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朕是暴君 第14章

作者:贺端阳 标签: 古代架空

  游彦站在亭子里,盯着他父子二人的背影看了一会,晚风吹起他鬓边的发,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道:“这风还真凉了。”说完,背负着双手,优哉游哉地回房去了。

  他刚换了衣裳,散了发,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游礼就来了,一进门看见游彦面前摆着的茶盏登时开心起来:“多谢叔父。”

  “从我这儿拿了好几块茶饼,还整日来骗茶喝。”游彦端起自己的那盏,喝了一口,“将你爹送回去了?”

  “回去了,娘亲让人煎了药,服下之后就睡了。”说到自己的父亲,游礼难免有些惆怅,“天气越来越凉了,爹爹身体受不得寒,以后怕是想出来散步都困难,整日闷在房里,就怕他闷出心病。”

  游彦握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思索道:“反正我现在也无事可做,以后只要在府里我就去看他,陪他下下棋,说说话,也不至于太无趣。”他抬眼看着游礼,“不过他应该最想看见的还是你这个亲儿子吧。今日他虽然不提,但你能陪他散步,他肯定心情不错。”

  “起初的时候一直有说有笑的,结果您来了之后又开始教训起人来,结果您这个被教训的没什么事儿,他这个教训人的反而气了个够呛。”游礼从小碟上随手挑了颗蜜饯塞到嘴里,看着游彦披散的头发,含糊不清道,“对了,刚才在亭子里,我看见您戴我送的簪子了。”

  “怎么?送了簪子又舍不得让我带?”

  游礼摇头,急忙吐了口中蜜饯核:“还不是您平日里总是戴着那支骨簪,做工也不精细,戴的年头久了又显得老旧,虽然我不知道那簪子究竟好在哪里,但总觉得有它在您就不会碰别的。”

  游彦笑了起来:“确实不是什么精细的东西,确实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收到的一份真真切切的心意。”

  当日他与蔺策自御花园一瞥之后,机缘巧合又再在各种场合上见了面,游彦本就对那个寡言的韩王感兴趣,有这么多次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每每碰到总会主动上前,而蔺策在宫中见惯了旁人的漠视甚至敌视,却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主动热情地向自己示好,而这人偏偏还是个矜贵的世族公子,才识过人,誉满都城,一来二去,二人逐渐熟识,不顾旁的任何人的看法,结成了挚友。

  就是在那一年游彦的生辰,蔺策拿了这么一支骨簪出来,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我,我实在送不了你什么珍贵的东西,这个骨簪,是我亲手雕的,希望你能不嫌弃。”

  少年游彦出生世家,见过这世上无数的奇珍异宝,却唯独没见过一个人会为了他的生辰如此的费心思。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心意相通,连游彦自己都还没开始察觉自己早已萌动的心,只是因为他给过蔺策那么一点的好意,所以,蔺策就回给了他如此真心。

  之后那支骨簪就被他悉心的收好,一直带在身边。哪怕在之后蔺策还送过他各种各样种类材质样式都不同的簪子,却没有一支能取代的了那支骨簪。

  虽然那时他们还未动情,这支骨簪对游彦来说,却是定情信物。

  “叔父?”游礼喝了茶,见游彦不知在想什么愣了神,忍不住道,“您在想什么,怎么发起呆来?”

  游彦挑眉,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想啊,明日怎么还不来。”

  “明日。明日怎么了?”游礼一头雾水,只觉得游彦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明日是什么好日子吗?”

  “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了一点过去的事,迫切地想见一个人而已。”游彦又给游礼倒了盏茶,“喝完就回去吧,我今日要早些歇息,就不陪你玩了。”

  游礼看了看手里的茶盏:“哦。”

  作者有话要说:  游礼:踹翻这碗狗粮。叔父,你是不是忘了,上上章我还在失恋。

  游彦:啥?

第26章

  龙脊山行宫在都城外四五十里外龙脊山上, 据说是前朝始建, 后南魏太祖夺取天下之后, 命人将行宫重新修缮,从山上引了温泉到行宫中,修建了数个汤池, 其继任者之后又在龙脊山上修建了围场,历经数代的修缮与扩大,龙脊山行宫便成了南魏历任皇帝最喜欢的行宫。

  不过蔺策自继位以来, 励精图治, 勤勉谨慎,大半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朝政之上, 登基四年不曾到过行宫一次。今年如果不是为了游彦,在皇陵祭祀过先帝蔺策还是会即刻返回都城, 就像先前的每一年一样,匆忙的就好像有什么事在追赶他, 让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一大早就有马车候在游府门口,游彦出了府门,发现跟着马车的居然是高庸, 不由诧异:“内官怎么在这儿?”

