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 第19章

作者:攀月亮 标签: 生子 种田 甜文 古代架空

  再看他们所在的堂屋,其实在堂屋里放一张床非常奇怪,堂屋可不就是给人吃饭的地儿吗?在桌椅旁边放一张睡觉的床算怎么回事?

  可这个茅草房里就这么两间屋子,除了卧房外,就只有堂屋能放床了,总不能把两张床都挤在小小的卧房里吧?

  “也行。”周正说。

  两人在屋外等待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郎中出来。

  周正进去问了一下,才知道宋殊禹不知何时又昏了过去。

  柳玉想到昨晚宋殊禹的状态,倒没有多么惊讶,在他喊宋殊禹的时候,宋殊禹就清醒得有些艰难了。

  可周正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回到院子里,周正对柳玉说:“杨郎中说他身上的伤少说需要小半年才能完全愈合,你把他带回来,相当于养了一张只会吃饭的嘴,你可有心理准备?”

  柳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点头说道:“我以后会更加努力干活的。”

  周正:“……”

第18章 流言你早晚会后悔

  “小玉啊,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周正本想解释一下,可转念想到柳玉的现状,只好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唉,也好,努力干活也好。”

  不然真就带着屋里的那个人一起饿肚子了。

  周正抹了把脸,又对柳玉说:“估计里面还要很久才好,你下午有事儿吗?有的话就去忙吧,我帮你跟杨郎中打过招呼了,等他替那个人换完药自会离开。”

  柳玉确实有不少事要忙,而且那些事已经拖了一两天,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我要先去河边把衣服洗了。”

  “那正好了。”周正说,“我也要往那边走,我们一起吧。”

  柳玉没有拒绝,他让周正在院里稍等一会儿,便跑进屋里拿上今天要洗的衣服,全部塞进背篓里,走时顺手把不久前张婶子给的肉饼也带上了。

  不过他只撕了半张下来,剩下一张半都用布好好包着,并放在桌上装了鲜花的陶罐旁边——确保宋殊禹醒来就能看到。

  回到院里,只见周正蹲在晾晒的药草旁边。

  听见柳玉的脚步声后,周正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指着地上的药草问道:“这些是什么?”

  “是晒的药草。”柳玉说,“甄大哥建议我把它们晒干切开了拿去县上卖,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甄大哥?”

  “就是那个人。”柳玉指了下屋子的方向,“他想起来了他姓甄。”

  周正哦了一声,顺口又问:“是哪个甄字?”

  柳玉想了想,随后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识字。”

  说到后面,柳玉的声音变小,扯着背篓绳子的手也攥得紧了些,目光下意识地集中在自己的脚尖上。

  周正看着柳玉的耳朵逐渐染红,这才恍然地想起柳玉都年满十六了却还没去过一次县上的学堂。

  想到这里,他讪讪地闭上了嘴。

  近些年来县衙说是为了跟随国家的政策,大肆鼓舞各个村的人把孩子送到县上的学堂里念书,为此,还设立了一系列的奖励制度,比如在比赛中获奖者可减免一部分的学费以及多次在随堂考中拿第一者可获得县衙金钱上的支持等等。

  因此,只要是有条件的家庭都会咬咬牙把家中的长子送去学堂里念一阵子书,哪怕没有念出什么名堂,能识几个字或者能背一段诗词也是好的。

  玉潭村作为桐溪县附近发展得比较好的几个村落之一,把孩子送去学堂的家庭不在少数,其实条件更好的柳春华家,每年都把卢连才往学堂里送。

  认真算起来,今年已经是卢连才去县上念书的第四年了。

  然而和卢连才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柳玉连玉潭村也很少踏出过。

  唉。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虽然周正平日里经常偏心柳玉,但很多事到底是柳家的家事,哪怕他作为里长也不能把手伸人家家里去。

  见柳玉有些恍惚的样子,周正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不知道就算了,等他醒了我再过来问问。”

  柳玉回神,乖乖应了声好。

  去村南的玉潭河需要经过不少人家,这会儿的阳光没晌午那么晒了,正是大家出来活动的好时候。

  一路走过去,柳玉和周正碰到了不少人。

  现在也是流言在村里疯传的时候,远远瞧着柳玉走来,大家就开始相互使眼色了,尽管都没说话,却都是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

  柳玉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专心看着脚下的路,可周正的脸越拉越长。

  好在那些人似乎顾忌周正在场,不管表情有多怪异都还是把话憋在了肚子里,眼睁睁看着周正带着柳玉从面前走过。

  周正把柳玉送到玉潭河附近,临走之前不忘叮嘱柳玉:“小玉啊,咱村里的人都闲,你这么做肯定会惹人非议,但你做都做了,也别怕人说。”

  柳玉点头:“我知道的。”

  周正一本正经地伸手点了点柳玉胸口:“跟着你的心走就好了。”

  柳玉眼神微动,片刻的呆愣过后,他更加用力地点头:“嗯!”

  “好孩子。”周正笑道,“好人有好报,上天不会亏待你。”

  柳玉见状,跟着笑了起来,漂亮的圆眼睛像月亮一样弯了起来,浅浅的梨涡往上扬起,露出雪白的牙齿:“谢谢你,里长。”

  周正又说了几句才走。

  柳玉也背着背篓往大家常去的河岸上游走,可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几个人正在说话的声音。

  “你们说那孩子究竟怎么想的啊?那个人走就走了呗,还大半夜地把人追回来,生怕自己家的粮食不够吃吗?”

