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个长工当老攻 第35章

作者:肥桂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会写字啊?那好哩,我明儿就去给你打听打听。”

“谢了啊,叔,真太谢谢您老了。”

“都是自家人,行了,别客气了。”

留了娘俩吃了午饭,牛耿把娘暂时先安放在了表叔家里,借了工具,先简单的把那破屋修正了一下,这屋虽然破些,但好歹也能住人,那炕和伙房都好好的,唯一麻烦的就是门窗露了好些大缝,最好能直接给换喽。

可垫垫手里的钱,牛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先拿纸糊上,拿不多的钱买了些米面屯着,先把肚子给填饱了再说。

晚上,牛耿娘舍不得点灯,天没黑透就躺在炕上睡了,牛耿睡不着,站在院里面的那口枯井旁边,看天上一轮明亮的满月。

那月亮白的冷清,就跟他的青儿的脸色一样,不笑的时候,让人觉着冷冷的不好接近。可青儿一旦对他笑起来,那股子冷清味儿便没有了,整个人有些精怪精怪的,缠着他,搂着他的脖子逗弄他。牛耿最喜欢青儿吊着一双凤眼看着他的样子,又漂亮又妩媚,常惹的他心跳不已。还有他给他冰糖时候那娇嗔的样子……。

想着,牛耿从衣服最里侧掏出一个小包来,这包里只剩下了两颗冰糖,牛耿拿起一颗轻轻舔了舔,那熟悉的甜味儿顺着舌尖流到了他的心坎上。牛耿不舍得再吃了,把那冰糖放回去,再好好的放回衣服里。看着这白如银霜的月亮,牛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青儿是否看到了坟地里那颗榕树上他刻下的字,也不知道青儿是否像他这样,还想着他,念着他。

一阵凉风吹来,牛耿不禁打了个冷颤,纸糊的门窗不挡风,牛耿清楚的听见娘亲在屋里接连咳嗽了好几声。这一路下来,娘亲的身子可是给折腾坏了,算算余下的钱,牛耿决定,咬咬牙给老娘请个郎中看看,他现在身边,也只剩下这一个老娘了。

第31章

乱世难活,任你是富的,穷的,贵的,贱的,该吃下的苦其实半点也少不得,只是这穷苦之人所受下的罪总比那富贵之人早上了许多。

来了澄城两三天,牛耿依然没有找到活干,除了堂叔帮忙打听,他自己也去城南卖力气的人口市场上等着,看是否能有那愿意来招人的东家,可就像堂叔说的,现在的富户辞人都来不及,谁家还能有闲钱往里招人呢?

傍晚,牛耿一无所获的蹲在人头市场的一角,身边一起等活的伙计三三两两都散去了,牛耿低着头,拿树枝在地上划拉着,心里在算着一笔账。

昨日请郎中来给娘看过之后,除去郎中的出诊费还有抓药的钱,以及修整那破屋的花销,眼下余下的钱能维持个把月就不错了,再不找到个活干,眼看着他娘和他就得活活饿死啊?!

牛耿正在沮丧,忽然见他那牛壮叔一路小跑了过来,一路过来还不断的挥舞着手上的烟袋锅子。

“大侄子,大侄子!”

“咋了么叔?”

“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啥了?”牛耿不解,但看他叔一脸喜色,瞬间反应了过来:“可是给我找到活哩?”

牛壮上了年龄,跑了这些路喘不过来,只能不断点着头。

“真哩?!在哪家干活哩?”

“不是哩。”牛壮摇摇头,稍稍捋了捋胸口这才好上些:“是去当驿卒哩。”

“驿卒?”牛耿不解,问道:“这是个啥活?”