  高庸朝着游彦施礼:“陛下已经先行去了皇陵, 命奴婢带人来接将军先去行宫,待陛下祭祀过先帝之后,便会去行宫与将军汇合。”

  游彦弯了唇:“那劳烦内官了,我们走吧。”

  “是,将军。”

  从都城到行宫路途并不算短, 虽然乘坐马车却也难免劳顿,等游彦上了马车才发现,这马车格外的宽大,车上准备格外的充分,从薄毯到手炉,甚至还有热茶和各类糕点,生怕他在路上有一刻的不虞。游彦将那手炉抱在怀里,用薄毯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掀开车帘安享这一路的闲适。

  或许是因为有所期待,游彦这一路都心情不错,等到达行宫的时候倒是一副神清气爽。

  高庸先候在马车外,将游彦扶了下来,缓声道:“将军,我们到了。陛下大概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过来,您是不是先用午膳,然后休息一下?”

  “这里倒是有趣的很。”游彦对这个南魏最大的行宫很感兴趣,他站在行宫门口四下朝着四下里望了望,才回道,“刚刚在马车上吃了不少的东西,午膳就等圣上到了一起吃吧。至于休息,我听说这行宫引了温泉水,有几个汤池,想先去瞧瞧。”

  高庸本就是被蔺策派来照看游彦的,现在蔺策还未到,游彦就是整个行宫唯一的主人,高庸又岂会不从?立刻引着游彦向行宫内走去。

  这龙脊山行宫不愧是南魏最大的行宫,一路走过,各种亭台楼阁,景致之别致,丝毫不逊色于皇城。或许因为温泉的缘故,行宫内还绽放着各类的花草,看起来更是生机盎然。

  游彦一面跟着高庸向内走,一面赏着景,他这小半生也见过各种的景色,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行宫能带给人一些不一样的惬意,倒算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高庸终于顿住了脚步,指了指一块大石和它身后的院落:“将军,这个汤池是历代君王才能享用的,平日里旁人不得入内。不过,您与旁人不同,来时陛下已经吩咐过,让您与他共用这个汤池。”

  游彦朝着高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自顾走了进去。

  因为这个汤池是转为皇帝准备,所以修建的颇为华贵,一砖一木都彰显着帝王的尊贵,游彦兴致盎然地转了小半圈,才在高庸的服侍下,褪去外袍,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进到温热的池水之中。

  池面上蒸腾起白蒙蒙的雾气,显得格外的宁静祥和。高庸将游彦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备齐摆在池边,知趣地带人退了下去,游彦挨着池边坐了下来,整个人懒洋洋地半闭着眼睛,将自己完全沉浸在这暖洋洋的池水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游彦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倏地睁开微闭的眼睛,只侧耳听了听,登时笑了起来:“陛下脚程倒是快,从皇城到皇陵,又从皇陵到行宫,中间还要祭祀先帝,居然也能这么快赶回来。”

  一只手搭在他肩头:“你现在从脚步声就能辨人,看来当日去西北再武艺上还是有些精进的。”

  游彦用湿漉漉的手握住了肩上那只还泛着凉意的手掌转过头看着蔺策:“我这辈子武艺精进大概是不可能了,当年陶姜亲手教过我几次,之后就下了这个结论。听声辨人我是学过,不过只能听出你一人的声音。”

  蔺策就着这个姿势干脆在池边坐了下来,手臂环着游彦的脖子,凑近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从昨晚就想见你,今日一早就恨不得让人去接你,但又不想你去皇陵那种地方,只能快马加鞭的赶路,总算见到了。”

  游彦摩挲着他的手指,眼底满是笑意:“真巧,我也是。”

  “什么?”

  “从昨晚就特别想见你。”游彦的目光澄澈,是蔺策熟悉的坦荡“陛下不是要与我共浴吗,怎么还在池边坐着?”

  蔺策的手慢慢的锁紧,喉头抖了两下,覆在游彦耳边:“这可是你主动相邀,到时候可别求饶。”

  游彦漾起一面唇角:“这话说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求过饶?”说着,手上用力,趁着蔺策没有防备,将他整个人都拉入到汤池之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一直候在外面的高庸听到声响,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陛下,出了什么事儿?”

  “是咱们陛下看见这温泉太过高兴,一时之间失了态,内官不必担心。”游彦兀自靠在池边,带着笑意看着立刻就湿了个通透的蔺策,“陛下,怎么样,这温泉水确实不错吧?”

