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难却 第50章

作者:苍黎 标签: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例行常务般汇报了近期傅家遇到的状况,简单的提了几个问题,傅承很快做出面对问题的处理策略。

“近期傅家股市波动不大,涨幅比也正常,傅家你也接手快两年了吧。”

傅承垂下眼:“是的,爷爷。”

“快二十八岁了,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傅承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暂时还不考虑这些,目前傅氏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没有太多的精力。”

“哈哈。”傅世昌笑了两声,“先前和你在农场的外公外婆通了电话,不经意间聊起这个话题,他们也对抱重孙这件事情格外重视,于是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

“张家的小女儿刚博士毕业,也是学金融的,人聪慧知礼,最近在找公司实习,你带带她。”

带什么,这不已经明摆着说已经为他找到了相亲对象。

傅承脸微沉:“我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来浪费。”

“没有时间?”白发老人眼角下压,板起了脸,不怒自威,“那就抽出时间。”

“你可别忘了,你为什么要坐在现在的位子上。”

……

傅承不想待在这个光是呼吸都觉得有些恶心的地方,谈话结束后就离开了傅家老宅,只是在临走前还多看了一眼放在兰苑里的兰花。

年幼时她曾听外公外婆谈论过有关于兰花和傅世昌妻子谭娜的故事。

他奶奶谭娜其实有一个竹马,那竹马和她的关系很好,两人几乎是从小就定了亲。

后来那位竹马出意外死了,谭娜伤心欲绝中收到了一盆兰花。

兰花是竹马特意去帮她买的,参加完拍卖会回程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据说那盆兰是低价捡漏的,没花多少钱。

后来某一天谭娜遇见了傅世昌,发现傅世昌和自己的竹马有几分相像,于是心一软,资助了傅世昌,给了他一笔钱用于投资。

期间亏的血本无归,但谭娜每次看到傅世昌那副落魄的模样都会心软,每次都将自己的饰品,小玩意变卖,背着家里悄悄给傅世昌钱。

这件事后来自然被发现了,谭家人觉得谭娜给谭家丢了面子,千金大小姐和一个落魄的生意人混在一起,把谭娜赶出了家。

那段时间甚至连糊口都困难,谭娜没有办法,仅能将那盆兰花卖了。

等到谭娜一无所有,身无所依时傅世昌才开始动手吞并其余小的势力。

死死地将谭娜攥在手心,她除了傅世昌身边无处可去。

掠夺的本性就像是掩藏在骨子里一样,傅家人皆是如此。

……

那天晚上凌晨三点,去沈家无疑是将温渡的存在暴露出来告诉傅世昌。

更何况此番事件祁东笙那边的动静也不小,若傅世昌稍一打听,自然能察觉到温渡和祁东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他作为傅家家主,傅世昌不会允许有温渡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

可先不说傅世昌的实权在这两年已经被他架空,现在那老头的地位和吉祥物没什么区别,要说实质性的威胁……基本没有。

即使傅世昌非得对温渡下手,也要看在祁东笙面上考量一番。

假若傅世昌真的铤而走险,他必然会抓住把柄,给那苟延残喘的老头最后一击。

早在半年前,傅家内部已经被傅永宁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伏下了诸多眼线,任何动静都会被傅永宁所监测。

他并不惧怕傅世昌。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说不准在什么时候那人会悄悄自暗处来一击。

此事并不关乎他一个人,他还需更加谨慎。

至于傅世昌塞过来的人……

早在五分钟之前手机已经收到了好友请求,傅承顺手将申请通过。

[zy:我是张怡,今晚有空吗,在墟澄餐厅顶楼预约了一间包厢,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干脆现在就将这些人这些事解决,避免以后更多的麻烦。

[傅承:晚九点之后有空。]

[zy:好。]

计划之内。

他故意在傅世昌发了温渡的照片后急切地回到了老宅,目的就是为了让傅世昌自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

也是故意逼迫傅世昌下出这一步棋,将这一颗子提前打出。

曾经犯过的错他不会犯第二次,没人会被同一个东西威胁两遍。

找到了熟悉的电话拨通,青年的声音很快自电话对面传来。

“傅承?你公司事处理完了吗,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儿。”

男人勾了勾唇,车辆恰停在树叶遮挡的阴影处,巨大的树荫仅能透过些许的光点落在他西装外套上,很快消失不见,太阳已经落山,庭灯在此时亮起。

“嗯,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在住院楼?”

