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里娇气 第43章

作者:抹茶啊 标签: 男男 快穿 近代现代

鹤岁浑水摸鱼,他抬起眼一个一个找过去,倏然撞入了闻山栖深黑的眼瞳里。闻山栖身着玄色蟒袍,长身鹤立,身姿挺拔。他的眉眼过于俊朗,眼角眉梢又沾着几分浑然天成的贵气,即使文康帝咄咄逼人,他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就连眼神的轻轻一瞥,也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闻山栖的余光掠过鹤岁,他不动声色道:“儿臣未曾。”

“未曾?”文康帝哼笑了一声,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他阴测测地说:“莲妃是你的人,她已将始末尽数告知于朕。他——”

文康帝指着鹤岁,怒气冲冲道:“就是安平的遗腹子,而你亲手抚养他长大,就是为了方便镇国公拿到另一半的兵符。朕念在你是朕的嫡长子,镇国公为这大兴天下立下累累战功,倘若你们束手就擒,将兵符交出,朕尚可饶你们一命,否则……”

“陛下!”他的话还未说完,镇国公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背脊挺直,神色隐忍,痛心疾首道:“柯家世代忠良,对陛下一片忠心,臣又怎会收留安平王之子?陛下若是想要兵符,臣交出便是,为何拿臣的幼子苦苦相逼?”

“事到如今,还是不肯承认?”

即使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说得热泪盈眶,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文康帝却充耳不闻,他拍案怒道:“看来你们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来人!”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空寂无声,文康帝抬眼望向殿外,然而预料之中的铁骑玄兵却无一现身。文康帝一顿,他面色铁青地重复道:“来人!”

仍旧无人回应。

“都聋了么?”久未出声的闻山栖上前一步,他瞥了一眼文康帝,眸色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闻山栖对着文康帝轻轻一笑,不急不缓地击掌,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字地轻声道:“父皇说,来人。”

与先前的一片死寂截然不同,应声而至的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不肖片刻,殿外便乌压压的一片。领头的人翻身下马,对着闻山栖拱手道:“启禀太子,一百零八个影卫、五百零六个弓箭手已伏诛,埋伏在城外的三万骑兵已归顺。”

闻山栖掀了掀眼帘,微微颔首,他抬眸望向文康帝,淡淡一笑。

“你……你好大的胆子!”情势在瞬间颠倒,上风已由有闻山栖占据,文康帝怒气攻心,吐出一口血沫子。他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闻山栖一步一步走至文康帝的身侧,他微微俯下身,轻笑着说:“先是皇后投井,而后你又喂以太子鸩毒,再设局围困镇国公,最后……你故意对柯长昀放出消息,在他赶赴云南救人之际,准备一网打尽。”

“这一桩一桩,我都替你记着。”闻山栖顿了顿,他垂眸望向面色惨白的文康帝,低声道:“山栖鸩毒入骨,心灰意冷,太医早已断言他命不久矣。在他察觉你要对我出手之后,山栖应约爬山,刻意跌落山崖,让世人皆知柯长昀已死。”

闻山栖缓缓起身,即使面上带着笑,却让人心底发冷,“我并非你的太子,我是柯长昀。你说,我怎么不敢?”

第41章 福寿康宁21

系统收到监控程序发出的警报, 它幸灾乐祸地对鹤岁说:“你的任务失败了。”

“可是我一句话也没有说。”鹤岁有点茫然,他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然而还是一头雾水。鹤岁奇怪地问:“为什么失败了?”

系统含糊不清地说:“闻山栖连仇都要给柯长昀报完了, 还要你有什么用。”

“那凶手就还是这个皇帝。”即使任务失败了, 鹤岁也不心虚,他沾沾自喜道:“之前我也猜到过就是他的!”

