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三眼儿看着他抱着电话发愣,就拍了下他。“怎么了,一副要哭的样儿?”

这会儿电话里的邹艺正抱怨着他弟弟多能哭,但是邹或却能从她那上扬的腔调里听出她心情很好,他看了眼三眼儿,没说话。

电话里的邹艺仍旧再抱怨着不满。

三眼儿被他看得一愣,见他眼里真含着泪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邹或没理他,而是对电话里的邹艺道:“戴叔叔不说跟你登记,登了吗?”

“我一出院就去民政局了,我生个儿子,可把他高兴坏了。”

“哦,我什么时候能看看他?”

“周末吧!我让你戴叔叔去接你。”

“嗯。”

电话撩了后,三眼儿才敢出声,“你这是怎么了?你妈的电话?”

邹或鼻子发酸,眼眶里的泪太多了,他一眨眼,一下子都掉了出来。“……嗯。”

三眼儿之后又问他哭什么。

邹或没回,只是擦了擦泪,就一个人出了宿舍。

他去超市买了盒巧克力,然后就去了操场旁的树林,现在天已经很黑了,树林里连点光都没有,他找了颗树靠着坐地上了,边吃巧克力边吸鼻子,一盒吃完,他心里的那点忧伤也被甜到发腻的巧克力给治愈的差不多了。

他又看了会儿月亮才起身走出树林,他沿着树林里的小路走进了操场,打算遛一圈再回宿舍,当他遛到旗杆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时戟。

时戟正独自一人站在旗杆附近的路灯下打电话……

邹或下意识转身就要躲开,可转过身才跑了一步就听身后传来了时戟的声音。

“回来。”

邹或装作没听到继续跑了两步,直到身后的人说了威胁的话,他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时戟本来没注意到邹或,如果他大大方方的一直走,时戟也就不搭理他了,可这小家伙偏偏见着他就跑,这一下子就惹到他了。他挂了电话,等着邹或过去。

邹或也是点背,时戟难得在学校住一晚,就被他撞见了……

时戟看着这小家伙还在原地磨磨蹭蹭,就不耐烦道:“快点。”

邹或不敢再磨蹭了,小跑几步到了时戟面前,手又背在了身后。“……”

时戟伸手掐住他的后脑勺,迫使他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看到我跑什么?”

邹或后脑勺被时戟按得很不舒服,但他又不能挣,只能忍着,小声道:“我刚看到你打电话,怕过来打扰到你……”

时戟自然不信,冷哼一声松开了他,问道:“几年级的,叫什么?”

邹或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乖乖的回了。“一年级,邹或。”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邹或看了眼树林,道:“我刚在里面吃巧克力。”

时戟看了眼黢黑的树林,道:“你一个人?”

“嗯。”

“行,你回去吧!"

邹或一得赦令,马上转身蹿没影了……

他一口气跑回宿舍,一进门就倒床上喘开了,三眼儿凑近,道:“刚老师来查寝了,你被记名了。”

邹或垂了下床铺,叫嚣着:“完蛋了。”

三眼儿问道:“你刚去哪了?你没事了吧?”

邹或说没事,只是去操场遛了圈。他把三眼儿应付过去后,就下床去洗澡了。

周末,戴家的司机接着他直接去了戴家。

邹或是个很会讨人喜欢的孩子,他一进门就很急切的对邹艺说,想要看看弟弟。

邹艺生完孩子丰腴了些,显得倒比以前温柔和气了很多,她牵着邹或上了楼,走进了一间碧蓝色的婴儿房,道:“这房间的壁纸是我亲自给你弟弟选的,好看吗?”

邹或鼻尖发酸,但脸上依旧洋溢着笑意,他羡慕的打量了一番,道:“好看。”

两人走到床旁,邹艺让看孩子的保姆先出去了,她自己拿过奶瓶亲自喂起了奶,见邹或想摸小孩儿,赶紧制止了,小声道:“你身上都是在外面沾到得细菌,别离他太近,他小娇贵。”

邹或手一下子僵了,忍住眼眶里的泪,往后退了些,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孱弱的跟个刚生出来的小狗似地,估计一使劲儿就能掐死……

邹艺伸手握住了小孩儿的手,笑着问邹或,“弟弟好看吧!”

邹或看着那长的跟个猴子似地小孩儿,违心的应了句,“好看。”

戴德昌晚年得子,自然高兴,以前见着邹或的时候虽说不上冷脸,但态度上绝对不热忱。

今天,他破天荒给了邹或一个笑脸,说:“看见弟弟了吗?”

邹或其实还是挺感激戴德昌的,如果不是他,恐怕自己这会儿还跟着邹艺进出百乐呢,更别提上学的事了,他笑着对戴德昌,有些讨好的道:“嗯,戴叔叔,弟弟脑门可大了,长大以后肯定聪明,妈妈说比我小时候可好看多……”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刚进家门的戴然的冷哼声打断了。

邹或识趣的没再往下说,而是站起来,乖巧的喊了声戴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