  蔺策一到行宫就赶过来见游彦,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衮服,此刻沾了水贴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对游彦来说,更多的却是诱人。

  游彦慢慢地来到蔺策身边,动作和缓地剥掉他的外袍,只留下一件沾了水变得近乎透明的中衣,将蔺策的身形勾勒的分外明显。游彦的目光由上之下,看了个仔仔细细,才若无其事地凑过去,讨好地亲了亲蔺策的唇:“生气了?”

  蔺策刚刚确实是吓了一跳,可是对上游彦那双眼,立刻就将所有都抛在脑后,完全顾不上自己头上还滴着水的冠冕,伸手搂住游彦的腰,覆上了他的唇。

  游彦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格外的配合,双手环住了蔺策的脖子,微微仰着头,承受着来自蔺策的占有。他微微闭着双眼,睫毛下垂,在眼下映下一小块的阴影。直到被冠冕上的珠串撞到前额,游彦才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盯着蔺策看了一眼,抬手缓缓地拔下他头顶的玉簪,拆下冠冕,看着蔺策的长发慢慢披散下来,垂到泉水之中。

  察觉到怀里的人不专注,蔺策中止了这个吻,睁开眼看见游彦正半靠在他身上,用手指替他梳理长发。身上的中衣随着二人刚刚的动作已经散开,露出大半个肩头。

  蔺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水,替游彦剥掉了湿漉漉的中衣,捏着游彦的肩膀又重新吻了上去。

  之后的一切也就理所应当,好像不管过了多久,两个人对对方的渴求都不会变淡,雾气蒸腾的温泉将这种渴求放大,让二人之间的温度急剧上升。

  情事过后总会有些疲累,不知是不是因为泡了太久温泉的缘故,游彦整个人都瘫软在蔺策怀里,环着蔺策的脖子,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滑落到水中。

  蔺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角:“听说你也没用午膳,我让他们准备了东西,我抱你去吃点,然后回房休息。”

  游彦掀了掀眼皮,感觉自己并没有起身的动力,环着蔺策的手臂反而又紧了几分:“累的很,不想动。”

  “那就再歇一会,”蔺策靠坐在池边的大石上,让游彦坐在自己腿上,“明日我们去围场打猎吧。”

  “好啊,”游彦笑了起来,“你那块虎皮毯用了这么多年都不肯换,我也只好打一张新的给你。”

  蔺策缓缓抬手,从游彦头上将骨簪拔了下来:“之后我送了那么多支簪子给你,你不还是只肯戴这一个?”

  说着,他低头打量手里的簪子:“当日我还是不够用心,这簪子现在看起来粗糙的很。”

  游彦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骨簪:“粗糙我也喜欢。”

  蔺策眼底带着笑:“明明见过这世上无数的奇珍异宝,却偏偏对着这么一个粗糙玩意儿爱不释手。”

  “因为送它给我的人,才是这世上最宝贵的。”游彦将骨簪斜斜地插进发里,“待会让人温点酒送进来吧。”

  “又饮酒?”蔺策不满地皱起眉,“那先让御医过来为你诊脉,御医说没事了,你才许饮酒。”

  “御医每次诊完脉,不管有事没事都会开一大堆滋补的药,”游彦的手指不安分地摸上了蔺策的喉结,那里残留着一个浅浅的牙印,“所以能不能求陛下法完开恩,让我放纵这一次?”

  蔺策低下头看他,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先说好,只能喝两杯。”

  游彦纠结了一下:“那好,就两杯。”

第27章

  夕阳西下, 暮色降临, 整个行宫逐渐被夜色笼罩, 白日的喧嚣也好,情yu也好,都逐渐消散, 一切最终还是归于宁静。

  游彦换了一身长袍,坐在汤池边,裤脚挽起白皙的小腿伸到水里, 因为水温而蒸腾出粉色。如墨的长发披散开来, 发梢在他无意的动作下垂到水里,再次沾湿, 但游彦丝毫不在意。他从手边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温过的酒给自己, 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晃了晃腿,溅起阵阵水花,心情明显十分愉悦。

  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游彦笑吟吟地回头, 看见蔺策手里抱着一件裘衣,忍不住指了指身边的炭盆:“裘衣就不用了吧?”

