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吃黑 第1章

作者:文盲土拨鼠 标签: HE 强强 近代现代

黑吃黑 作者:文盲土拨鼠

文案:李明宇没有想到自己打小的玩伴从一名为人称道的警校尖子生,沦落为无所事事时的社会待业人员。他念及旧情,拉竹马入伙,直到两人平分秋色,势均力敌……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匹竹马早已经长成一匹恶狼。他引狼入室不说,还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杀手x地痞,美强/强强,不互攻,1v1,he。

文中涉及脏话、低俗、暴力。现代微架空,请勿对演练出勤等一系列细节较真。

PPS:感情线看似慢热,其实是因为剧情较紧!(所以其实并没有很慢热啦)……

PPPS:攻君后期黑化严重。

第1章

杜以泽已经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了。

郊区的路况太差,路面也是坑坑洼洼,要不是因为他开了辆越野车,屁股都得遭殃。这条形同废弃的马路嵌在一片平原之中,两旁地势开阔,乌央乌央的都是及腰的杂草。一路上没有路灯,可见度极低,杜以泽也不好打开强光灯。现在这种地势对他来说是劣势,放在以往他都是躲在半人高的麦田里,随时准备好爆人车胎,可现在局面已变,他不想变成活靶,哪怕目之所及连只老鼠都看不见,他也只得将车速控制在四十迈左右。

一般行驶在这种几乎没有车流的路段上时,李明宇总会怂恿他开快点,说是车速到达六十迈的时候,将手从窗口里伸出去,便可以感受到C罩`杯的触感。

杜以泽倒还真会听话地将速度提到六十迈,李明宇便立即从窗口里伸出一只胳膊,一脸淫`荡地眯起眼,抓着无形却有力的风。

“哟!没摸过啊?”杜以泽会这么问他。

“我什么没摸过?”李明宇砸吧砸吧嘴,答,“我是觉得吧——这个也不怎么大。”

以往这个时候,李明宇已经开始催他提速了。

杜以泽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李明宇不像以前一样骂骂咧咧的,他瘫软在大片的阴影里,一侧的太阳穴抵着车窗边缘,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轮廓都几乎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这吸入式的麻药虽然见效快,药效却因人而异。万一再这么拖下去,李明宇突然苏醒过来,抢他的方向盘,揪着他的衣领要锤爆他的头,干出点什么同归于尽的事情出来,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杜以泽捏紧了方向盘,烦躁地踩了脚油门。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这么多条后路,偏偏选了这么麻烦的一条。

可还能怎么办?人都带上来了,总不能现在把李明宇扔进水泥沟里。

杜以泽只能暗自祈祷。他不喜欢暗自祈祷,因为这是弱者陷入了被人掌控命运的境地时的行为。他不喜欢被人掌控命运,掌控别人的倒还行。

不过话说杜以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如今能够好胳膊好腿地风驰电掣,全都得益于他的运气。今晚,幸运女神如以往一般在他眉心落下一吻,途中他没有遭遇袭击,李明宇也没有苏醒。半个多小时后,他将车停在了一家城郊的小旅馆门口。

旅馆老板兴趣缺缺地靠在小竹椅里,白色的背心松松垮垮地卷起来,搭在圆润的肚皮上。他正望着台式机的屏幕哈欠连天,漏音的耳机里偶尔传出几声细微的呻吟声。杜以泽抓住李明宇的一只胳膊绕过自己的脖颈,扛着他站在前台,从外套的夹层口袋里拿出一张证件在桌上敲了好几下才终于得到对方的正眼。

“标准间。”

“啥标准不标准的,都是一张床。”

老板接过他的身份证,说一晚五十,只收现金,时不时地抬起眼皮打量昏睡中的李明宇。等到他记录完证件号码以后,他的目光也已经由试探变为了赤裸裸的调戏。

“你们这是搞什么?”

“搞对象。”杜以泽面不改色道,“怎么,没见过?”

“我啥没见过?”老板嗤笑一声,从木抽屉里的众多小隔间里拿出一把钥匙搁在桌上,接着右手食指朝走廊尽头随意地一指,“右拐上楼,最里面的房间。”

头顶的天花板上还在往下落灰,走廊墙壁上裂开的缝隙里泛出一股潮湿的霉味,像无形中张开了一张老旧的破蛛网,将这座小旅馆之中的客人缠得背脊发凉。杜以泽拿过钥匙,费力地扛着李明宇朝二楼走去,他每往木质楼梯上踩一步,脚下都要响应两声,嘎吱嘎吱,摇摇晃晃。

杜以泽半拖半拽了好一会,终于穿过二楼逼仄的小走廊,将李明宇送进了房间内。他将李明宇放在床上躺平,还好心地给他脖子底下垫了块枕头。

房内只塞了一张床和一张凳子,卫生条件更是令人堪忧。李明宇身下的被子被角泛黄,像是先被脏东西洇过,干涸后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是没洗干净,还是洗不干净,还是压根没洗。不过杜以泽也懒得计较,他在比这差十几倍的环境里生活过。他也并不打算在这张床上躺下,因为他睡不着,也没法睡,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对睡眠的需求量很低,换句话说,他的被被害妄想症有点严重,况且明早还得赶路,现下他只需要等李明宇醒过来。