系统哼了一声, 不予评价,它粗声粗气地说:“本来只有你完成任务了, 才能在这个世界里多待一段时间, 要不是看在你最近没有烦我的份儿上, 我才不帮你作弊留在这里。”

“才不是。”鹤岁一点也不领情,非要说大实话。他小声地嘀咕道:“明明是因为莲生过来了,她给我吃了蜜饯, 还让我喝了蜜糖水。”

系统不大高兴地让鹤岁闭嘴,“就你话最多。”

鹤岁难得没有幼稚地回嘴,他抬起了乌溜溜的瞳眸,眨也不眨地望着朝他这里走来的闻山栖。紧接着有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自玄色衣袖中伸出, 闻山栖温声唤道:“抱抱。”

鹤岁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然后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放到闻山栖的手心里。

闻山栖扣紧鹤岁的手指,低笑着说:“我抓住你了。”

“不是你抓住的, 是我自己向你走过来的。”鹤岁撅起了嘴巴,哼哼唧唧地说:“所以你以后得对我好一点,不能再管东管西了,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一点怎么够?”闻山栖垂下眼眸, 定定地望着鹤岁,深黑的眼眸染上几分温柔之色。他把鹤岁按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道:“我恨不得一辈子把你含在嘴里,捧在手心。”

鹤岁的脸上红扑扑的一片,他不好意思再从闻山栖的怀里钻出来了,于是鹤岁就这样自暴自弃地躲在闻山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是糖人,不会化,但是你得抱紧一点,要不然我摔到了肯定要和你翻脸。”

“好。”

闻山栖低下头亲了亲鹤岁的额头,清朗的眉眼带着几分笑意,而心也软成了一片。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切都在此刻尘埃落定,这场变故也变作了一场无伤大雅的闹剧。怒不可遏的文康帝非但没有将太子废除,反而使自己沦为了阶下囚。当鱼贯而入的侍卫将文康帝带走之后,镇国公率先跪下,他朗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一个接一个地跪下,最终在朝堂之上跪倒一片,他们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场疏疏落落的秋雨再度将人间打湿,萧瑟风声捎带着立冬的凉意袭入京城,将过往的尘埃一一吹散。各个时令的花开了谢、谢了又开,墙外的冬梅终于再度攀上窗檐,结出一朵冰肌玉骨的白梅。

转眼便入了冬。

从东宫至太和宫,红袖一如既往地守在门外,她听着殿内时不时响起的低泣与惊喘,慢慢摊开了手,掌心上躺着一颗金珠子。

这是莲生遗落的。

前几日清欢殿那边闹了一宿,宫灯的火光摇曳不熄。伺候太上皇的宫人才将沏好的西湖龙井送来,先是已经成为太上皇的文康帝被莲妃用玉簪刺入心脏,而后又是莲妃服毒自尽,宫人的惊叫声几欲刺穿云霄。

素白的引魂幡被风高高扬起,红袖稍微回过了神来,在她的身后,门窗紧闭的寝宫里春色无边。

一只白生生的手扯开青罗暖帐,鹤岁还没来得及逃跑,就又被闻山栖带回了床上,他抽抽噎噎地求饶,撒娇、威胁、发脾气无所不用其极,可闻山栖却始终无动于衷,不知餍足地要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鹤岁体力不支,歪倒在闻山栖的肩上睡了过去。

闻山栖用锦被将鹤岁裹好,红袖悄无声息地走进寝宫,她小声地说:“太、陛下,热水已经备好了。”

闻山栖低低地“嗯”了一声,起身将鹤岁抱进怀里。

“陛下。”

红袖摩挲着手里的金珠子,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声。她见闻山栖停下脚步,侧眸望向自己,定了定心神后,低下头来结结巴巴地说:“莲生姑娘到底是小公子的阿姊,她刺死太上皇之后,服毒自尽,小公子也该知道的。可是……陛下为什么要瞒着小公子?”

“抱抱问过她。”闻山栖的嗓音平稳,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低声道:“她既然刻意瞒下,那么想必早已存了死志,不愿抱抱为了她而难过。”

红袖张了张嘴,眼圈发红,“可是……”

“世人皆知柯长昀已死,朕一日在世,便一日是闻山栖。”闻山栖抱着鹤岁的手微微用力,他轻声道:“朕若亲手了结文康帝,那么便是有违天伦,朕动不得他。但是放任他逍遥自在,颐养天年,莲生宁愿玉石俱焚。”

“奴婢晓得了。”

闻山栖不再多说,他才将目光收回,睡得不大安稳的鹤岁就揉了揉眼睛,在闻山栖的怀里动了几下。鹤岁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湿漉漉的眼神发软,声音也还带着鼻音。他软绵绵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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