“对,在五楼。要不我下来等你吧,刚好去超市买瓶水。”

“你可以再坐一会儿,可能还得半小时。”

电话对面乖巧地答道:“好。”

第73章 ?嫂子

自傅承离开兰苑后,一直托人观察着这边动向的江希饶抬着一碗新炖好的粥向兰苑走去,进入到院内绕过那花架,在厅中寻见了正在赏景的傅世昌。

“爸,这几日您胃口不好,就给您炖了甜粥。”

穿着旗袍的女子欠身将保温盒内的粥端了出来,轻放在实木八仙桌上,因盛的太满而不小心溢出来了些许滴溅在她的虎口,烫的那块皮肤立刻红了一片,她却眉也没动半分。

傅世昌抬眼看着自己大儿子的妻子,眼底的冷硬融了些许:“希饶有心了。”

江希饶面上笑意不变:“平日内得空就在琢磨着弄些吃食,近日又得来了些药材,准备研究研究做成药膳给您和妈补补身体。”

“你倒是孝顺。”傅世昌从位上起身,越过江希饶抬脚向外走去,“不过今日不想喝粥,你倒了罢。”

女人面上笑容一僵,却像是早就习惯了般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爸慢走。”

当那个白发老头彻底走出兰苑,女人面上的笑再也绷不住,沉下脸将碗一推,瓷碗与地面接触碎裂炸开,青石地面洒满了粥,一片狼藉。

在兰苑的侍女听见动静连忙从门侧走入,一言不发地蹲下开始将地面上的瓷碗碎片捡起。

“以前好像没见你,是新来的吗?”江希饶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觉得眼生。

侍女闻言手一抖,瓷片锋利的划口将她的手划出一道小口,女子声音颤抖道:“是的夫人,我是前天才经过培训来傅家老宅的侍女,负责兰苑的卫生,我叫小荷。”

兰苑先前辞职的侍女在临走前特意给她提了个醒,说傅家现在唯一的江夫人性格古怪,在暗地里最喜欢折磨人,上一个在她身边的侍女身上全是伤,到了夏日因伤口溃烂发出恶臭而被赶出了傅家,如果不想吃苦尽量避免和她产生冲突。

“怪不得。”江希饶淡淡点头,“下次小心一些,不要再将粥碰倒了。”

小荷一愣,抬起头仰视着那个穿着旗袍的美艳女人。

那人眼底的鄙夷暴露无遗。

“这次就饶过你了,恰好我也无事,就看着你将这些粥收拾干净。”

小荷被女人的眼神看的脊背发凉,手上拾取瓷片的动作加快,直到大的碎片都被拾完,她准备起身时被江希饶喊住。

“要去哪,你还没收拾干净呢。”

小荷跪在地上不敢起,声音发颤:“夫人,我要拿扫帚来将地上的粥扫干净。”

女人扬眉。

“我可没让你去拿扫帚。”

“我的意思是,让你将地上的粥,舔干净。”

……

“患者全身多处骨折,具体恢复时间恐怕未知,但起码得在医院待上两周左右。”

穿着黑色唐装的祁东笙和他身后一米九的男人在医院内非常惹眼,几乎是刚进住院部就温渡就找到了目标,登记了基本信息与缴费后江柳被转去骨科病房,手术正在安排中。

出乎意料的是,在病房内温渡看见了江柳的父亲,那个海边书店的老板。

那中年大叔似乎愈发苍老了些,手上拿着江柳的手机,手和唇都控制不住的颤着,站着血的绳草小兔挂坠一晃一晃,就像是在和刚进入的温渡打招呼般。

“祁先生,那群追债的人今早就来我的店铺门口,把我,我儿子的惨状发给了我,他们说我儿子在网络赌博,欠了他们,九百,九百万,是真的吗?”

那大叔听见动静回头,看见祁东笙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大步上前,眼眶慌乱的上下颤动,显然是内心极度恐惧。

“我儿子差一点就死了对吗,是您救了我儿子对吗?”

因为距离的拉进,温渡清晰地看见书店老板愈发苍白的两鬓。

那年长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重重给祁东笙磕了三个响头,力道大得温渡都觉得脚底的地板有一瞬间的颤动。

“是真的。”祁东笙扫过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此番场景他早已见多不怪。

倒是温渡实在是不忍,上前将江柳的父亲从地上扶起。

“不过你跪错人了,救江柳的人是他。”祁东笙将视线转向了温渡,温渡一惊,再度扯出那欲跪下的中年男人。

如果不是江柳把温渡也弄过去了,说不准现在江柳是真死了。

所以救江柳的其实是温渡。

“我受不起这跪。”温渡急忙跳开,站至祁东笙身后。

“江柳确实网赌。一个境外的组织,专门利用赌徒在亏钱的时候趁虚而入提供大笔贷款,让赌徒陷入不复之地,越赌越多。”祁东笙身后戴着墨镜的男人开口,“这群人讨债方式粗暴,若不将欠款还清,恐怕之后还会继续纠缠。”

中年男人如至冰窟,惨白着一张脸,哆嗦着回头看向病床上的儿子。

“可是九百万……我怎么可能还得清九百万。”

“只是这一个组织的讨债,过来讨了九百万,江柳真实的欠款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傅永宁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恐怕不会少,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您好,打断一下。”

手术已经准备完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连同护士将病床自病房内推走,怅然若失的江柳父亲在隔了几分钟后才如魂兮归位般抬脚跟了出去。

至此,病房内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