜礼,“给吾皇请安,皇上万岁。”

皇帝道,“免礼,平身吧。”

杨钦济谢了恩才起身来,然后又对宋太傅行了礼。

宋太傅这才说,“郡王殿下,就由你先来说说这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吧。”

杨钦济于是起身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出自《孟子》的《尽心章句下》,是指,一个国家,百姓最为重要,其次才是社稷,以国君为轻。也就是,民为邦国之本,国君和社稷,都是可以改立更换的,只有百姓不可更换,无百姓则不成一国。”

在皇帝面前说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他说完,还看了小皇帝一眼,皇帝神色并无变化,甚至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

宋太傅点点头,说,“坐下吧。”

他说完,又看向季衡,说,“季衡,你说说你的理解。”

季衡应是之后起身,对着皇帝行了礼,又对着宋太傅行了礼,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亚圣说这一句,是指出在治理国家时,要以民为邦国之根本,不要罔顾百姓于不顾。不过,弟子却并不认同郡王殿下的话。”

杨钦济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目光如刀瞥向他。

皇帝本就看着他,此时眼神则更亮了。

宋太傅没有表示。

季衡继续说道,“既然是治国之道,那么,就是在治国的基础之上,才成立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那这治国,是谁在治国,是君王在治国,君王在祭祀社稷,君王在统领朝臣,君王在治理百姓。所以,弟子认为,这是指君王在治国时,要在心里将百姓放在第一位,其次是社稷,而将自己放在最轻的地位,也就是君王不要重视自己的享乐而不顾百姓忘记社稷。如此的君王,才是明君,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如果一个国家,在百姓的心里,君王是最轻的,或者说一个国家要是没有君王,或者是君王频繁更换,那么,这个国家可想而知,只会陷入大乱。不需要别国攻打,已经乱成一团了。所以帝位上的君王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在心里将百姓和社稷看得比自己重的君王,才是一个好的君王,一个好的君王在帝位上的稳固,才是一个国家稳固的根本。弟子是如此理解的。”

季衡总能够说到皇帝的心坎里去,杨钦济毕竟还是个孩子,从小到大在家里也是备受宠爱,这么突然之间被父王送到这陌生的京里做人质,心里不可能不会没有不安,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又马上就被季衡反驳了,而季衡反驳得还很有道理,他一边很恼怒,一边又有些动摇,觉得季衡说的的确也没错。

季衡说完,连宋太傅也露了一丝笑意,然后他说,“坐下吧。”

他没有说两人谁对谁错,只是又接着讲了下去。

杨钦济看向季衡,季衡却没看他,他已经又低头对照着书听宋太傅讲课了。

上午课完了之后,皇帝带着季衡回麒麟殿用午膳,也叫了杨钦济一起,杨钦济没有拒绝,跟着一起去了。

勤政殿里暖融融的,从里面出来,外面就非常冷,杨钦济十分不适应地皱着眉,季衡手里拿着抱琴送到他手里的暖手炉,他就递过去给杨钦济,说,“殿下,您用吧。刚从杭州来雍京,定然不适应这里的寒冷的。”

杨钦济愣了一下,没有接,说,“不必。”

然后又骂跟着自己的奴才,“你们做事就没一个上心的么,连暖手炉都不知道给孤准备。孤要你们有什么用,乱棍打死算了。”

把跟着他的两个小太监吓得赶紧跪地请罪,还是皇帝过来说了两句话,又赏赐了他两只暖手炉,此事才作罢了。

因为季衡是从扬州来的,他喜欢吃淮扬菜,小皇帝有了自己的小厨房之后,就从外面找了两个做淮扬菜的大厨进宫来,季衡在小皇帝这里用膳时,时常就能吃到自己喜欢吃的菜。而且厨房师傅还很能创新,时常就有新菜上桌,即使像他那么被许氏养得挑剔饮食的,对小皇帝的小厨房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在皇帝没有小厨房之前,总吃御膳房的菜,御膳房的是大锅饭,即使是做给皇帝的,也并不特别精美,从御膳房送到皇帝桌上的这个过程中,菜往往都冷掉了,根本就让人提不起胃口,也难得皇帝吃了那么多年还没吃出胃病来。

坐在饭桌上,皇帝对早上一来就挑衅了他的权威的杨钦济依然保持了温和的态度,还赏赐了两样菜让小太监夹到他的碗里,说,“钦济,你从杭州来,想必是喜欢吃这脆膳的。”

一早上,宋太傅和季衡都不温不火地给杨钦济下了面子,让他要知道以君主为尊的道理,所以此时他也知道恭敬了,说,“多谢皇兄赏赐。”

不过吃了之后,他又有了挑剔之处,说,“这脆膳,还是要江南的水养出的鳝鱼才行,这北地养不出好鳝鱼来,再说,现下是冬天,鳝鱼也并不好,要在春天的鳝鱼才好。”