  “人家心地善良呗,看不得那个人流落在外,哪儿像我们这群恶人?”

  “蒋姐,你别这语气,那孩子本来就是容易心软的性子,否则也不会任劳任怨地把那个人留在家里照顾,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何要把人追回来。”

  “我什么语气?我这不是正常说话的语气吗?”被喊做蒋姐的女人急了,越来越阴阳怪气,“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心软、他好人,他把已经被我们赶出去的人带回来,你说他图什么?还不是想让我们难堪!”

  “哎呀蒋姐——”

  劝慰的话还未出口,女人忽然在余光中瞥见了柳玉走近的身影,当即嘴巴一闭,闷头搓起衣服来。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目光,并顺着目光发现了柳玉的到来,纷纷不再说话。

  只有背对着柳玉的蒋若兰毫无知觉,一边用棒槌敲打衣服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要是真的好心,怎么不一开始就把那个人留下?非得拉着我们所有人陪他演那么一出,他这么做早晚有后悔的时候,听说那个人伤得不轻,少说半年下不了地,总有一天要把他家吃得一粒米都不剩……”

  “咳咳——”旁边的女人插嘴,“蒋姐。”

  蒋若兰头也不抬:“咋了?”

  女人脸上有着尴尬的情绪,眼神往后飘了飘,小声开口:“快别说了,那孩子就在你身后。”

  蒋若兰愣了一下,手上动作一停,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眸。

  柳玉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背着背篓,表情颇为冷淡地俯视着她。

  从树叶缝隙间落下来的碎光铺满了柳玉白皙的皮肤,他嘴角天生微微上翘,即便木着脸,也给人一种在笑的感觉,并不多么叫人害怕。

  可蒋若兰做贼心虚,背后说人坏话被人逮个正着,脸色有些不自然。

  “蒋婶子。”柳玉还算心平气和,甚至颇为真诚地解释,“我没有在一开始就留下甄大哥是因为我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也没有条件收留甄大哥,后来选择把甄大哥带回来是因为他伤口未愈,也没有恢复记忆,我担心他会出事,才让他暂时在我家住着,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想法,也没有想让你们难堪。”

  “……”蒋若兰一下子就不吭声了。

  她本来只想过过嘴瘾,谁知柳玉这么正经地跟她解释了一大堆,反而衬得她多小心眼似的。

  在河边洗衣服的女人们也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一时间,这里有水流声、有鸟鸣声、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就是没有说话声。

  直到没有等来任何回应的柳玉走到另一边放下背篓,方才最先瞥见柳玉的董婶子才用干巴巴的声音打破沉默:“小玉啊,你蒋婶子这个人口直心快,她随口说说,没有任何恶意,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柳玉刚把背篓里的衣服拿出来,他安静了一会儿,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董婶子又用胳膊肘撞了撞装聋作哑的蒋若兰:“蒋姐你也是,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嘛,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是你先提的吗?怎么就成我不会说话了?”蒋若兰把棒槌往地上一扔,在沉默中爆发了,“而且我又没有说错,那个人下不了床就算了,还失忆了,要是以后恢复记忆了,岂不是拍拍屁股就走?”

  柳玉抬头看向蒋若兰:“以后他是走是留,我都尊重他的决定。”

  何况他也没有长久收留宋殊禹的打算。

  他感觉宋殊禹和他十六年来遇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有朝一日,宋殊禹会回到全然不同的另一片天地,而不是和他一起被困在玉潭村里。

  蒋若兰听了柳玉的回答,又惊又诧地站起身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把柳玉来来去去地打量了好几遍:“你可真是个活菩萨啊。”

  柳玉抿唇不语。

  “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蒋若兰指着柳玉说,“你拖着那么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床都下不了的废人,早晚得后悔,到时候村里没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你……”

  话音未落,蒋若兰居然不小心踩到了放在地上的棒槌,整个人直接朝着冰凉的水里栽去。

  刺耳的尖叫声伴随着落水的扑通声。

  蒋若兰在水里栽了个四脚朝天,河水咕噜咕噜地往她的耳朵和鼻子里灌。

第19章 恶人有恶报好人却没好报

  “蒋姐!”

  “小蒋!”

  蹲在岸边洗衣服的女人们都吓了一跳。

  她们赶忙起身,似乎想把蒋若兰从水里捞起来,无奈河水湍急,她们还穿着干净衣服和鞋袜,若是下水,等回来后肯定狼狈不堪,可能连剩下的衣服都没法洗了。

  心中有所顾虑,女人们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谁也不想下水捞人。

  还好河水虽然湍急,但是只把蒋若兰淹了一半。

  摔得不严重的话,蒋若兰应该能自个儿爬起来。

  女人们各个心怀侥幸,七嘴八舌地喊着蒋若兰的名字,可喊了半天,也没见躺在水里的蒋若兰爬起来。

  除了栽下去的那声尖叫外,蒋若兰没再发出一点声音,栽到河里后也再没有一点动静,跟木头似的横在水里,任由河水哗啦啦地从她身旁流过。

  女人们逐渐发现不对劲,站在中间的董婶子仔细一看,瞬间脸色惨白:“蒋姐的眼睛都闭上了!”

  闻言,其他女人的表情也难看到了极致,惊恐失措地喊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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