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 第60章

作者:青猫团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甜文 古代架空

  妖妃祸国。

  大虞危矣。

  因为平安侯丢了一只会后空翻的猫,原本伺候在摄政王身边的宫人都被打发出去找,纪疏闲也揪了几个没事做正在打牙祭的小吏出去问。

  折腾了两个时辰,直到一名宫人从女眷营帐里找来了正跟小姐妹推牌九的嘉成县主,此事才终于水落石出。

  原是此前纪疏闲拷问那几名刺客间,查出行刺一事与西狄脱不了干系,又或许还遗留有内应在营地中潜伏。因此特意来请示了摄政王,是否对营地进行搜检。

  纪疏闲办事裴钧向来放心,并没有多过问,便交给他全权处理。

  下头小吏得了令,挨个帐篷搜查可疑人员和物品,今日便在嘉成奴仆的小帐里搜出了一些西狄妆粉和物件,再见其主人碧眸浅发,正是西狄人的样貌,便直接将他当做奸细给抓了起来。

  所以此“狸奴”并非彼狸奴。

  这两日陪谢晏玩的,是一名叫“狸奴”的梳头小奴,并不是一只会后空翻的猫。

  如今这名小仆正被看押在别处一顶帐篷里,作为可疑人物排查,并没有动大刑。只是被推推攘攘的形容狼狈了点,但人是安全的,此时正害怕得小声哭泣。

  中帐里一片冷寂。

  嘉成被这气氛瘆得茶都端不稳,看了看刚睡醒的谢晏,又看了看摄政王:“就是这样,狸奴是我小时候自杂耍班子里买下的,我瞧他在后台被人虐打,还要把他卖给大肚流油的地主,便瞧他可怜,将他买回来伺候梳头。狸奴性子软,打小跟着我,不会是奸细的。”

  她说完,拿美眸偷偷睨了裴钧一下,咽了声口水,怯怯地问:“五哥哥,我能走了吗?我牌九还没推完……”

  纪疏闲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钧脸色冷淡,抓起一块砚台扔过去,被纪疏闲一把捧住:“出去,翻两百个后空翻。然后去查狸奴身世背景!……笑,很好笑?”

  “不不,臣没,没有笑,一点也不好笑。”纪疏闲抱着砚台,嗤嗤憋着笑去了。

  等人都走干净,帐中有安静了下来,裴钧走到还在愣神的谢晏面前,温声道:“听见了罢,只是将他带走查一查,等查清了,自然会将他放出来。”

  谢晏问:“那要查多久?”

  裴钧道:“两三日。一查清我就将他带去见你,好不好?”

  那就是两三日不能跟他玩了,也不能学变花束的戏法了。

  谢晏脸立刻皱了起来,他想说能不能过去看守的营帐找狸奴玩,但是忍住了,因为他听明白一些,这件事不是殿下自己要抓狸奴,而是为了调查虎豹的事。

  那就是公务了,公务是不可以闹脾气的。

  谢晏揪了揪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那查完了一定要告诉我。”

  裴钧应了声“好”,低头看到他手中是个经纬粗糙的布帕包,不像是他的东西,便打开看了看,见到里面沾了泥土还没舍得丢的果茶,一时无言。

  “既然掉地上了就不要捡了。”裴钧哄他将脏果片交给自己,“回京后孤再命人给你制一些。”

  谢晏眼睛一亮:“那,那能多制一点吗?我想送给狸奴,好跟他……”他突的一顿,捂住嘴,咽下了要跟他学幻戏术的话头,只嘀嘀咕咕说,“你抓了他,我要跟他道歉的。”

  裴钧借机去握他的手,唇角略微一勾:“孤抓的他,又不是你抓的,你为何要替孤道歉?”拐弯抹角的,不过是想问谢晏,你和孤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立场替孤道歉。

  谢晏静了好一会,似乎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没关系。”裴钧取湿帕子给他擦了擦手,“去找狸奴玩的时候还没有用膳吧?”他怕谢晏拒绝,补充道,“甜甜也该饿了,饿了就长不大的。”

  他说,“我让宁喜给你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谢晏摸了摸肚子:“那天的馄饨……”

  裴钧立刻就叫宁喜去准备,等到馄饨来了,谢晏就着他的手吃干净一碗,吃的嘴唇红殷殷的,还说想再要几只。裴钧无有不从,如今再也不怕他营养太多,吃得甜甜难产。

  而且一整顿饭,没有段清时在旁边烦人。

  宁喜帮着盛馄饨,眼见着摄政王心情都舒畅了。

  这种舒畅,在翌日一早,谢晏打包了他喜欢玩的几样小玩意,带着帐里的一张小案,吭哧吭哧跑到中帐里去,在摄政王身旁安家了,谁叫也叫不走,说要第一时间知道狸奴被放出来的消息……时,终于达到了顶峰。

  宁喜看他跟鼹鼠似的,来来回回从自己帐篷里往这搬东西。他有心想劝平安侯,但看到摄政王一脸默许,甚至是赞赏的表情,又将那些话咽回去了。

  期间有官员进来议事,裴钧就叫人立了扇屏风在谢晏面前。

  谢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尽量小声地在屏风后面自己玩。但室内能玩的东西毕竟有限,等到九连环有些玩腻了,其他小玩意也变得无聊,他又想张口问狸奴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时宁喜“嘘”了一声,给他递了一沓纸还有笔,说可以画着玩:“殿下这会儿正在看折子。”

