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教养 第11章

作者:刘水水 标签: 年下 ABO 近代现代

“诶,必须跟你父母住一起吗?”

陈秋肃明白,那是自己父母,自己是习惯了,杨邵一时半会适应不了,“我可以跟我爸妈提搬出来住的事情,只不过……不管是乔迁新居,还是举办婚礼,都得等我奶奶找人算过之后才能决定。”

靠,有钱人就是封建迷信。

陈秋肃没在医院待太久,等杨邵父子吃过饭,他还得赶回家,今天一切都发生得太匆忙太混乱,父母还能还得好好交代一下。

病房的配套设施真的很像酒店,连厕所和浴室都有,杨陶傻了吧唧的,还以为他们真住酒店呢,直到第二天早上护士来敲门。

“爸爸!你骗我!”杨陶嘴撅得老高,他居然在医院住了一晚,他不干净了。

杨邵秉着能骗一晚是一晚的原则,心虚但是不内疚地摸了摸鼻子,“你昨晚不知道是医院,还不是住得挺开心的。”

陈家人来得特别早,人医生照例做检查,陈秋肃妈妈和奶奶已经眼巴巴地看着了。

奶奶忍不住问道:“我们杨陶怎么这么怕医院啊?”

说来这个事情也不怪杨陶,先前打预防针,遇上一个刚工作的小护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毕业的,比杨陶还要紧张,举着针一直不敢下手,杨陶本来就害怕,那护士还迟迟不下手,几分钟的对峙对于杨陶来说简直是煎熬,吓得他哇哇叫,至此杨陶对医院和医生都有了心理阴影。

早起本来就烦,发现自己还在医院就更烦了,杨陶不如平时有活力,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

“我们等会儿回去吧。”

已经骗了一晚上了,今晚肯定是糊弄不了了,杨邵还没开口呢,老太太一脸慈爱地跟杨陶说道:“那你晚上跟太奶奶回去住好不好?”

“太奶奶,我去住陈叔叔家吗?”

老太太纠正道:“怎么还叫叔叔呢?该叫他爸爸了。”

平时挺机灵的,杨陶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沉默了,他咬着嘴唇,偷偷看了他爸爸一眼。

杨邵也觉得纳闷,明明爷爷奶奶这些称呼,杨陶喊得挺顺口了,怎么会到了陈秋肃这儿掉链子呢?

杨邵没那么小气,杨陶毕竟是陈秋肃亲儿子,杨陶喊陈秋肃一声爸,他是不会吃醋的,现在不喊,以后陈秋肃就没那个机会了。

大人们施加的压力是无形的,陈秋肃不想勉强杨陶,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询问医生杨邵父子能不能出院,得到医生的允许,立马便给他俩办理的出院手续。

其实今天来的人并不多,也就是陈秋肃的父母和奶奶,可能杨陶刚起床不在状态,在等办理手续的时候,有点恹恹的。

医院门口停着两部车,杨邵领着杨陶站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杨陶轻声问道:“爸爸,那我们自己的房子怎么办啊?”

怎么吧?先把大房子住了,回头小房子也有了。

“放在那儿又不会长脚跑。”杨邵捏着杨陶肉嘟嘟的小手,“你刚刚怎么了?不是答应帮陈叔叔吗?怎么不叫人啊?你不喜欢陈叔叔了?”

怎么说呢?喜欢肯定是喜欢的,杨陶觉得除了爸爸,他最喜欢的就是陈叔叔了,可要改口叫陈叔叔爸爸,他叫不出口,他只有一个爸爸,爸爸这个称呼很特别,它跟爷爷奶奶不一样的。

奶奶和太奶奶都想和杨陶一个车,陈秋肃被排挤到跟他爸爸一个车。

“家里什么都有,要是差什么,回头叫人添置。”

这话是说给杨邵听的,杨邵点了点头。

过完周末,明天就得上学了,自己的书包还在家的,杨陶赶忙开口,“那我明天上学怎么办啊?我的书包还在家?而且我都不知道去学校的路。”

昨晚陈家人就商量过,还是得给杨陶换到教学质量好一点的私立学校,即便是幼儿园,那得换个更好的环境。

“陶陶,我们换个学校好不好?新学校,新老师,你肯定喜欢的。”

这有点超出杨陶意料之外,他不太愿意,“可是……我们幼儿园的老师也很好,我也很喜欢,而且我还有同学在。”

最最重要的是,幼儿园马上要举办一年一度的亲子会,那是杨陶最期待的日子,他不想离开。

一听杨陶不愿意,奶奶她们旋即改口,“行行行,我们不换啊,以后早上奶奶送你去学校。”

杨陶还是挺会哄人开心的,一口一个奶奶,一口一个谢谢,把陈秋肃家里人哄得眉开眼笑的。

不久,车子驶入了富人区,最后停在一栋别墅前,杨陶趴在车窗上,“这栋大房子是你们的吗?”