  蔺策自顾将裘衣披在他肩上,将人裹了个严实:“这里毕竟在山脚下,夜里风凉。”话说完,他挨着游彦坐了下来, 顺势枕在他大腿上,仰面看着头顶浩瀚的星河,忍不住感叹,“好像许久都没有这么闲适的时候了。”

  游彦不知从哪找来一把红木的梳子,将蔺策的长发完全铺散开,一面替他梳理长发,一面听他说着话:“自打你继位以来,日理万机,全部的心思都在国事之上,不肯有一丁点的懈怠。大概也没有几个人会把皇帝当成你这个样子。”

  蔺策将视线转回道游彦脸上,眼底有各种情绪闪过。游彦有些不解地与他对视,最终蔺策笑了笑,垂下眼帘:“在你眼里,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无趣的很?”

  游彦撇撇嘴:“在我看来或许是有点无趣,不过你自己不觉得就好了。”他低下头,看着蔺策的脸,“人与人之间,哪怕感情再深厚,总归还是不同的两个人,我们有不同的家世,在不同的环境长大,自然也会有不同的喜好。我或许不能完全理解你想做的事情,但我知道,从你登上这个皇位开始,南魏的万里河山,无数的子民都成了你的责任,而你自然是不愿意让他们失望的。”

  蔺策抬眼,重新与游彦对视,半晌他握住了游彦的手:“我更不想让你失望。”

  “只要你还在,我又有什么可失望的?”游彦笑了起来,低下头,在蔺策额间印下一个吻。

  蔺策仰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游彦的脸,但游彦已经转开了视线,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在蔺策的长发上,因此他并没有看见那吻之后,蔺策逐渐暗淡的目光,也就不知道,此刻在蔺策的心底是怎样的纠结。

  游彦思绪飘散地很快,转瞬间便转了话题:“昨日我跟我爹去了李埠的寿宴,还在路上顺便尝了尝李府舍的粥饭。”

  “嗯?”蔺策回过神,迟疑道,“你带着越国公去吃舍粥?”

  游彦弯唇:“我爹还夸了李府的人心肠好,连舍的粥米都是好的,丝毫不掺假。”游彦说着话,已经将蔺策的头发绾起,用发簪固定好,“不过这一趟我倒是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李埠做的事儿没有一丝一毫的迹象表露出来,朝中更都是关于他如何清廉如何简朴的传闻。”

  蔺策坐直了身体,替游彦掩了掩衣襟:“这也是我一直很诧异的一件事,按照先前那张名单上的数目,李埠做这种事绝对不是第一次,但先前却从未听过一丁点的关于此事的传言。”

  “因为李埠的生活何止是清廉,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清苦。”游彦道,“不论是府里的老旧的房屋,还是穿着简朴的家仆,若只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那李府的人演技也太好了些。有些事是做不得假的,李大人带着李府上下平日里大概也过着那样的生活,所以才让人抓不到一点的痕迹。李府一游之后,我不得不承认,纵观整个朝堂大概也没有谁比得上李埠勤俭。”

  蔺策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先前他对李埠的印象与游彦一样,以为那些清风峻节的形象都只是表象,实际上的生活必定奢靡至极,也正是如此,游彦要去李府的时候,蔺策没有阻拦,因为即使他做了假象,也注定有迹可循。但谁又能想到,李埠收着上千两润笔费,却过着如此的生活。

  他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池边的石头,沉吟道:“既然如此,看来想从李埠身上找突破口应该有些困难,只能让人从别处下手,调查此事。”

  “嗯,待回去之后我会联系陶姜,让他的人多加注意此事。”游彦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梳子丢开,顺手拿过手边的的酒壶,倒了一杯刚喂到唇边,蔺策就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就着游彦的手,将杯中酒喝了一大半下去。游彦失笑,也不在意,仰头喝尽了剩下的半杯酒,再伸手去摸酒壶,才发现壶中居然空空如也,“没了?”

  蔺策点头:“刚刚不是说好了,只喝两杯吗?”

  “所以这个酒壶里,只有两杯酒?”游彦难以置信地皱起眉,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又看了眼另一只手里空了的酒杯,“然后你还喝去了半杯?”

  蔺策笑了起来,难得地露出唇边的两个酒窝,凑过去跟游彦贴了贴脸:“连半杯酒都不舍得分给我吗?”

  游彦盯着他脸上的笑怔了一下,跟着几乎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各种思绪从脑海中转过,最终凑过去吻上了蔺策带着酒香的唇。

  唇舌交缠,交换口中的酒香,没有了下午时的渴求与侵占,只是缱绻的温情,一吻之后,两个人的心底都装满了柔情。

  蔺策的双眼在夜色之中仿佛闪着光,他伸手轻轻地抱了抱游彦:“时候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晨起去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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