皇帝就说,“朕一直在这宫里,对这鳝鱼倒是没那么多了解。”

说着,又问季衡,“你之前赞这鳝鱼做得好,难道是骗朕呢。”

皇帝赏赐的,即使不好吃,也要说好吃,皇帝问季衡那么一句,自然是提醒杨钦济这个道理。

季衡回道,“微臣在扬州时,经常吃鳝鱼,同宫里的比起来,味道是各有千秋,不过以微臣的口味,是真觉得皇上您赏赐的更好吃。这脆膳,是要将肥美的活鳝放入放了盐的清水里,将鱼活活地煮成嘴张开的样子,然后再洗净鳝鱼,将鳝肉划下来,再入油做烹调,其过程让人不忍。家中母亲吃这道菜时,就让用的死鳝鱼,宫里的恐怕也是用死的鳝鱼,只是不知郡王殿下府里是如何烹调的。”

杨钦济看向季衡,说,“没想到季衡你倒是对什么都了解,这庖厨之事你也知道。”

季衡道,“只是对自己爱吃的东西了解而已。”

杨钦济不大高兴,又只好忍了,于是饭后,趁着皇帝去换衣裳时,他就将季衡逼到墙壁处,威胁他道,“你总和孤作对,看有你好受。”

季衡说,“小人不敢。”

但是他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只让杨钦济更加气愤。

第62章

杨钦济是吴王的小儿子,在王府时,不消说,性子一定飞扬跋扈。

这才进京来没多久,就一直在夹着尾巴做人,心里早就憋了火。

季衡这样不温不火地对待他的威胁,让他心里的火气更重,他抬腿就狠狠踹上季衡的腿,季衡要是生生受了这一踹,小孩子骨头还很脆,不骨折也难。

季衡在林师傅那里练剑时,就是以灵活为长,此时自然是很容易就避开了,杨钦济没有踹到他,反而踹到了墙,这让他受了痛,他就更是火大,要过来抓着季衡打。

在皇帝换好了衣裳过来时,正看到杨钦济要将季衡拽住,而且杨钦济神色十分凶狠,没有一点是玩闹的意思。

皇帝脸色黑沉下来,说,“你们在闹什么?”

杨钦济收回手,狠狠瞪了季衡一眼,回头对皇帝说道,“没什么,就是饭后有些涨食,和季衡动一动。”

皇帝又瞥了他一眼,脸上神色看不出喜怒,不过却威势感十足,说,“宫里是庄重的地方,不要闹来闹去。在朕这里倒还好,母后那里,是最好静的,你住在那里,还是注意些好。”

杨钦济憋着气应了是。

下午的功夫课,即使是在大殿里,而且殿里又烧了两个暖炉,但因殿里太宽阔,依然让人觉得冷。

杨钦济开始很不习惯,而且他在吴王府里时根本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武术学习,平常只是恃强凌弱,或者指使府里的仆人们仗势欺人而已。

这样一来就看到皇帝和季衡已经有了很深厚的功夫底子,直接开始练剑,他却被林师傅叫去让一个随便的兵士教授如何扎马步,他如何能不气呢。

所以没扎好一会儿,他就要求要学季衡学的双剑,林师傅根本没理睬他,只是让那个兵士继续监督他扎马步。

这下杨钦济就觉得林师傅是在故意针对他,于是他也就不是好相与的了,直接和那个兵士闹了起来,还让那个兵士跪下。

说起这宫里的禁军,士兵大多家里都是有背景的,不然还真进不来,此时杨钦济让他跪下,他可没有听命,直接将杨钦济按住了,让他扎马步。

最后杨钦济直接跑到皇帝跟前来告状来了,说要治那个兵士的罪。

皇帝蹙眉看着他,说,“这里都是林师傅说了算。你现在只是扎马步,还算好的了,朕和季卿刚开始的时候,是在外面跑步。当时也是这么冷。”

杨钦济于是不说话了,比起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场子里去跑步,还是在殿里扎马步要轻松些。

书房里伴读只有三个人,杨钦济是个满身戾气没处发泄的人,他不敢在皇帝面前太放肆,自然就紧着季衡欺负,他毕竟是郡王,季衡虽然从没有被杨钦济欺负到,但也没法教训他几次让他不要犯浑。

于是,没过几天,皇帝就又召了两个伴读进宫来。

其一是西宁侯邵家在京里的一支,上次季衡见过的邵归的弟弟,十四岁的邵黎。

还有一个是永昌侯的小儿子,赵致礼的堂弟,十一岁的赵致祥。

赵致祥是庶出,永昌侯赵化岱,没能生出嫡子来,而且府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求了无数神佛和法子求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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