“这以后就是你家。”太奶奶拉住杨陶的手,把人往家里引,“我们去看看你的房间?布置的时间有点匆忙,就是不知道陶陶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太奶奶再叫人给你重新布置。”

杨邵按捺住心里的讶异,他和杨陶是穷酸父子进城了,他知道陈秋肃家里有钱,但是没有亲眼见到时带来的震撼巨大,毕竟贫穷他是想象不出来的。

幸好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杨陶身上,杨陶也不怯场,他就算是出了什么丑,也没人注意到。

“进去吧。”

忽然,身侧有人靠近,陈秋肃低声说了一句,杨邵鬼使神差地跟上陈秋肃的脚步,好像只有跟着陈秋肃,才不会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走丢。

“明天啊,秋肃你就休息一天,你和杨邵陪我去山上上炷香。”太奶奶走在最前头,为了让杨陶早点喊爸爸,她想让杨陶跟陈秋肃亲近一点,回头又道,“秋肃,来来来,带着杨陶去看看他的房间。”

陈秋肃犹豫了一下,人人都注视着杨陶,忽略了杨邵,他怕自己这一走,杨邵会不知所措。

妈妈也开口,“去吧,正好我跟杨邵说两句话。”

别墅的楼高会让人显得渺小许多,杨邵以为自己不会怯懦的,只是真到了别人家里,他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这钱来得果然不容易。

“坐吧。”陈妈妈很是温柔,亲自给杨邵倒了茶,又吩咐佣人去楼上拿什么文件,“我听秋肃说你原先是自己做买卖的?”

杨邵以为,陈妈妈会觉得他这份工作丢了陈家的面子,婚后就不让他继续再做了,正好这个时候拿文件的佣人下来了。

陈妈妈将确认一遍后,将文件递给杨邵,“这两个铺子就当是我和秋肃爸爸的见面礼,昨晚和秋肃爸爸挑的,位置还不错,你用来开店还是租出去都行。”

杨邵受宠若惊,一边接受陈秋肃的补偿,一边又拿陈妈妈的铺子,两头吃好处,这不太好吧?

“啊?这……”杨邵不敢接。

“客气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轻飘飘的纸质文件,杨邵却觉得沉甸甸的,他惊奇地发现,他也只说得出“谢谢”,没办法改口叫妈。

“我知道杨陶和我们,和秋肃刚刚接触,他还不能改口叫爸爸,还得你在他们父子俩之间多帮帮忙。”妈妈拍了拍杨邵的手背,“别拘束,这里以后就是你和杨陶的家,你也是家里的主人,这几年受得苦,我会让秋肃好好补偿你们的。”

杨邵徒生出一股愧疚之情,他以为陈秋肃这样的家世,父母必定难以相处,婚后必定是腥风血雨,他也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才答应陈秋肃的交易,他吃软不吃硬,人家对他一好,他有点措手不及。

陈秋肃确实有愧于自己,但是那是他和陈秋肃的事,不该骗陈家其他人的,杨邵有点后悔了。

大概是房间让杨陶很满意,陈秋肃一个人下楼来,见杨邵拿着文件走神,“没事吧?妈妈呢?”

杨邵摇了摇头,陈秋肃妈妈跟他说完那些话,便兴冲冲地去了厨房,现在正在厨房列晚上的家宴菜单。

“杨邵是不是累了?”妈妈从厨房出来找阿姨,正好看到陈秋肃在跟杨邵说话,“你陪杨邵去休息吧。”

杨邵确实有话跟陈秋肃说,老老实实跟着陈秋肃上楼了,进了房间,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妈说你了?”

那倒不是,这比说他还难受,杨邵把文件按到陈秋肃胸口,“你妈给了我两个铺子!”

“那你就拿着。”

说得轻巧,这两个铺子,对于陈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像自己这样的下层人民,奋斗一辈子,也就能弄到一套,一想到是陈秋肃妈妈给的,杨邵觉得受之有愧。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你家里人都很喜欢杨陶,我怕他们空欢喜一场……”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爸妈已经认定杨陶是陈家的孙子。”陈秋肃把文件重新交到杨邵手上,垂着眼睛,又道,“不像你啊,不用为我着想,你不要有负担,他们给你的,也就是我给你的。”

“谁他妈替你着想了?少他妈自作多情。”

果然激将法对杨邵有用,陈秋肃笑了笑。

也是,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现在和陈秋肃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条船……

杨邵瞥了一眼房间,倏地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给杨陶准备房间,没有给他准备?

