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段爱情 第210章

作者:丧心病狂的瓜皮 标签: 生子 近代现代

他无声无息地退后了一步,让那个文件夹就尴尬地放在了半空。

外面的雪仍然在肆意地下,可是时间却仿佛因为此刻紧绷的气氛而凝固了一秒。

“你什么意思?”

韩战低声道。

文珂微微抬起头看着韩战,轻声说:“韩江阙没回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签。”

韩战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沉沉地盯着文珂,语速很缓慢、但却含着隐隐的威慑:“文珂,我不喜欢不识时务的人,我之前已经说了,韩家绝对不会接受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等他回来了会替你拒绝这份协议?不要这么天真,那是上亿的财产,韩家给他的东西,没人会不在乎。即使他现在有这么傻的想法,五年后、十年后呢?你觉得他会不会后悔。”

“我想他不会。”

文珂的神情近乎是平静的,他停顿了一下,温和地道:“伯父,其实对韩江阙没有把握的人——是你自己。你摸不准他。”

韩战眉毛顿时紧皱起来。

他眉骨极高,鼻峰凌厉,虽然年纪大了,却仍然有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但文珂和他对视着,眼神却没有退让。

被这么娇小的Omega尖锐地指出他的“虚张声势”,令韩战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

这个Omega比上次更加镇定、也更加不好对付了。

在寒天雪地中,他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一阵寒风吹过,文珂终于忍不住打了个抖。

他毕竟是怀了孕的Omega,体质上无法和在场的这些Alpha抗衡。

韩战的目光,渐渐移到了文珂和上次相比又大了不少的肚子上,怀孕的Omega是格外笨重的,站在寒风里,冻得鼻尖都有点发红了。

文珂的身上,总好像套着另一个Omega模模糊糊的影子。

那一瞬间,韩战的脑中忽然想起了很多过去很久的事。

他的四个儿子,前三个都出自原配,那时按照韩家的老规矩请了算命的人给起的同辈名字,分别叫兆基、兆文、兆宇,说是能保一辈子大富大贵。

但韩江阙不一样。

江阙,这两个字是他早早就亲自取的。

湖心一小楼,江边一宫阙,这大概曾经是他心中桃源仙境的模样。

韩江阙的Omega父亲叫聂小楼,他们彻底决裂之后,韩战本以为按照聂小楼的个性,孩子肯定会改姓聂。

所以他后来看到韩江阙的名字时,曾经出神了很久。

那时他已经年过五十了,可仍然为此,像是年少时那样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

韩战摇了摇头,那一瞬间,他忽然失去了愤怒的力气。

他抬起手,把一条长颈鹿花纹围巾递给了面前的Omega,围巾上都是冰坨坨,被冻得硬邦邦的,停留在打着一个圈儿的形状。

“这、这是……”

文珂捏住了没被冻彻底的围巾一角,他当然认得这条围巾,长颈鹿围巾他和韩江阙有一对儿的,这一条显然是韩江阙的。

“系在那个有眼睛的雪人脖子上的,我刚才来时解了下来。”

韩战淡淡地说:“我猜,应该是你的。”

这位身姿笔挺的老人忽然之间显得有些疲惫。

文珂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围巾,手指忽然有些发抖。

有眼睛的雪人,那是他呀。

韩江阙离开后这些天,他都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出去,根本没有来露天车位这边看过,他都不知道自己悄悄被围上了围巾。

这些天,他曾经无数次带着恐惧地揣测过韩江阙离开时的情绪,是苦闷、愤怒还是决绝。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忽然之间触碰到了那个男人单纯无比的心情。

在天色未亮的安静清晨,Alpha摸着黑到了楼下,明明想要离开的时候,却仍然会为他们四个的雪人驻足很久。最终在天亮之前,Alpha把自己的长颈鹿围巾轻轻地系在了叫做“文珂”的雪人脖子上,然后踩着细碎的雪离开了。

那样的心情,一定是温柔的,伤心也是温柔的。

韩江阙只是太伤心了,伤心到不得不躲起来。

站在文珂面前的韩战声音沙哑地开口道:“十年前,我刚把韩江阙领回H市时,每隔一两个星期,这个兔崽子就自己坐火车跑回锦城,然后躲在你家那个黑黝黝的楼道口里偷偷哭。那时候我也以为是他年纪小,以后就会放下了。没想到十年后,他还真没什么长进。我的四个儿子里,就属这家伙最……”

韩战说到这里却忽然顿住了,他的语气中有着明晃晃的责备,可欲言又止的时候,却又带着更复杂的神情。

“你说得对,我对我的儿子会做什么选择的确没有把握。好吧,你既然这么坚持,那就等他回来决定——但你记住,无论是什么决定,后果你们两个自己承担。我决定了的事不会妥协,他选择你,就离开韩家。”

韩战一个字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要坐回宾利车里。

但是文珂忽然追了一步上来,急切地拦住了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韩兆宇。

“韩……”

他有些卡壳,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一点的称呼:“韩三哥,你知不知道韩江阙在哪里?”

韩兆宇转过头,挑了挑眉毛:“文先生,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如果知道,难道我会瞒着我爸吗?”

衣着考究的Alpha神情诧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文珂却觉得他的眼神有种十分浑浊的感觉。

但那感觉稍纵即逝,因为韩兆宇已经很快和韩战一起坐进了车里。

汽车引擎的启动声响起来,文珂抓紧围巾,看着韩家的几辆车缓缓驶出了世嘉的车道,他站在漫天的飞雪里,他忽然有种如坠深渊的绝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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