“你小子啊,赶上好运哩,咱城里有个驿站,前些时日走了几个人,这两天又要招驿卒,只不过这当驿卒啊,好歹得识上两个字,那招人的伙计我也算与他相熟,让你明天过去,他相相,没问题开工哩。”

“可是叔?啥是驿卒啊?这活该怎么做?”他不怎么灵光的脑子里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词,可当下这会儿,却十足想不起来了。

“就是给人送信送货哩。耿子,你不是还说你会骑马么,这点儿也好,会骑马就能去给送些急信,好着哩,好着哩。”

“是么,叔。”牛耿听了心里高兴,顿时乐呵了起来。死活拉着牛壮回家吃饭。牛壮推脱不得,只得跟了牛耿过去。

第二天牛壮就带着牛耿来到了驿站,点头哈腰的把牛耿送到了招人的徐驿官面前,那徐驿官鼻孔朝天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牛耿,又问了好些问题之后,便准了牛耿过来,发了两身号衣之后,叮嘱他明日一早过来报到,便打发他走了,期间倒是一句未提薪酬待遇的事情,牛耿虽然心里想问,可想着是堂叔给找的活,万错不了,心里虽有不安,到也给压了去。

干了小半月活之后,牛耿便渐渐明白了,这驿卒的活外人看着比当长工有面子,可吃下的苦比长工也轻不了多少,若能骑马送信倒还好,两日之内便能有一个来回送到下一个驿馆去,可若是送货,尤其是重量大的货物,少则五七天,多则半个月。若他孤身一人,倒是没的说,只是常留娘亲一人在家,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好在牛壮叔一家能够帮手照顾,也能让他稍稍安心些。

出力吃苦倒是小事,最让牛耿感到难受的是驿官的克扣,他们这些驿卒虽干的是皇家的活,可拿到手的钱都是经过驿官们层层克扣留下来的残渣腐肉,发薪日的这一天,牛耿垫了垫从账房领下来银钱的分量,连在薛家干活时的七成都不到。

一边常和他一起搭伙的老驿卒姓常,因家中排行老七,人人都叫他常七,见牛耿手里拿着钱脸上越发沮丧的样子,趁人不注意,悄悄拉了他来到了一边。

“牛耿,赶紧把钱揣了,可别在人前耷拉个脸,让人看见了再告到驿官那去。”

牛耿一惊,四下看了无人,揣了钱在衣服里,问道:“咋?这还能被驿官责骂不成?”

“要真只是责骂就好了,他要是见你拿了钱不满意,以后还会克扣的更厉害哩。”

“七哥,这是啥么个道理哩?活可不都是咱们驿卒们干,那些官老爷一滴汗都不用淌就把钱领了不说,咋还要克扣咱的钱?”

“你可小声点吧兄弟!”常七吓得就要捂牛耿的嘴,又往下压了压声音:“谁让人家是正经吃皇粮的人,咱啊,充其量就是临时干活的,这吃皇粮的想要你走,那还不是一口唾沫星子的事儿,现在外面活多难找啊,能有口饭吃就不错哩。”

牛耿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可想想家里等着米面油盐下锅的老娘,只得忍了,捂着怀里的钱袋子去市场换了些吃食,又给娘抓了一付药,便回家了。

娘俩紧巴巴的日子倒也过的去,只是牛耿娘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了下去,喝了药也不见好,因嫌那药材费钱,也不愿喝了,牛耿在家的时候,还硬能熬了药喝下去一点,牛耿外出送货的时候,那倔强的老太太碰都不碰那药材,直躺在炕上哼哼,牛壮家的要去给她请郎中,她也是死活不肯,就心疼那些个出诊的费用。

牛耿有次急了问老娘,存下些钱不看病到底是为啥,牛耿娘这才吞吞吐吐的说要给牛耿说一家媳妇。

三原县原本说好的那家早就黄了,牛耿娘看着儿子已经年过二十五,身边还没个媳妇,心里着急的很,拼命的存着钱,说啥都要给牛耿找个媳妇。

牛耿心里是又心疼又无奈,娘亲存这个钱是完全没有意义么,他这辈子除了青儿,什么人都不想要了,可这话又说不得跟娘亲听。牛耿只能蛮着性子,再请郎中看过,抓了药才安了心。

熬好了药端进屋里,牛耿娘坐在炕上,后背靠在墙上,看着那碗黑黢黢的药掉眼泪。

“这一碗一碗,都是钱啊,儿子。”

“娘,你身上不好,得喝药治病哩。”

“有啥不好,人老了,谁没个头疼脑热的,这么糟蹋钱,我啥时候能给你娶上媳妇哩?”

“再等等哩娘,我不急。”说着把药吹吹,往娘亲嘴边送。

“你不急我急哩,你要是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我以后闭了眼,可怎么去见你爹呦。”牛耿娘犟的很,偏过头去,不愿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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