第15章

陈秋肃顺着杨邵的目光看了过去,看了半天,不明白杨邵在看什么,“怎么了?”

“这是你的房间?”杨邵这句话问得多少有点多余,“我他妈要跟你住一间房?”

房间的问题,陈秋肃早就想跟杨邵说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他轻咳了一声,“咳,是。”

两人孩子都有了,即便是没有登记领证,在陈家人心目中,杨邵就是一家人,夫妻俩自然是住一个房间,自然就没有给杨邵单独准备房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给杨邵准备了个枕头呢。

这些日子,陈秋肃一直在自己身边打转,他的举止和行为很有分寸,恰到好处,杨邵甚至都有点忘了他带给自己的噩梦。

在这张光鲜的人皮背后,藏着可怖的兽性,雪松味的信息素带着点冷冰冰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杨邵觉得陈秋肃信息素的浓度很高,高到能勾起他对过往的回忆,alpha始终是危险人物。

陈秋肃知道杨邵在想什么,垂着眼睛,有些抱歉,“住一个房间是为了不让家里人怀疑,床留给你,我睡房间里的沙发。”

家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总得做做样子,陈秋肃很清楚他和杨邵结婚,是为了弥补杨邵,杨邵不需要在这场交易履行伴侣的职责。

也是,这一个卧室顶自己家那么大了,陈秋肃有的是地方睡,杨邵也不是怕了他,当初是因为被陈秋肃偷袭,他现在有防备,不得跟陈秋肃争个鱼死网破?

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尴尬,从门外传来杨陶的声音,“爸爸!”

开门的是陈秋肃,杨陶兴冲冲地往房间里钻,迫不及待地想跟他们分享新房间,“陈叔叔,我的房间好大啊,太奶奶还给准备了好多玩具。”

“喜欢吗?”陈秋肃把他抱了起来。

“喜欢!”幸好有杨陶在,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一阵,“还有我最喜欢的模型枪,我能拆吗?我还不认识字呢,好多图书都看不懂……”

一直到晚饭,杨陶都保持着兴奋,一大家子人都围着他转,可惜他能自主进食,少了个喂饭的机会。

说是让杨邵随意一点,可他就是不自在,不想在楼下待着,怕陈秋肃妈妈问东问西,回房间吧,又得面对陈秋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更加尴尬。

原本以为到了杨陶睡觉的点,自己能去哄杨陶睡觉,顺便跟杨陶一块睡着,可惜被陈秋肃爸爸抢先,他领着杨陶回房间讲故事去了。

杨邵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到房间,他靠在倚在床上,看似在玩手机,实则偷摸注意着陈秋肃的动静。

其实他跟陈秋肃离得挺远的,陈秋肃的办公桌靠近窗户,为了不让杨邵不自在,陈秋肃一直在忙着自己的,都没有抬过头。

即便是这样,杨邵还是想等陈秋肃睡了再睡,他真想不通,有钱人不该有独立书房吗?陈秋肃为什么非得在卧室里待着?

手机上的画面都重影了,杨邵眼皮子像是糊上了胶水,耳边还能隐约听到手机的声音,思绪已经成了一团糨糊,手机从他手里缓缓滑落,他歪着脑袋睡着了。

陈秋肃盖上笔帽随手将笔放到了桌上,他抬头看向床的方向,杨邵安静很久了,没有翻动身子的声音,也没有布料摩擦的声音,手机里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视频,他能确定,杨邵是睡着了。

杨邵睡衣外面还穿着居家外套,压着被子,就那么歪在床上,光是看他睡觉的姿势都觉得难受。

陈秋肃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床边,杨邵要面子,爱逞强,对自己不放心,但绝对不会承认害怕。

他俯身弯腰,犹豫了一下,双手伸到了杨邵胸前,解开了外套的纽扣,又托住杨邵的后颈,将其半抱进怀里,脱下外套后,又掀开被子一角,想将人塞进被子里。

“爸爸……”敲门声响起时,还传来杨陶的哭腔,“陈叔叔……”

陈秋肃一怔,还未将杨邵放开,怀里的人瞪着眼睛,和他四目对望。

杨邵一把推开陈秋肃,汗毛都炸开了,飞快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占据较高位置,反倒比陈秋肃还显慌张。

“你他妈干什么!”杨邵低头一看,自己外套还被脱了,“我操了!你狗改不了吃屎是吧?”

陈秋肃脸色凝重,有口难辩,“我……”