杜以泽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还未开封的烟,撕掉了外包装的塑料袋随手扔在地上。这烟是他登记的时候顺便从旅馆老板那儿买的,虽说八成是假烟,但毒不死人就行。他现在无事可做,只好抽两根烟打发打发时间。

男人大多靠烟酒联络感情,杜以泽不喜欢酒味,便选了烟。他喜欢往烟里做手脚,比如下一点毒素,这在对付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罗喽时非常有效,或者藏一些迷药,例如他递给李明宇的那只烟。

杜以泽将窗帘拉上,也不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只是搬了个椅子挪到床边坐下,避开窗口,然后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点烟。橙黄的火光在他的食指间忽隐忽现,他眯着眼狠吸了一口,直到脑袋都微微发晕才呼出一串烟雾,接着用食指敲了敲烟嘴,抖掉一小节烟灰,心想——不至于啊。

我为什么要把他给带出来?

这个问题杜以泽刚才想了一路,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他认为自己把李明宇带出来纯属是出于下意识,可是人类的下意识往往都是用来自救,这一次却怎么看都像是在自杀。

他虽能想出不同的跑路方案,但一旦在方案里加了一个人,那选项就得减半。如果这人手脚也不怎么灵活,脑袋也不好使,又蠢又蛮,成功率更会打折。

李明宇是他实施计划里的一部分,但绝不是他撤退计划中的一部分。

那只能是因为其他原因了。可还能有什么原因,能够强烈到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不够理性,甚至可以称得上愚蠢的选择?

革命情谊?杜以泽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么几个奇怪的字眼出来。简直莫名其妙!这词离他太过于陌生、遥远——遥远到现在听来只会让他觉得十足得讽刺。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李明宇的脸时,他才想起这词的出处。

第2章

他与李明宇是有“革命情谊”的。

这词还是他们俩扒在街对面卖馄饨的小餐馆的窗沿上看红色电影的时候学的。馄饨店的老板将店面一分为二,前半部分用来做生意,后半部分则作为他和他老婆的卧室。馄饨店每天早晨五点半开张,任凭风吹雨打,店老板岿然不动,定时定点地将一口大锅从厨房里挪出来,摆在店门口,各式各样的调料被摆放在凹凸不平的不锈钢小碗里,搁在断腿的小木桌上一字排开。等待将水烧开的间隙,他会将两手揣进棉袄的袖子里,竹子一样站立在寒风之中,一脸严肃地打量路过的两只灰老鼠。

尽管店面面积很小,坐不下三两桌客人,老板还只卖馄饨,这家苍蝇馆子却足足撑起了他们那一整条街的居民的早餐。老板虽然一年四季都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却打理得干净整洁,煮馄饨的时候他会挽起袖口,以免让衣服沾上油污,不由令人怀疑他的衣柜里是否还有好几件一模一样的长衫。

老板从早到晚只顾埋头做事,但这并不妨碍别人兴致勃勃地等他为自己盛上一碗撒着葱花的猪肉馄饨,更不妨碍一些年级稍长的女人在接过馄饨以后,有意无意地说最近又在哪里看到你老婆跟别的男人喝酒啦。哪怕舌头已经长到了他的耳边,老板也只是耷拉着眼皮,拿着银色的汤勺咣当咣当地在煮锅里不耐烦地敲上两下。

他老婆不像他这般勤奋,上午很少有机会看到她,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看见她出来帮他收钱,收累了就坐在一旁补口红,然后将刚收的钱揣进牛仔裤后的屁股兜里。那个时候一整条街上只有她穿着一条低腰的牛仔裤,稍一伸手便漏出腰部一小截雪白的肌肤,两只裤腿又宽又肥,扫把似的。她会当着大家的面在老板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口红印,一转眼就跑没了影。

街坊邻居不免交头接耳两句,说来说去就那么一个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太违和了”。

老板为了逗他老婆开心,给她买了台电视机放在卧房里,卫星电视接收机就架在卧房的窗户外头,刚安上的时候还白得像陶瓷,引来一群街坊领居围观,后来就变成一顶黑漆嘛乌的大锅盖。

老板所住的这栋筒子几乎与隔壁的筒子楼相毗邻,墙贴着墙,过道窄得只够一人穿行而过。介于楼上的窗户里又常年伸出横七竖八的竹竿,挂起香肠或者衣服被子,于是这过道上滴滴答答的洗衣水便在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和物理化学反应之下演变成了一坨坨灰白坚硬的污垢。

因为这并不是一台公共电视,老板自然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躲在两栋楼之间的缝隙里偷看他家里的电视。

其实李明宇最先开始并不是为了电视才来的,街坊里的男人们总是当着他的面大肆讨论着店老板的老婆。李明宇听他们形容着“白花花的馒头”,听他们说“丰满的肉包子”,听得口水直流,于是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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