  他看到殿下正在认真写字,用的是左手。

  原来不是用嘴叼笔,他误会了。

  但是左手会写字也好厉害,谢晏试了试,反弄了满手墨,只好放弃。

  于是按捺下来,趴在小案几上画猫猫狗狗,画云彩和小草。画了好几张,听见动静,忙抬头,见殿下只是看完了这本,换了下一本,帐里只有沙沙的笔墨声。

  谢晏想起殿下的字,虽然看不懂,但就是觉得很好看,方方正正的,不像自己画的这些东西,乱七八糟。他安静了一会,也学着裴钧的样子,端坐起来开始写“字”。

  他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与其是写字,不如说是在画字。

  还是良言教的,但至今为止,他写“谢”字还是缺胳膊少腿,“晏”字更不提了,根本记不住。所以他写的是自己的小字,“平安”。

  因为简单又好记。

  待写了十几个平安,谢晏又觉得腻味了,想写点别的,可他不知道写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裴钧,见裴钧写完了这本,将折子收拢合起来,去取下一本。谢晏觉得此时出声并不会打扰到他,于是插了这个空隙跟他说话。

  “我可以写你的名字吗?”谢晏礼貌而小声地问道。

  裴钧可谓是喜上眉梢,他竟会写自己名字!

  这待遇,段清时那厮沾都沾不上边儿,过会儿见了段清时,少不得要跟他炫耀一番。那厮,以为自己摸了下甜甜就了不起了,据说好几日了都没洗手,还在手上套了个手套。

  自然欣然同意:“当然。你写罢。”

  谢晏满把抓起笔杆子,胡乱沾了点墨汁,他歪着头胳膊举了半天也没落笔,滴下来的墨团在纸上洇了一层又一层。

  裴钧疑惑:“怎么了,可是纸笔不好用?”

  正要起身过去查看,谢晏抿了下唇,犹犹豫豫地说:“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就叫殿下吗,可我听别人叫魏王也是殿下,你们两个叫一样的名字吗?”

  他顿了顿:“而且这个字我不会写。”

  裴钧原本舒畅愉悦的心情,在此时,唰的一声,跌到了冰点。

  “……”

  宁喜动也不敢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站在帐子里,听见这样一句话,他偷偷乜了摄政王一眼,感觉这位阎王爷的脸都快要拉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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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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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狗:他来陪我办公!

  燕燕:我只是想盯着你,早点把狸奴放出来……

  裴狗:他还要写我名字!他好爱我!

  燕燕:对不起,请问你的名字是……

  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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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喜: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不在赛道上的段小茶:呜我买了个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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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本场茶味比赛中,因为选手段小茶没有找到赛道,因此裴老师自然晋级下一轮。

  可是赛后,记者却看到裴老师躲在厕所里哭泣:呜呜他问我叫什么

  #裴老师,今天也要坚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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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同床共枕这么久, 自己却连姓名都没有。

  只怕段清时知道了能把嘴咧到耳朵根。

  摄政王面沉似水,心里即便正有江海翻腾,脸上却也只能狠狠压下——他能如何, 他又不能对谢晏动粗!

  不认识了, 就重新认识一次;不记得名字, 那就再记一次。

  平复了片刻, 裴钧走到谢晏身旁,扶住他握笔的手, 带着他一笔一划地在纸上游动起来。

  谢晏自己握笔是松松垮垮的,而裴钧攥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力气却很大,捏得他有些疼。

  须臾, 纸上多了两个大字,力透纸背。

  谢晏第一次看到从自己的笔下能写出这么好看端正的字来,眼睛里闪烁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与裴钧挨得极近, 盯着纸张看了一会, 忽然转头看裴钧,唇-瓣就擦着他脸颊蹭过去了。

  裴钧顿了一下, 但谢晏似乎并没有在意,只兴致勃勃地指着那两个字问他:“这个念什么?”

  裴钧气息低沉:“……裴钧。”

  谢晏将这两个字含在舌上, 来回念了几遍, 像是小童学会了写新文章一般兴高采烈。他看着裴钧写的又快又好,自己觉得很容易, 就独自攥着笔画了两下, 结果没有画对。

  他有点焦急,又把自己的手和笔塞回到裴钧掌内:“再写一次!”

  裴钧侧目看他, 有些失神,直到谢晏不满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催促道:“快写,快写。”

  回过神来,裴钧已经握着他的手写了好多次。每写一个字,他偏着头就跟着念一次,就像是学堂里跟着先生念文章的小秀才,直至这张纸写满了裴钧的名字,再也写不下了,谢晏才罢休。

  他学会了新乐子,就火速把裴钧本人抛在一边,叫宁喜新铺了一张纸,自己在上面仿着裴钧的字写写画画。

  裴钧只能回到自己案前,继续看自己的公文,但耳边却一直传来谢晏小声念自己名字的声音,如魔音绕耳,他本就因为谢晏不记得他名字这件事而略有烦躁,现下更是心神不属,好几次险些在公文上也写了自己名字。

  他借着喝茶的姿势,偷偷瞄了谢晏一眼。

  因谢晏握笔姿势不对,宁喜怕他以后被人笑话,正小声地教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